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清整理好衣衫离开时，叶良还强撑着保持绅士模样，笑着将她送出门。
等人一走，他立马把门“砰”地一关。
整个人像断了线一样站在原地。
他扯了扯衣襟，释放掉腿上的燥热，心烦意乱地在屋里转圈。
“这下完了完了，我刚刚脑子是短路了吗？！”
“怎么就点头了？！怎么就答应了？！”
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无所谓。
可……问题是他没准备好啊！
左清清的感情他不是没察觉，他对她也确实有好感，但要真说到那一步，他压根没想清楚。
依照目前左清清修炼的节奏，几年内踏入炼虚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等她突破之后，不就能顺便破了禁制吗？
叶良站定在原地，整张脸开始泛红，整个人仿佛都裂开了。
他、他居然在心里觉得——不亏？！
……
叶良抱住脑袋，一副三观塌陷的模样。
“我完了……我是真的完了啊！！”
叶良双手一捂脸，恨不得原地钻进地缝。
要不……晚上她再来时，他就装作一脸凝重地告诉她。
为了压制心魔，他不得不自我封印，除非是化神之上的女修和他双修一场，才能破开这个封印。
这样拖一拖，应该能苟过去吧？
他猛地拍了下手掌，信心满满：“对，就这么干！”
苟得久一点，命就长一点！
……
不过在修真界，说“活到九十九”好像在咒别人死…
与此同时，另一边。
左清清走出几步，脚下不自觉地同手同脚了起来，直到耳后传来门“砰”一声关上的动静，她才如释重负般轻轻吐了口气。
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这滑稽的走姿，左清清一贯清冷的神情顿时涌上一抹难掩的红晕。
她原本只是想献出心头血，好替他彻底清理那残留的魔气，哪曾想……
那家伙竟然甩她一句“春宫图”？！
她明白，那一瞬间，是他误会了。
自那年他郑重说出不再取她心头血后，这件事，便彻底翻篇了。
从那之后，他始终以最真挚的态度对她，未曾有半点利用。
她也清楚，自己这次任由误解滋长，甚至还添油加醋地往他心里塞了点暗示，硬是将今晚的承诺给套了出来。
这种行为，说好听点是心机，说难听点确实有些不够磊落，甚至有点小人。
可她没法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哪怕旁人说她没脸没皮，说她不知矜持，她也认了。
她只是，太怕错过他他。
哪怕上官凌表现出来的那份情感更像是姐弟的关照。
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亲近，依旧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
她一直觉得，她和他之间，像是缺了点什么，像是始终隔着一层捅不破的薄雾。
如今又多了一个上官凌站在他身边，那种他可能会被别人抢走的感觉，如影随形。
有时候她也觉得，如今自己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早就不复往日冷冽清傲的模样了。
可，那又如何？
若委屈、若卑微，能换来他停在她身边，那她愿意。
什么矜持、什么体面，统统都不值一提。
因为他值得，她愿意低头，也愿意豁出去！
左清清缓缓吐了口气，脸上居然微微出现了一抹弧度。
她记得叶良喜欢泡热水澡的习惯，于是心中悄然做了个决定。
待将楚月清那边的事处理完，便去寻一处山中温泉净身沐浴。
她想以最洁净最美好的模样，迎接他们之间真正的开始。
正陷入思绪之中，前方不远便见上官凌拎着两只食盒向她走来。
瞧见她人还在原地，上官凌快步上前，一边递过饭食一边开口问道：
“如何？他体内的魔气，可成功清除了？”
一听此话，左清清面上那点未褪的羞意立刻褪去，神情转为凝重。
她摇了摇头：“一开始的确有效，但只要我体内的灵气一撤，那魔气又会悄然生出新的。”
“还能反复？”
上官凌神色也变了，继续问道：“这魔气……竟然会自己滋长？”
“与其说它滋长，不如说它是扎了根。”
左清清轻蹙着眉，沉声解释道：“我今日特意查探了一遍。
他体内的魔气数量，并未比昨夜更多，哪怕清除之后又冒出来一些，也始终维持在一个数量范围，并不增加。”
“那他可有哪里不舒服？”
上官凌沉吟片刻后低声问道。
左清清轻轻点了点头：“看他表现，应当无碍。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但话说到这，她却停了下来。
上官凌察觉她的迟疑，不由侧首盯着她：“你话说一半作甚？有事便说。”
左清清微微垂眸，沉默了片刻，不知该不该把曾经叶良为抗心魔、每月从她身上取心头血一年的往事告知上官凌。
那段回忆，是她刻在心头的伤，也是她愿意替他永远守口如瓶的秘密。
左清清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将那个尘封的秘密压进了心底最深处。
她太了解阿良了。
他总是爱面子，那些过去的狼狈，他从未主动提起，她更不愿意让旁人知晓，尤其是上官凌。
哪怕她不喜欢上官凌靠得太近，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亲手毁了阿良在别人心中的模样。
她的阿良，一直是最好的。
就算过去曾有那么点阴暗，那也只需她一人知晓，藏在心底，慢慢忘了就好。
她抬眸，声音淡然却带着一丝缜密的担忧：“魔气寄居于心脉，即便眼下看不出什么异常，日后是否会留下隐患，还未可知。”
上官凌点点头，下意识撩了下发丝：“你说得有道理。炼器那边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明日便会有人将成品送上山。”
说着，她略顿了顿，又道：“今晚解决楚月清的事之后，再给我两日，我将宗内事务安顿清楚，咱们便启程去灵净城。”
“绝尘大师与我们上官家有旧，若由他出手帮阿良净除魔气，应当顺利。
再说了，兵主的秘境也恰好就在那一带，我们正好可以顺路。”
听完这话，左清清眉头微拢，语气略带凝重：“只怕这安排要出岔子。
昨夜玄青赫传来消息，说青阳门那边的十年大典将至，王阳师兄已下了命令，这一回，阿良必须回宗门收徒，不得缺席。”
上官凌听得并不意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青阳门大张旗鼓放出风声，自然是想借阿良之名招揽更多天资弟子。
此番前来投奔者，十之八九是冲着他去的，宗门岂能舍他于外？”
她顿了顿，语调从容而笃定：“不如就顺势而为，我们先回青阳门办完大典，再启程前往灵净宗，等阿良体内魔气除净，再进秘境也不迟。”
左清清听了这话，脸色立时冷了几分。
“没有我们。
你留在辰霄管好你的宗门，我会和阿良一同返回。”
上官凌脸色淡了下来，轻哼一声，懒洋洋地道：“怎么？孙女心虚了？怕老太我横刀夺爱，取你大房之位？”
左清清顿住，微微咬唇，无言以对。
上官凌放下手中食盒，唇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得想开些。
阿良可是得了天道眷顾的命格，连妖王都上赶着靠气运，祖母我图个风水顺点，有什么好羞的？”
她慢悠悠掀开食盒盖，取出筷子，递了过去。
“吃饭吧，孙女。”
左清清：(╬◣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