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原本高达万丈的虚影，在本源之力的包裹下快速收缩，眨眼间便缩至丈许大小，化作一道流光，径直融入帝无道的神海之中。
在虚影入体的瞬间，帝无道只觉脑海中轰然一震——仿佛整个混元天地都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只需念头一动，便能调动天地间的气流、灵力，甚至连虚空的震颤都能随心掌控。
更令他意外的是，此刻他已无需前往三天域、十道域搜寻意志之灵。
天地间的意志之力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召唤，正源源不断地朝着他的神海聚拢，如百川归海般融入混元意志之中。
甚至在感知深处，他还隐约触碰到了六大天域意志的轮廓，仿佛只需再进一步，便能将其纳入掌控。
一旁的沈思瑶与苏兮禾早已呆立当场，脸色满是难以置信。
尤其是沈思瑶，她比谁都清楚帝无道此刻动用的力量。
那是唯有“天地意志化身”才能掌控的本源之力！
以她的眼界，纵观三千宇，也从未见过有人能掌控一界意志，更何况是始源祖界之一的混元界！
内心的震撼如惊涛骇浪般翻涌，她甚至能想象，此事若传到三千宇，必将掀起一场颠覆认知的轩然大波。
反观帝无道，神色却非常平静。
他清晰地感知到，即便意志化身主宰，其实力也未突破仙王境，仍停留在仙境层次。
这份提升，对当下的他而言，助力并不算大。
毕竟他的天道法身也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帝无道缓缓抬眸，眸光穿透虚空，落在不远处的星辰残骸上。
那里正有一道身影艰难浮现，正是负伤的苏兮柔。
她衣裙破碎如蝶翼，浑身浴血，即便强装面色平静，眸底翻涌的震惊也藏不住半分。
在她心中如神灵般不可撼动的意志之灵，在帝无道手中竟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转瞬便被吞噬殆尽。
这等碾压性的实力，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可笑的是，她此前还想借苏兮禾操控对方，如今想来，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但苏兮柔脸上并未浮现半分胆怯。
从帝无道方才留手的一击便能看出，对方根本没想杀她——若真想动手，她早已化为飞灰。
“你似乎很有恃无恐？”帝无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虽是初次与苏兮柔见面，他却已生出几分欣赏：心思灵敏、临危不乱，手段更是果决狠辣，确实是个值得扶持的对象。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她身上那独一无二的九灵不灭仙躯。
苏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声音带着几分笃定：“少祖应当清楚，我活着的价值，远比死了重要。”
“哦？”帝无道足尖轻点虚空，缓缓向她走去，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你指的，是你的九灵不灭仙躯？”
这话如惊雷炸在苏兮柔心头，她心神猛地一颤——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随着帝无道的步伐不断临近，那股无形的威压越来越重，压得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连脊背都忍不住发僵，生出一种想要俯身跪地、顶礼膜拜的冲动。
她艰难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混元圣宇之内，没人能抵挡九灵不灭仙躯的诱惑。”
“是吗？”帝无道再次迈步。
这一步落下的瞬间，无穷威压骤然爆发，如千万座神山轰然压落！
苏兮柔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双膝直接砸穿虚空，重重跪在帝无道面前，连地面都被震出两道深痕。
帝无道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语气冰冷：“本少确实对你的九灵不灭仙躯很感兴趣，但这，可不是你有恃无恐的资本。”
话语未落，他掌心已浮现出一只通体流光溢彩的玉瓶，瓶身萦绕着浓郁的灵气，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神激荡。
苏兮柔缓缓抬眸，当看清玉瓶中的东西时，瞳孔骤然收缩，心神再次巨震——那是渡灵仙液！
此仙液能极高程度净化血脉之力，对极度依赖血脉的九尾天狐一族而言，堪称无可替代的仙物！
若是能得到它，她便能打破血脉界限，成功开启六灵，实力将迎来质的飞跃。
可她很清楚，帝无道此刻拿出渡灵仙液，绝不是为了奖励她。
果不其然，帝无道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字字如冰锥扎进她的心脏：“九尾天狐的血脉虽稀缺，却并非只有你一人拥有。”
“若本少用这渡灵仙液，再造一位血脉纯正的天狐？”
“届时由本少亲自扶持，让她吞噬你，自然也能继承你的九灵不灭仙躯。”
帝无道的语气平静无波，可每一个字落在苏兮柔耳中，都如重锤般狠狠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浑身冰凉，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她望着帝无道那冷漠到没有一丝情感的脸庞，此刻才彻底明白，自己的一切——所谓的九灵不灭仙躯、九尾天狐纯正血脉、乃至精心筹谋的算计。
在对方面前都如尘埃般可笑，连让他多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她原以为“九灵不灭仙躯”是自己最大的依仗，是能与帝无道谈判的筹码。
却没料到，在绝对的实力与掌控力面前，这份“稀缺”根本不值一提。
他能轻易吞噬意志之灵，能拿出渡灵仙液再造天狐，自己的生死、血脉的存续，不过全凭他一句话。
先前的镇定与有恃无恐，此刻都化作了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攥紧了染血的裙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原来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所谓的“价值”，也不过是他随手可弃的棋子。
“少祖想如何……”苏兮柔开口，声音带着难掩的颤栗。
帝无道垂眸，声音平静无波：“奉我为主，受我驱使，你的灵魂，躯体乃至一切。”
苏兮柔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特别是看到远处梨花带雨的苏兮禾，她知道帝无道根本不是在给她选择，这是对她的谋划的惩戒。
用它毕生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