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好像认命了一样，说：“宿主只要把这一切当成一个游戏就好了，总之……”
封桐冷笑。
“我好想知道了，你们的主神大人好像才是那个玩游戏的人。”
封桐甚至怀疑那些野生系统就是主神大人特意弄出来的。
系统连忙否认。
“宿主不要乱说，我们主神大人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系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电流般的杂音几乎要刺破封桐的耳膜：“主神大人创造万千世界，是为了维持宇宙能量平衡，怎么可能故意放出野生系统？那些都是脱离掌控的残次品，是规则之外的意外。”
“意外？”封桐挑眉，目光扫过废墟中挣扎的傀儡，他们空洞的眼眶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这么多意外，未免也太巧合了。”
薄司川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
“不管怎么样，我永远在你身边。”
“嗯。”
在乎的人在身边，的确给封桐增加了一丝安慰。
她忍不住询问系统：“要是我们不按照主神大人安排的剧本走，直接摆烂会怎么样？”
系统思索了一下，认真回答：“可能这个世界的人会迅速被这些外来的东西吞噬。”
封桐沉默了，目光落在那些逐渐失去生机的傀儡身上。
她有点挣扎，不知道应该保留这些人，等主神大人治疗，还是就这样让他们跟他们身上的系统一起覆灭。
系统似乎明白她的纠结。
“你应该明白，这些人如果没有那个心思，是绝对不会被外面来的系统占据身体的，是他们自己的贪婪。”
“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没有贪婪，或者其他的负面情绪呢？如果因为这样就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位面也有点太过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或许在你们眼里，这个世界上的人，乃至这个世界都不重要，因为只需要你们轻轻动动手指，这些人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系统沉默了，他只是主神大人创造出来的程式，根本不了解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摆烂的代价，我们付不起。”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毕竟这里有我们在乎的人。”
周凯拄着工兵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疼得龇牙咧嘴：“谁说不是呢。我那便宜女儿还在等我回去呢，要是就这么摆烂了，到时候我怎么跟原主交代？我可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当初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就要对这个世界的原主负责。”
周凯揉着被碎石擦伤的膝盖，龇牙咧嘴地补充：“再说了，就算不为原主，也得为那些还没被系统寄生的人想想。你看这鬼天气，再加上这些玩意儿到处乱窜，普通人哪还有活路？”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球，按下开关后，球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点：“这是刚才开箱子摸出来的生命探测仪，你看——老城区里还有不少活口，都躲在地下室或者防空洞里。”
封桐看着那些闪烁的红点，心里那点摇摆不定瞬间被压了下去。
“走吧。”她攥紧虚空锁，金属网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先去钟楼。周凯，你那钥匙到底怎么激活节点？”
周凯把探测仪塞回兜里，拍了拍胸脯：“系统说要滴一滴宿主的血，再念段激活咒。放心，我记着呢——‘以节点为引，以血脉为证，启！’是不是特像模像样？”
薄司川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片刻，眉头紧锁：“不对劲，钟楼方向的能量波动在减弱。”
“减弱？”封桐心头一沉，“难道被其他系统捷足先登了？”
“不像。”薄司川摇头，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更像是……自行崩塌。”
三人加快脚步，穿过布满裂痕的街道。越靠近钟楼，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混合着系统残骸的焦糊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钟楼底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听到水滴声。封桐掏出手机照亮，光柱扫过之处，赫然是满地的黑色黏液，其中还夹杂着破碎的衣物碎片。
“它们来过，又走了。”周凯的声音有些发颤，“探测仪上……钟楼里的红点全没了。”
封桐忽然注意到墙角的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向楼梯：“有人活着离开过。”
她跟着血迹往上走，二楼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墙上用鲜血画着个诡异的阵法，阵眼处残留着微弱的能量波动，边缘还散落着几枚生锈的铜钱。
“这是……引魂阵？”薄司川的声音带着震惊，“野生系统在用人的魂魄当祭品。”
封桐的手指抚过墙壁上的血痕，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它们不是要能量节点，是要用活人魂魄开启空间裂缝。”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不好！它们要逃离这个世界！如果让它们跑到其他世界，后果不堪设想！”
“逃？”周凯猛地反应过来，“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追啊！”
“往哪追？”封桐指着阵法中心的漩涡状痕迹，“裂缝已经关闭了，而且……”
她的话没说完，整栋钟楼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吊灯哐当作响，墙皮簌簌往下掉。
“节点真的在崩塌！”薄司川一把将封桐护在怀里，“快离开这里！”
三人连滚带爬地冲出钟楼，刚跑到街道上，就听身后传来轰然巨响——百年历史的钟楼像被无形的巨手揉碎，瞬间坍塌成一堆废墟。
烟尘弥漫中，封桐忽然看到废墟顶端闪过几道黑影，速度快得像流星。
“它们还没走！”她掏出金属哨子，刚要吹响，却被薄司川按住手腕。
“等等。”他指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它们在往市中心去，那里有更多的人。”
周凯脸色煞白：“它们要去抓更多祭品？”
“不一定。”封桐盯着远处闪烁的霓虹，那是市中心医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