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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

苏绿筠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她转头看着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药碗看了眼可心。

可心干脆地喝下了汤药,这天夜里,可心只觉得身体疲累得很,她果然没有力气起身了。

苏绿筠了然,“去请婉贵人来一趟。”

她被禁足后一次请脉的时候,太医说她内里气虚,需用药调理一番。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喝药,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了。

直到她一日忘了喝药身体却舒服了些后,她终于明白了。

帝后啊,他们不管璟兕的死亡是谁造成的,只要参与其中,那高高在上的帝后就没有打算放过她。

陈婉茵看着床上苏绿筠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

“婉茵,活下去,你要看着他们死去,你要看着他们死去。”苏绿筠抓着陈婉茵的手说道。

陈婉茵一遍遍的点头,“好,我都听姐姐的。”

苏绿筠抬手擦了擦陈婉茵的泪水,“十五离家,十六入京。十多年了,幸好有婉茵相伴才不至于让我忘记江南的所有。我怕是撑不住了,让你一个人被迫留在这紫禁城了···”

陈婉茵泣不成声。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苏绿筠推开了陈婉茵的手。

屋里只剩可心虚弱地哭声了。

“扶我起来,我要给皇上熬汤去。”苏绿筠强撑起身体。

·

长街上,可心一手拿着食盒,一手扶着苏绿筠慢慢走着。

养心殿前,进忠惊讶地看着苏绿筠,“纯主儿,皇上下令禁足,您这般出来,皇上···”

“劳公公通报一声,我给皇上熬了鸡汤。”

苏绿筠无力说着,一旁可心帮着擦拭她脸上滴落的冷汗。

进忠见状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养心殿中。

听闻苏绿筠前来皇上并不愿意见。

可心哭着大喊道:“求皇上见纯主儿一面,求皇上···”

进忠给了侍卫一个眼神,可心被拖下去的时候,屋里还是有人走了出来,皇上同意见纯常在一面了。

没有了可心的搀扶,苏绿筠狼狈地在地上起了三次才终于站了起来,慢慢走进了殿中。

屋里,皇上低头看着折子,冷漠问道:“你可知你还在禁足中?”

“嫔妾知道,嫔妾有罪,可是嫔妾还是想见您最后一面,还想再给您送一次汤。”苏绿筠颤抖着手,将食盒中的鸡汤晃晃悠悠地放到桌上。

鸡汤被撒了一点在桌上,皇上皱紧了眉头,一脸不耐烦地看向了苏绿筠。

从前白皙温婉,如同白玉一样的女子怎么不几月不见瘦弱成了这个样子?

“身体不好怎么还出来?”皇上嘴上刻薄但是语气却柔和了下来,他也不再生气苏绿筠不顾规矩,小心地将人搂在怀中,一口喝下桌上摆着的鸡汤。

“皇上,嫔妾错了,求您不要生气了。”苏绿筠闭着眼睛喃喃说道,再看见皇上喝下汤药后,她终于放心了,虽然下的药不重,但是她至少对自己有了交代。

她没有任由自己被他杀死。

“你好好养身子,朕不生气了。”当初苏绿筠本就是被人利用的,他只是生气她的愚昧不识人心,生气她过分溺爱女儿,给过教训也就够了。

“好了,朕让人送你回去。”

皇上说着低头看怀中的女子这才发现苏绿筠带着满足笑容安静的走了。

公主所,芄兰哭着跑进了璟妍的屋中,“公主,公主!”

璟妍不曾芄兰哭地这般绝望痛苦,她着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纯常在殁了。”芄兰哭着说道。

璟妍重重地倒下,额娘走了。

屋外,陈婉茵也跑了进来,她一把抱紧了已经没有了神魂的璟妍,“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纯常在追封纯嫔,璟妍公主以固伦公主仪制入葬。

灵前,陈婉茵长跪不起。

皇上如此狠心,如此绝情!

钟粹宫中再也没有带着香气的汤水味道,如今有的都是有些刺鼻的颜料气味。

婉贵人精通绘画,在纯嫔离世后,她一人躲在钟粹宫中不停地画着江南的景色。

皇后和皇贵妃对她都颇有照顾,只要是婉贵人想要的颜料内务府都尽力去满足。

有善绘画的宫女到了钟粹宫伺候,她懂得如何从一些稀有的矿石中提取出颜料。

深夜

陈婉茵看着苏绿筠的画像痛苦的哭泣着。她知道是皇上皇后害死了苏绿筠,她实在太恨了。

这么多年,她们被帝后肆意玩弄,她们的尊严,她们的生命都被他们随意控制着。

在这紫禁城中,她们从来没有被当成一个有自尊的人。

活下去吗?

她怎么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活下去?

陈婉茵用朱砂调着颜色,血一样的鲜红为苏绿筠添一抹红艳。

···

延禧宫

魏嬿婉腿脚酸软坐在椅子上,面前是进忠送来的耳坠、手镯、璎珞等等的首饰,是她为了救额娘和弟弟变卖的首饰,如今又全都送回来了。

“全都收起来。”魏嬿婉害怕的推开了这些东西。

绿柳什么都没有多问,她立刻将这些珍贵的首饰收入库房中。

纯嫔殁了,连公主也都离世了。

进忠比她想的更加有权势,比她想的更加疯狂。

绿柳进屋道:“主儿,皇上生病了,咱们得比怡贵人和庆贵人她们更加关心皇上才行。”

魏嬿婉心中抗拒前往养心殿,可是绿柳说的没有错,她必须争宠,必须让皇上更加念着她。

一旦失宠,她根本反抗不了进忠。

·

养心殿中,魏嬿婉紧紧握着皇上的手,在进忠的注视下,她将自己的脸靠在皇上的肩膀处。

这是天下唯一能救她的人,“皇上,您一定会没事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龙床上,皇上面色苍白,口唇发紫,他感受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努力大口呼吸着。

张太医端着药走了进来,魏嬿婉见状立刻接过了药,自己尝了一口确定药入口不烫后,才小心喂给皇上。

进忠在一旁看着,魏嬿婉在养心殿照顾了皇上一天,进忠就盯着魏嬿婉看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皇上喝过了药也终于有精力看向身边疲惫的睡着了的女子。

门口,怡贵人走了进来,“皇上,您今日可是好些了?”

她忍着担忧和害怕,努力控制眼中的泪水,这让怡贵人原本温婉清丽的面容都难看不少。

皇上轻笑了一下,“朕已经好多了。”

怡贵人像是察觉到自己没有控制好表情,捂着脸跪坐了龙床边。

她侧头不去看皇上,伸手轻轻拍了拍魏嬿婉,“魏答应,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你放心,皇上这里有我陪着。”

魏嬿婉一下子醒了过来,她脸上还残留泪水的印记,手还紧紧抓着皇上的袖子,看清眼前的怡贵人后,她下意识抓住了皇上的手。

她们既相互照顾,相互信任又相互忌惮,不喜欢对方的模样让还在病重的皇上都忍不住扶额,“进忠,你送嬿婉回去吧。”

“皇上,进忠公公还是留在您身边的好,嫔妾自己回去就行了。”

皇上安抚的拍了拍魏嬿婉的手,“知晓你不放心朕,但是朕也会担忧你,进忠送你回去朕才能放心些。”

魏嬿婉咬了咬唇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进忠离开了养心殿。

天色已经黑了,长街上空空荡荡,进忠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打量着魏嬿婉身体各处。

“今日太医送来的药烫着你了,我已经让人给延禧宫送了药,等会让人给你上,你的手指好不容易养的细嫩了,可不能又伤着了。”进忠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魏嬿婉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你就仗着咱家喜欢你总是闹脾气。”进忠也笑了起来。

魏嬿婉握紧了拳头,她要是能成了贵人身边也能多两个随从跟着,如今她只是一个才被抬起来不久的答应,只有绿柳一人陪着她。

进忠支开了绿柳后,她身边就没有人来了。

进忠拉起了魏嬿婉的手温柔道:“别握紧了,手指头又该痛了。”

魏嬿婉生气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进忠却乐呵呵道:“魏主儿的手指和你弟弟的手指倒是有些不同。”

他把玩着魏嬿婉纤细的手指,轻轻柔柔的摸过每一寸肌肤,“咱家还记得你弟弟小指内侧有一颗黑痣,手指也粗糙的很。不像魏主儿还真是身无瑕疵,咱家实在不愿意看见你哪里伤着了。”

魏嬿婉又气又怕。

她就这样被拉着手送回了延禧宫。

“魏主儿,皇上病得严重,咱家虽然很高兴能在养心殿看见您,可是也不想您累着了。明儿就不用来养心殿了,皇上这里咱家会安排庆主儿来照顾的。咱家实在不想看见您的手碰了别的男人。”

进忠亲了一下魏嬿婉的指腹,“哪怕那人是皇上。”

屋里,匆忙赶来接魏嬿婉的绿柳害怕地低下了头,站在门口当一个柱子。

直到进忠离开后,绿柳才抬起了头。

“主儿,主儿,怎么办才好?”绿柳有些手足无措。

魏嬿婉想起来今日她被送离养心殿的时候,那个时候怡贵人已经在了,皇上看着怡贵人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和心疼。

“绿柳,你让人去多准备些暖情香。”

怡贵人精通月琴,又跟着皇贵妃娘娘学了琵琶,还懂诗词,她虽然也已经开始学习了,可是还是差的有些多,她们会的她也必须会。

但是在学会那些东西前,她必须保证自己不失宠。

暖情香是她唯一能从怡贵人和庆贵人屋里拉走皇上的手段。

只要和皇上日日夜夜在一起,进忠就算站在一旁也只能看着。

···

养心殿中,怡贵人亲吻着皇上干燥的唇。

媚丹让皇上离不开她,也让她离不开皇上。

但是皇上生病了,他们不能弄出任何的响声,不能被人发现屋里的异常。

皇上摸着自己加速的心跳,他确定这一次并不是生病导致的。

看着柏飞鸢羞涩又渴望的看着他,他想起了当初在养心殿时他们第一次偷偷牵手的场景。

进忠回来正要推门的时候听见了屋里隐忍的声音,他守在门口直到屋中没了声响后,他才端着热水走了进去。

···

次日,张太医早早的就来请脉了,他微微蹙眉,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日就空亏了这么多?

皇贵妃娘娘给他的药只是补气的,对内里肾虚空亏一点用都没有。

没有办法,总不能在他的治疗下皇上更加没有精力了吧。

今日送来的药中放了两粒补气的丹药,这让皇上精神大好,面色也红润了,手中也有了力气。

庆贵人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抱紧了皇上,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她非要贴着皇上的胸膛,非要感受着皇上炙热的气息才放心。

皇上又一向纵容庆贵人,进忠又守在了屋外。

···

咸福宫中,星璇给了张太医一大袋的补气丹,“不用节省,总不能让皇上一直生病。”

皇上正是壮年,因为纯嫔离世伤心生病不过五日后就恢复了往日的龙精虎猛。

太医院的张太医颇有能力,精通用药滋养人体。

皇上逐渐习惯了每日都喝上一碗张太医熬煮的养生汤。

不愧是能将曦月的身体都调理好的太医,真没有辜负了他祖父和父亲两代神医的名头。

皇贵妃娘娘一心照顾皇长子,侍寝的日子逐渐减少。

后宫之中怡贵人、庆贵人和魏答应盛宠不衰。

其他嫔妃似乎都逐渐放弃了,而向来娴静的婉贵人却主动开始争宠了。

婉贵人安静内敛,不善言辞,她能想到表达心中情谊的唯有亲手画的一幅幅画了。使用会挥发毒气颜料的画被送入了养心殿中。

婉贵人的画技极好,好得皇上将她的画挂在了养心殿中,时不时欣赏着。

而婉贵人怕皇上看的厌烦,日日作画,保证养心殿中一直都挂着她的画作。

永和宫,诸瑛气地咳嗽不止。

她拼了命的争宠,可是皇上真的不再记得她了,她做什么都引不来皇上的注意了。

多年抑郁,她身体开始生病,心中更是痛苦。

生病了更加见不到皇上了,她不想自己只是以贵人的身份死去。

景阳宫,黄绮莹忍不住在夜色中走近陆沐萍的屋子处。

男欢女爱的声音让黄绮莹红透了脸。

她不想庆贵人和皇上竟然如此放浪。

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如此行事和妖妃何异?

···

又是一年末

皇贵妃提议大封六宫。

储秀宫怡贵人晋怡嫔;

景阳宫庆贵人晋庆嫔;

承乾宫舒贵人晋舒嫔;

钟粹宫婉贵人晋婉嫔;

延禧宫魏答应晋令常在。

正月初,庆嫔再次有孕,皇上大喜,连着数日留宿景阳宫。

黄绮莹坐在窗台前看着摇曳的烛火,她心中逐渐下了决定。她办不到庆贵人那般,但是她最懂欲拒还迎了。

“环心,你去花房要些百合来。”

庆嫔屋中,皇上看着庆嫔熟睡后,转头看向了院中的花草,只见黄绮莹抱着百合坐在院中的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