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小樱的指缝间汩汩渗出,她死死捂住腰侧的伤口,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视线在失血带来的眩晕中微微晃动,但她的目光始终胶着在倒地的千代身上。
“千代婆婆……你怎么样?”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蝎握着刀柄的手指缓缓用力,锋利的刀刃在小樱的伤口里又深刺入半寸。鲜血猛地喷溅出来,染红了她红色的衣服,像绽开一朵凄厉的花。
“自身难保还管别人?”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瞳孔里映着小樱痛苦的表情,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医疗忍者的直觉该告诉你,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秒。”
千代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突然盯住蝎背后那具被遗弃的傀儡躯壳——那具曾被她误认为是蝎本体的人偶,已经了无声息。
“难道……”她猛地睁大眼睛,苍老的声音里掀起惊涛骇浪,“你早就把本体藏在了别处?这具身体……只是个幌子?”
“还算不笨。”蝎嗤笑一声,刀尖在小樱体内轻轻搅动,“你该清楚自己的伤势。”
他瞥向小樱渗着血沫的唇角,“肋骨断了三根,内脏破裂,现在连站着都在透支生命——还要硬撑吗?
“闭嘴!”小樱猛地抬头,尽管刀刃搅动着内脏般的剧痛,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千代婆婆是为了帮我才……”
蝎嗤笑一声,刀刃再次旋拧,毒素顺着血液疯狂蔓延,像无数条毒虫钻进四肢百骸。
“骨气还挺硬。”他看着小樱的嘴唇开始发紫,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但中了我的傀儡毒,你撑不了十分钟。”
毒素顺着血液蔓延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小樱感觉到四肢开始发麻,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神经,连凝聚查克拉都变得异常艰难。
她咬紧牙关,调动起最后的精神力,淡绿色的查克拉在伤口处微弱地闪烁,却只能勉强延缓失血。
刀刃上的剧毒正像藤蔓般缠绕她的经脉,每一次查克拉流动,都带着火烧火燎的麻痹感。
麻痹感从伤口扩散到全身,连指尖都开始发麻,治疗的力量像被狂风撕扯的蛛网,根本无法凝聚。
她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视线里的蝎和千代都开始变得模糊。
残垣断壁的阴影里,佐助静立如松,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风掀起一角,又重重垂落。
他望着场中那抹踉跄的粉色身影,小樱紧咬下唇的模样被写轮眼清晰捕捉——苍白的侧脸渗着冷汗,原本清亮的眼眸因剧痛蒙上水雾,却仍死死撑着不肯倒下。
蝎的刀刃还在缓缓搅动,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让小樱的身体剧烈一颤,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
那副毫无悬念的碾压姿态,像钝刀割着佐助的神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起,猩红的写轮眼悄然转动,勾玉在瞳孔里划出冷冽的弧线——这副惨状,实在有些不敢看啊。
“啧。”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抬手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指尖在空气中虚虚一划。
无形的查克拉如丝线般破风而出,带着他独有的凛冽气息,悄无声息地缠上小樱的手腕。
那力道不重,却像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几分麻痹,将一股沉稳的力量注入她颤抖的四肢。
佐助的目光扫过蝎那张带着嘲弄的傀儡脸,又落回重新挺直脊背的小樱身上,写轮眼的红光暗了暗。“这场表演,”
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还没到散场的时候。”
小樱感觉到自己体内麻痹感奇迹般地退去大半,伤口的剧痛也减弱了几分,涣散的查克拉重新凝聚起来。
她猛地攥紧刺在体内的刀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竟硬生生止住了蝎想要拔刀的动作。
蝎的眉头瞬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小姑娘中了毒竟然还能爆发出这么强的力气?他试图抽刀,刀刃却像被铁钳夹住般纹丝不动。
与一个将死之人较劲毫无意义,他猛地转头,另一只手臂的机关瞬间弹开,闪着寒光的短刀直指千代的咽喉。
幼年时被遗弃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炸开——空荡荡的房间,冷掉的饭菜,还有父母远行时模糊的背影。
“去死吧!”他嘶吼着扑过去,刀刃划破雨幕,带着积攒了数十年的怨恨。
千代看着他冲过来的瞬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蓄满了泪水。她颤抖着结印,藏在废墟后的两具傀儡猛地跃起。
那是蝎用尽心血复刻的“父与母”,穿着当年的和服,面容温柔得像从未离开。傀儡的手臂带着破空声,精准地从蝎的背后刺入,穿透了他左胸的位置。
蝎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胸前露出的傀儡手臂,又缓缓抬头,看向那两具熟悉的身影。
父与母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就像他记忆里无数次梦到的那样。“为……为什么……”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裂痕,金属面具下的本体,那双属于人类的眼睛里,写满了孩童般的茫然。
“因为你终究还是会对他们心软啊,蝎。”千代的声音哽咽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把全身都改造成傀儡,唯独左胸那颗生成查克拉的心脏,还留着人类的温度——那是你最致命的弱点,也是……你最后一点像人的证明。”
父与母的傀儡手臂微微收紧,像多年前那样轻轻抱住了他。
大地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像有什么东西在地表之下悄然翻涌。
小樱扶着断壁的手猛地打滑,千代趴在地上的身体也跟着晃了晃,连蝎那具傀儡都发出了关节摩擦的吱呀声。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在原地,茫然地看向脚下——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力量在干扰着空间的稳定。
阴影里的掌声突然响起,轻缓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佐助缓步从废墟后走出来,黑色风衣扫过散落的碎石,每一步都踩在震颤最明显的节点上。
他的写轮眼通红,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扫过场中僵持的三人。
“真是场精彩的对决。”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尤其是您,蝎大人,最强傀儡师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蝎猛地转头,脖颈转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死死盯着佐助,傀儡脸上的猩红眼眸缩成针尖:“宇智波的小鬼,你做了什么?”
刚才那瞬间的眩晕感还未散去,体内的查克拉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绊了一下,虽不影响行动,却让他莫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