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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孤凤栖凰 > 第502章 死人写的书,活人不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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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死人写的书,活人不敢烧

金銮殿上,肃穆庄严的气氛仿佛凝结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砚之身着玄色蟒袍,腰间佩剑寒光闪烁,如同蛰伏的猎豹,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殿内群臣。

他身后的三名“火种载体”虽衣着朴素,但神情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

“肃静!”

太监尖锐的嗓音划破空气,却未能阻止礼部尚书那充满鄙夷的怒喝。

“沈大人此举,意欲何为?这等痴聋哑愚之辈,焉能代天言政?分明是妖人以药迷心,蛊惑圣听!”

尚书唾沫横飞,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仿佛沈砚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殿内大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多数人眼中都带着怀疑和不屑。

“一派胡言!”

终于,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那是御史李岩,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洒了一地。

“沈氏勾结已故林相,图谋乱政,其心可诛!”

“放肆!”

沈砚之怒喝一声,按住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试图辩解:“诸位大人,林相遗愿乃是开民智,启民权,绝非……”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队禁军拦了下来。

“奉陛下旨意,沈大人不得擅动!”

禁军统领面无表情,手中的长矛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沈砚之看着眼前这些曾经并肩作战的袍泽,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朝堂之上,群情激愤,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与此同时,正典院内,谢昭容正对着一盏古朴的油灯,灯光昏暗,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的面前,是被五花大绑的陈九。

“陈九,你曾是影蛇的执灯人,对吗?”谢昭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九抬起头,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自从自焚稿子之后,他就一直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灯……灯……”他喃喃自语,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谢昭容不为所动,继续问道:“每当听到‘灯’字,或者钟鸣之声,你就会背诵祷文,对吗?”

陈九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昭容取出一个精致的琉璃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

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漫开来,令人精神一振。

“这是‘回音露’,可以照亮你识海中的记忆。”她说着,将一滴“回音露”滴在陈九的眉心。

幽蓝色的光芒瞬间亮起,笼罩着陈九的全身。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清明。

谢昭容紧紧盯着陈九的眼睛,试图捕捉他脑海中闪过的每一个画面。

她发现,在陈九的识海深处,竟然隐藏着一张完整的“心纸”反向运行图。

“原来如此……”谢昭容喃喃自语,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九在自焚稿子后还能保留一丝清醒。

因为他曾经是被监控者,又曾试图自毁记忆,反而形成了一种天然的抗性。

谢昭容立刻取出银针,刺破陈九的手指,收集他的血液。

然后,她又用一种特殊的草药涂抹在陈九的嘴唇上。

“现在,告诉我,‘心纸’的控制机制是什么?”谢昭容问道。

陈九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张开嘴,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道:“心纸锁念,唯……痛……可破;字印压魂,唯……错……可解。”

说完,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谢昭容看着手中的血液和记录下来的口述

正典院连夜赶工,一盏盏油灯彻夜不熄。

谢昭容带领着正典院的学子们,正在进行一项秘密而又重要的任务。

他们要设计一种“解控符文”,利用“心纸”的漏洞,打破思想的禁锢。

谢昭容经过反复推演和试验,最终确定了方案:在《蒙学正字篇》中刻意植入三处“错字”——“忠”字少一横,“民”字多一点,“言”字歪一撇。

这三处错字,看似微不足道,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它们就像三把锋利的刀,可以斩断束缚人们思想的枷锁。

正典院以最快的速度赶印了一千册《蒙学正字篇》,然后秘密分发给“火种载体”们。

当夜,在一个偏僻的书塾里,一个孩童正在认真地抄写《蒙学正字篇》。

他稚嫩的笔尖在纸上缓缓移动,一笔一划地写着每一个字。

突然,他停下了笔,疑惑地抬起头。

他发现,书上的“忠”字竟然少了一横。

“先生,这个字是不是写错了?”他问道。

先生走过来,看了一眼书上的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胡说!书上的字怎么会错?肯定是你看错了!罚你抄写一百遍!”

孩童委屈地低下头,继续抄写。

但他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书上的字会写错呢?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猛地抬起头,质问道:“先生,为什么书上的字自己都写错了?”

先生愣住了,他看着孩童清澈的眼睛,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就在这时,孩童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清明。

他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重新找回了自我。

第二天,金銮殿上,再次剑拔弩张。

沈砚之再次带着七名“火种载体”站到了朝堂之上。

他神情肃穆,目光坚定,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要刺破眼前的黑暗。

“陛下,诸位大人,臣今日要当众演示,林相的‘火种计划’绝非妖言惑众,而是真正能够开启民智,造福百姓的良策!”沈砚之的声音铿锵有力,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保守派大臣们冷笑不已,他们认为沈砚之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哼,不过是几个提线木偶罢了,能翻出什么浪花?”礼部尚书不屑地说道。

沈砚之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他对着身后的七名“火种载体”点了点头。

七人立刻开始齐声背诵林清梧留下的遗诏。

他们的声音稚嫩而微弱,但却充满了力量和希望。

“……毁鼎,启民议,择继者唯择火……”

当第七人念到“唯择火”时,一个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火不择主,字不择人!”

那人嘶声力竭地喊道,声音如同裂帛一般,刺破了沉闷的空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人正是陈九。

他满脸污垢,衣衫褴褛,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

“相爷烧灯,不是为灭火……是为换灯芯!”

说完,陈九的身体突然一软,倒在了地上,昏厥过去。

但他的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

殿中一片哗然。

人们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陈九,又惊疑不定地看向沈砚之。

就在这时,殿内供奉的“正音钟”残片,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仿佛在回应着陈九的呼喊。

沈砚之看着昏迷的陈九,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知道,陈九的觉醒,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思想的禁锢,开始出现了裂痕。

当夜,谢昭容于正典院内,点燃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火光映红了她坚毅的面庞,火堆里,是旧“心镜墙”的残片,噼啪作响……火焰舔舐着“心镜墙”的碎片,噼啪作响,仿佛无数亡灵在烈火中挣扎。

谢昭容静静地站在火堆前,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也有些散乱,脸上更是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那些扭曲的人脸,像是要从火焰里挣脱出来,发出无声的呐喊。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木头燃烧的声音,更是无数被“心纸”禁锢的灵魂在痛苦地挣扎。

谢昭容深吸一口气,将一枚枚刻着“解控符文”的木牌投入火中。

符文在火焰中翻滚,最终化为灰烬,灰烬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在空中盘旋飞舞,最终拼凑成了一行字——“错即是真,痛即为醒”。

她眼眶微热,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八个字,是林清梧留下的最后箴言,也是他们对抗“心纸”的唯一希望。

谢昭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锈迹斑斑的残铁,那是当年林清梧用过的“正字印”。

她将残铁轻轻按入新制的印泥中,心里默默念道:“林相,昭容定不负你所托!”明日分发的《蒙学篇》,将带着这“合法的错误”,如同星星之火,散落在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南宫井口,夜色如墨。

沈砚之独自一人站在井边,寒风凛冽,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刻刀,对着冰冷的石壁,一刀一刀地刻下陈九的遗言——“守灯者不必活着,但灯,必须活着。”

刻刀划过石壁,发出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将这黑暗的夜空撕裂。

他看着石壁上逐渐成型的字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壮。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句遗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王爷,您说这灯……真的能照亮这片黑暗吗?”

沈砚之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亲卫,眼神深邃,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只需记住,灯灭了,就点亮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