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悲观。”
宋嘉收回手:“你这发现得较早,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师父留下过一些古医案,里面记载过类似的病症,回头我去问问他具体细节。”
陈默猛地抬头:“宋医生,您能治是不是?”
“宋医生,求您一定要救救小洋!” 蔺老红着眼眶,抓住宋嘉的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我不敢说一定能治好,但我会尽全力。”
宋嘉拿出纸笔:“我先开个方子稳住病情,控制发热。等下再扎几针,缓解疼痛。”
写好药方后,宋嘉解释道:“方子我先收着,我那边有现成的药材,到时候让陈默直接去取就行。”
转头看向蔺志洋,温声说:“我现在给你施针,可能会有点酸胀感,忍一忍。”
蔺志洋听话地点点头。
宋嘉熟练地消毒后,银针精准地刺入合谷、曲池等穴位。
随着她娴熟的捻转手法,蔺志洋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脸色也好转不少。
宋嘉收好银针,“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后续定期去我那里,我需要持续观察病情变化,才能制定更精准的治疗方案。”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宋医生,只要能让小洋好起来,我们什么都愿意配合!”蔺老连忙表态。
宋嘉颔首,对蔺志洋鼓励道:“最近要多休息,别累着,饮食上尽量清淡些,能多吃一点是一点。底子养好了,才有力气和病魔抗争。”
蔺志洋点头,望着宋嘉沉稳笃定的神情,心里像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漾开圈圈名为 “希望” 的涟漪。
蔺老连忙让陈默去拿钱。
宋嘉没多推托,按药材成本收了钱。
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日常照料的注意事项,才跟着陈默往外走。
回到家,宋嘉将包好的药递给陈默,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宋医生。”
陈默终于忍不住开口,“您刚才说那些话……是不是为了安慰小洋?这病……真的能治吗?”
宋嘉抬眼看向他,目光坦诚:“目前来看,有六成把握。”
以她现在的异能水平,想要治愈这个病例并非难事。
但作为医学院的研究生,宋嘉更希望能通过真正的医术来攻克这个难题。
不仅为了眼前这个病人,更想为后世留下可循的治疗之法。
所以她保守地说了“六成”。
治病救人从来没有绝对,她不想给他们不切实际的期待,更怕中途出现变数,反而让他们更失望。
“六成……”
陈默喃喃重复着,眼里却猛地亮起光。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希望了,“六成已经很好了!宋医生,拜托您了!无论需要什么药材,或是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尽力准备!”
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宋医生。大恩不言谢。以后您有任何吩咐,我陈默万死不辞。”
“言重了。”宋嘉:“放心吧,我会尽力。你们按时带他来复诊就行。”
陈默又道了声谢,才拎着药包匆匆离开。
宋嘉转身回屋。
沈望川正在教安安和岁岁算术题,见她回来,抬头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遇到麻烦了吗?”
“没有,房子的事办妥了。”
宋嘉把房产证和过户手续往桌上一放,“就是遇到个麻烦病例,陈默的表弟得了淋巴瘤。”
沈望川手中的铅笔一顿:“恶性肿瘤?”
“嗯。”宋嘉倒了杯水,“我打算明天去找师父商量治疗方案。你什么时候回军校?”
“明天下午。”
宋嘉点头:“行,那我明天上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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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刘芬母女刚踏进家门,就看见陈建伟已经下班回来,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听到动静,他眉头一皱:“去哪了?饭也不做。”
陈敏敏一见到父亲就委屈地扁着嘴。
刚想告状说被人欺负了,还是个穿得比她好的漂亮女人,就被刘芬一把拉住。
“没去哪。”
刘芬强笑道:“小星不是要结婚了嘛,我带敏敏去百货商店逛逛,给他挑挑结婚用的东西。”
陈建伟盯着妻子躲闪的眼神,突然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拍:“你是不是又去找老爷子了?”
见刘芬不吭声,陈建伟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说过多少次,别去找他!”
“依楠都去世多少年了?当初老爷子出事时,你第一个跳出来跟他撇清关系;这么些年,我们也没露过面。既然早就断了来往,往后就只当不认识,别去自讨没趣!”
他心里何尝没有愧疚?
当年他能一步步高升,除了自身能力,岳父没少拿钱帮他打点关系。
可岳父落难时,他们却是第一个划清界限的。
这些年他偷偷打听岳父的消息,本想托人送点东西,却被刘芬以 “怕惹祸上身” 拦了下来。
他自己也怕沾事,便不了了之。
谁能想到岳父还有平反回来的一天?
可现在岳父老了,大舅哥没了,家里的资产早已散尽,只剩两套房子,对他的仕途毫无助力。
他不想去攀附,更怕闹得难堪影响前途。
刘芬被他说得眼眶一红,眼泪说来就来:“我也是听说大哥大嫂都没了,就剩爸和小洋祖孙俩,小洋还病得厉害。我要是不去看看,帮衬一把,他们爷孙俩往后怎么过啊?”
“那人家搭理你了吗?” 陈建伟冷笑一声。
“爸,你是不知道!”
陈敏敏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话,“外公根本不待见妈妈,全是因为小默哥在旁边说坏话!”
“他竟然说妈妈在家虐待他,不给饭吃、不给看病,分明是记恨当初妈让他下乡!”
“可当初明明是他自己说小星哥身体不好,他当大哥的该替弟弟去。”
“妈当初还不同意,托了多少关系想留他,最后还是没留住!”
陈敏敏越说越气:“他下乡后,妈妈每个月都给他寄钱寄票,他在乡下过得比我们在城里还滋润!就这样还反咬一口,说要把妈妈送进局子呢!”
刘芬在一旁抹着眼泪,哽咽道:“敏敏,算了,别说了。我到底不是他亲妈,他不跟我亲,也是应该的。”
“怎么回事?” 陈建伟看向刘芬,语气沉了沉。
刘芬哭得更凶了:“我也不知道…… 他大概是觉得,姐姐当初是我害死的吧……”
“胡说八道!”陈建伟:“依楠是……是心脏病突发走的,这怎么能怪你?”
“可小默他不信啊,” 刘芬抽泣着,“他说要去医院查当年的病历……”
“哼,让他查!”陈建伟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什么花样来!”
“爸,可他找了个有背景的对象,听说还是老首长家的!” 陈敏敏急道,“大姨去世这么久,医院未必还有存档,万一被人故意篡改诬陷怎么办?”
陈建伟沉吟片刻:“我在医院认识个人,托他去问问就知道了。”
刘芬眼睛一亮,拉着他的胳膊柔声说:“你这么忙,哪能让你费心?不如把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自己去问就行,不耽误你工作。”
陈建伟没多想,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名字和电话:“找这个人就行,提我的名字。”
刘芬如获至宝地接过纸条,擦了擦眼泪:“好,我去给你做饭。”
转身时,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