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郝萌负责的学堂率先建成。简陋的茅屋前挂上了\"胡汉一家学堂\"的牌匾。开学那天,不仅汉人孩童来了,不少胡人也带着孩子好奇地观望。
贾诩站在学堂前,用生硬的胡语说道:“从今天起,这里教汉文,也说胡语。汉人学胡语,胡人学汉话。我们是一家人!”
一个胡人壮汉走上前,怀疑地问:“你们汉人军队,真的愿意教我们孩子?”
吕布此时恰好骑马到来,闻言翻身下马:“不仅教孩子,还要教大人。”他解下佩剑放在一旁,“我来教你们汉话,谁来教我胡语?”
胡人们面面相觑,随后爆发出欢呼。那个壮汉单膝跪地:“吕将军,我叫阿史那。我愿意第一个学汉话!”
夜幕降临后,吕布大帐中灯火通明。八健将齐聚一堂,汇报这几日的成果。
“东门外三里桥已经修好,百姓再也不用绕远路了。”高顺汇报道。
魏续咧嘴笑着:“我们帮二十户人家种了地,老张头非要把他闺女许给我手下一个小兵哩!”
众人哄笑中,张辽正色道:“成效显着,但问题也不少。有些弟兄还是不理解,觉得这是低三下四的活计。”
吕布点头:“这正是平世会要改变的观念。军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而是百姓的保护者。\"他看向贾诩,\"明日开始,全军学习平世会章程。我要每个人都明白,我们为何而战!”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将军,营外来了几个形迹可疑之人,自称于毒、眭固、白绕、杨凤、褚燕,说是要求见你,也想加入平世会。”
帐中众人顿时警惕起来。这些名字他们都熟悉——都是附近山中的流寇首领。
吕布却笑了:“请他们进来。”
五个衣衫褴褛却目光炯炯的汉子被带了进来。为首的于毒直接跪地:“吕将军,我们兄弟五人,想加入平世会!”
眭固补充道:“我们的人看见你们的士兵帮百姓干活,不抢不夺...我们...我们想做这样的军人!”
白绕、杨凤、褚燕也纷纷跪下:”请将军收留!”
吕布扶起他们:“平世会欢迎所有愿意'平乱世,安黎民'的人。但你们要记住——入了平世会,就要遵守'四有'标准。”
“我们愿意!”五人异口同声。
自此,凉州的改变更加迅速。于毒熟悉山路,带领部队修建了连接各村的栈道;眭固擅长木工,组织人手为百姓制作农具;白绕、杨凤、褚燕则分别负责不同区域的胡汉交流工作。
一个月后,姑臧城焕然一新。街道整洁了,水渠畅通了,荒地被开垦了,学堂里传来朗朗读书声。更令人惊喜的是,胡汉通婚的喜讯不断传来。
这天,吕布正在新落成的“军民议事堂”处理公务,贾诩匆匆进来:\"奉先,朝廷来使到了!”
朝廷使者看到凉州的变化,惊讶得合不拢嘴。他原以为会看到民不聊生的景象,却见到军民和睦、胡汉共处的繁荣。
“吕将军,陛下听闻凉州变化,特命我前来嘉奖。”使者宣读诏书,“加封将军为平西将军,凉州牧...”
吕布却摇头打断:“请使者回禀陛下,吕布不要封赏。我吕布只是并州牧吴公笛手下一将而以,只求朝廷支持平世会在天下各州推行,让更多军人成为百姓的守护者,而非祸害。”使者肃然起敬:“将军高义,下官定当转达。”
当晚,吕布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中万家灯火。贾诩问道:“奉先在想什么。”
吕布微笑:“我在想,平世会的路还很长。凉州只是一个开始。”
\"是啊,\"贾诩点头,\"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两人相视一笑。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学堂孩童的歌声,那是胡汉双语合唱的《耕织谣》。吕布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没有战乱、各族和睦共处的太平盛世正在缓缓展开。三年后,凉州大治。
曾经的荒田变成沃野,胡汉百姓共庆丰收。
酒肆中,老农醉醺醺地拍桌大笑:
“什么董卓、袁绍,都是吸血的魔鬼!唯有吴并州,才让咱们穷人翻身!”
众人举杯高呼: “吴并州万岁!”
凉州已定在说幽州,寒风呼啸,卷起幽州城头的旌旗猎猎作响。公孙瓒站在城楼上,铁甲覆霜,目光如刀。远处,一骑快马踏雪而来,马上骑士的铠甲上沾满血迹。
\"报——\"骑士滚鞍下马,跪倒在公孙瓒面前,声音嘶哑,\"将军,公孙越将军在阳城遭遇袁绍伏兵,身中七箭,已经...已经...\"
公孙瓒的身子晃了晃,右手猛地抓住城墙垛口,青砖在他指下碎裂。\"说下去。\"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公孙越将军临死前说...说'告诉兄长,袁本初背信弃义,此仇必报'。\"骑士说完,伏地痛哭。
公孙瓒的眼前一片血红。他仿佛看见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总爱叫他\"大兄\"的少年,如今浑身是血倒在冰冷的战场上。公孙越,他唯一的族弟,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击鼓!聚将!\"公孙瓒转身怒吼,声音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我要亲率白马义从,踏平邺城,取袁绍首级祭我兄弟!\"
幽州军府内,烛火通明。公孙瓒高坐主位,面色铁青。下方诸将肃立,无人敢言。只有案几上那封沾血的战报,无声地诉说着阳城之战的惨烈。
\"袁绍假意和谈,却在阳城设伏,以强弓硬弩射杀我弟。\"公孙瓒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此仇不共戴天!明日卯时,全军开拔,我要让袁本初血债血偿!\"
\"主公三思!\"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公孙瓒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白袍的赵云出列抱拳。这位常山来的年轻将领眉目如画,此刻却满是忧虑。
\"子龙有何话说?\"公孙瓒强压怒火问道。
赵云深吸一口气:\"袁绍坐拥冀州,兵精粮足,更有颜良、文丑等猛将。我军新败,士气低落,此时贸然进攻,恐非上策。\"
\"放肆!\"公孙瓒拍案而起,\"我弟惨死,你让我忍气吞声?\"
\"非是忍气吞声,而是等待时机。\"另一个声音插入。戏志才从角落缓步走出,这位吴笛借调来的谋士面容清癯,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决,看似强大实则隐患重重。郭奉孝曾论其有十败,主公若贸然进攻,正中其下怀。\"
公孙瓒冷笑:\"什么十败?\"
戏志才不慌不忙,竖起手指:\"其一,袁绍繁礼多仪,主公体任自然;其二,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其三,汉末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宽,公纠之以猛...\"
他一一道来,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如锤,敲在公孙瓒心头。当说到\"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时,公孙瓒的怒火稍稍平息。
\"你是说,袁绍必败?\"公孙瓒眯起眼睛。
\"正是。\"戏志才拱手,\"吴并州早有断言,袁氏看似强大,实则如沙上建塔,根基不稳。主公何不与吴并州联手?待袁绍自乱阵脚,再一举击之,届时不仅能为公孙越将军报仇,更可将袁氏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公孙瓒沉默良久。他想起那个在洛阳有过一面之缘的吴笛,想起他平定并州、凉州的壮举,想起他借给自己赵云、戏志才时说的话:\"伯圭兄守边关如铁壁,笛甚钦佩。此二人暂借兄用,待异族退去,再归不迟。\"
\"吴笛...当真如此看重于我?\"公孙瓒喃喃自语。
戏志才微微一笑:\"吴并州常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笛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