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这时才感觉到他的皮肤冰凉,根本不像活人应该有的温度。
要不是脖子上的脉搏还在跳动,她都怀疑应柳是不是具行尸走肉。
她死死的抿着自己的双唇,嘴里有浓浓的血腥味,她不仅不小心刺伤了应柳,还把自己的嘴唇也给咬破了。
狮羽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林桃。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大也来了,而且还被挟持了。
他当然知道应柳真实的水平,如果不是自愿..那谁能抓住他?
林桃带着应柳缓缓的向前移动,走到了离狮羽一步之遥的距离。
远棠看见林桃的举动,直接要从对面飞奔过来,但却被人按了下来,他目眦欲裂,只能无助的一遍一遍喊着林桃的名字。
天空开始下雨,闷雷让原本阴沉的天气更加的窒息。
“听她的。”应柳的声音非常奇怪,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但眼神又露出兴奋,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挟持。
“老大…”狮羽的脸上浮现出暴戾的神色。
他其实没有那么在乎应柳的死活,再说应柳根本没有尽到族长应该做的职责,如果部落不是有他撑着,早就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了,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他实在不想就这么放弃..
“我说,听她的。”应柳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着狮羽说。
因为他们的身高差,他只能别扭的歪着头,根本站不直,但他不仅不觉得难受,甚至还更兴奋的往林桃的刀尖上顶。
如果死在她的刀下,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是第一次如此向往死亡,光是这么想想,他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忍不住的开始颤栗。
感受到自己身后传来的温热,他渴望贴的更近,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的温度。
他也从未被人抱的如此紧过。
是的,这在他的眼里根本不是挟持,而是另一种方式的拥抱。
近到他都可以听到林桃胸腔里发出的咚咚心跳声,这是多么美妙动听的声音。
跟他死气沉沉的生命完全不同。
这是独属于林桃带给他的快感。
这也是一颗鲜活的,跳动的,勇敢的心脏。
狮羽只能不情不愿的退下,把手里的雌性松开。
雌性大口喘着气瘫软在地上,她得救了!
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雌性,她认出来这是远棠的雌性。
“你们把所有的雌性都放了!”林桃的手其实在颤抖,但她的语气却很坚定。
狮羽刚要反驳,就看见应柳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他咬咬牙,挥了挥手:“回去把她们都放了。”
他是个矛盾的兽人,原本以为应柳只是玩玩,但没想到对方好像动真格了,在他的眼里,虽然自己不是很在乎应柳的生命,但他觉得应柳这种冷血动物是根本没办法体会到正常的情感。
就是因为应柳杀伐果断,他才会无条件跟随他。
但现在好像出现了问题,他不再是曾经那个佛挡杀佛,人挡杀人的神,他好像也变成了普通拥有弱点的兽人了。
这是狮羽无法忍受的,他无法接受自己崇拜的对象变成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既然这样,那他就亲自替神来斩断污点。
狮羽一个闪身直接跳到了林桃的前面,伸出手就要抓林桃。
没想到应柳直接挡在了林桃面前,他没有躲,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招。
狮羽没料到会这样发展,愣神的一瞬间,应柳已经快速出手,直接把狮羽的手臂给拧了下来。
弹指间,战斗已经结束。
像生锈一样的血腥味充斥着林桃的鼻腔,短短几秒的时间,孰赢孰输已经分明。
应柳甚至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姿势,他全程站着不动,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冷意,表情阴沉的看着地上痛苦打滚的狮羽。
他是不是平时对他们太松了,才会给他们造成一副他很好说话的样子?
之前他们背地里只要做的不过分,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狮羽不仅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自己的命令,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直接攻击林桃。
这是当自己死了吗?
应柳垂眸,侧过脸露出漂亮的下颚线,轻柔对林桃说:“现在还要做什么?”
林桃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她现在才知道应柳根本就是自愿被自己挟持,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让你们的兽人全部退出我们的部落。”林桃没有得寸进尺,真的说一些什么让他赔偿的话,现在能停止战争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眼前的兽人阴晴不定,心思难以捉磨,她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再开玩笑。
“听见了吗?”应柳高傲的抬起下巴对着下面瑟瑟发抖的兽人传达林桃的话。
“我…我这就去做。”兽人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生怕自己晚一秒小命就不保。
应柳这时才转过身,看着林桃,眼神像狩猎一样死死的盯着她,他们距离很近。
林桃手中的骨刀被他捏住,她想使劲,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摆脱他。
应柳像是不怕痛,直接空手接白刃,白色的骨刀上现在都是他的血,哪怕他刚刚被狮羽拍了一掌,他的气势也没有减弱分毫。
“你要怎么报答我?”应柳吐出蛇信子,气息吐在林桃的脸上。
原来他是蛇!
怪不得他的身体那么冷,林桃平时最怕蛇了,她的瞳孔剧烈颤抖,怕他一言不合就变成兽形,那她估计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叫什么?”应柳继续追问,阴冷的眼神锁定林桃。
“我叫林桃。”
林桃目光呆滞,黑色的瞳孔失去了焦急,像被人操控了一般,不自觉的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林桃。”应柳回味着这两个字,得到答案后,才松开林桃。
她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到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是远棠。
远棠早在狮羽攻击林桃的时候就已经冲出阻碍,飞奔了过来,可他还是差点晚了一步,如果不是应柳,林桃估计不死也得残。
“远棠!”林桃的思绪这才收回,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没事了,桃桃,不怕不怕,我在。”远棠胸口剧烈起伏,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眼神却一直紧盯着应柳。
“别那么紧张,我不是没做什么?”应柳歪着脑袋,他觉得眼前这一幕让他很不爽。
刚刚没别的心思,但是现在他却想打破这碍眼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