晨曦的第一道光透过窗棂,将巡按司染上一层金黄。
林清梧从史案卷宗中抬起头,眉头微蹙。
手中的密语纸条墨迹犹腥,竟出自已故的礼部侍郎柳怀瑾之手。
她不由地忆起幼年时,父亲时常提起此人如何多次暗中相助,使得林家避开明枪暗箭。
不料,如今这位昔日恩人竟成了嫁祸的工具,疑点重重。
沈砚之悄然潜入柳宅,旧日的宅院寂静而荒废,似乎凝固了时光。
他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满室尘埃随着窗启的微风四散而舞。
日光在书柜上划出一道道斑驳。
沈砚之目光锐利,在书架的夹层发现一封被封存的未寄密信。
信中的内容让他心中一震——柳怀瑾因极力反对太子即位遭到中伤诬陷,最终累及林家。
柳怀瑾临终尝试将真相托给林父,但途中竟被截杀,竟未成事。
“这其中必有隐情。”沈砚之微微低语,手捧那封信,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
他知道,这封信是揭开冤屈的关键,虽然略显老旧的信纸传来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却无法掩盖字里行间的沉重悲伤。
与此同时,林清梧巡视文道试炼院,利用一个合适的时机召见了柳怀瑾之子柳承恩。
柳承恩身姿挺拔而不失儒雅,在清梧面前显出几分坦然之色。
在一番言辞机锋之后,林清梧敏锐地察觉到,柳承恩似乎并无敌意,反倒在谈及父亲旧事时眼含深意,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
他声称愿意提供父亲遗留的证据副本——那是雨中的一步值得搏的棋。
“若我们合作,共求公道,或许能够揭清当年泥泞。”林清梧将话锋轻落,淡雅平静,点到即止。
这朵隐忍伶俐的孤凤似乎找到了同赴黎明的盟友。
彼时的沈砚之,仿佛不止揭秘过去,他的智慧触角早已伸向权谋暗流之处。
他发现兵部尚书私下与边疆将领走动紧密,像是有意图图谋不轨。
事态逼人,他毫不犹豫地密报皇帝,同时与北境军联络,以防不测变天。
风云暗藏,静候发轫。
当夜一轮孤月高悬,凉意熏得人独醒。
沈砚之坐在书房中,手中密信被北境风雪磨砺得愈发松软,纸上的字迹,有着未解的承诺。
他在月光中洒下寻索的影,只待清晨无畏的交错。
窗外的夜如墨,屋内幽影重重。
那支锋利的笔,此刻徐徐举起,只为在初阳中宕起惊涛之势。
他微微一笑,手中的信仿佛指引着方向,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清梧,或许我们该趁早……将此尘封之事,为天下曙光。”
窗外,夜幕渐退,隐隐的光亮预示崭新的篇章。
林清梧与沈砚之一同在护佑苍生的路上并肩而行。
未曾远去的雷声,被铭刻进未来之章,书下无怨无悔的浩然情怀。
未来的路,虽险阻重重,却因微光而愈加分明。
广寒宫灯下,簇杯齐举,宫宴如火如荼。
灯火通明间,林清梧着一身素雅宫装,立于众人之间,含蓄却不失星芒。
她那双锐利的眸子像黑夜中的星,片刻不离当朝皇帝的面容。
觥筹交错中,她缓缓步出,价值百万的佳人一袭白衣如云中仙子。
当她开口献诗《忆往昔》,字字如珠,诗句间隐隐透着一派侠肝义胆。
即使是妆点盛宴的丝竹乐声,亦被她“借古讽今”的强有力节奏压制得无声,令满朝文武无不侧目。
她以“昔年高堂多不测,如今遗孽未得清”为引,直点柳怀瑾一案的种种冤屈,犹如在水面投下巨石,泛起圈圈涟漪,激起百官愤愤低语。
皇帝威严面孔短暂阴沉,却在林清梧肃然曲终之时徐徐展开,复杂莫测间,却含着一丝认真。
他挥手示意,旨意匆匆落下,命人重审柳怀瑾一案。
众人屏息,细雨欲来风满楼,紧张气氛令人窒息。
宫宴散去,月夜无声,唯有竹影婆娑。
紧密的脚步声划破宁静,柳承恩于京郊醉夜街头,独自行至昏暗小巷,他同林清梧那一番话犹言在耳——岂非公道自在人心。
然而,猛然黑影一闪,刀光欺身,他来不及呼救,便感一丝钝痛透腑,掉入无边黑暗。
凶手遁去无踪,留下一枚四周染血的凤凰玉佩,被月光衬得熠熠生辉,那是林家祖传之物,千年未有遗失。
黑夜降临,满城皆寂于风中,仿佛天地之间只剩那枚玉佩的微光。
秋风吹拂,似乎在警告着——“清梧,你当以何为戒?”,余音缭绕,影随夜缀,书下最后的神秘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