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的子母鸳鸯钺在夜色里划出两道寒光，左钺格开蛊雕俯冲而下的利爪，右钺趁着那凶禽翅膀回收的间隙，狠狠劈向它翼根处的鳞片。“铛”的一声脆响，火星溅在腐叶堆里，蛊雕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翅膀猛地扇动，一股带着煞气的狂风直吹得唐浩后退三步，胸口一阵发闷——这东西的蛮力，比门里豢养的“驳”兽还要猛上三分。
“老三，用断肠砂封它眼睛！”唐浩对着身后一个矮壮的弟子喊。那弟子立刻从腰间摸出个牛皮袋，手指一捻，袋口崩开，暗红色的砂粒像暴雨似的朝着蛊雕面门撒去。这断肠砂是用“九尾狐”的尾毛混合砒霜炼的，沾着皮肉就会溃烂，寻常异兽见了都要躲。可蛊雕只是歪了歪头，翅膀轻轻一挡，砂粒全被扫落在地，连它眼角的鳞片都没碰到。
“妈的，这鳞片比玄铁还硬！”矮壮弟子骂了句，又摸出三枚透骨钉，扣在指尖就要甩出去。可还没等他动手，旁边的树丛突然“哗啦”一声响，那条被龙须针扎中眼睛的化蛇居然绕到了他身后，青黑色的蛇身像鞭子似的抽过来。弟子反应不及，被蛇尾扫中后背，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岩石上，口吐鲜血，手里的透骨钉也撒了一地。
“阿武！”唐浩眼疾手快，左钺脱手而出，直飞向化蛇七寸。那蛇倒是狡猾，察觉到危险，蛇头猛地一偏，钺刃擦着它的鳞片划过，只留下一道浅痕。化蛇吃了亏，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威胁声，蛇身盘成一团，盯着唐浩的动向，吐出来的信子上还挂着刚才阿武的血，透着股腥气。
唐越靠在岩石上，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麻木感已经漫到了腰腹。他摸出怀里的瓷瓶，倒了倒，只剩下最后一粒解毒丹——这药丸是用“赤鱬”胆汁和九节菖蒲的根须炼的，门里存货本就不多，刚才吃了一粒，现在这粒得省着用。他把药丸攥在手心，目光扫过战场：唐浩被蛊雕和化蛇缠得脱不开身，另外两个弟子正围着唐通打，可唐通仗着煞气护体，刀刀拼命，弟子们投鼠忌器，反而落了下风；腓腓缩在岩石后面，雪白的毛被吓得炸起，嘴里还叼着那半截菖蒲，墨绿色的汁液顺着它的嘴角往下滴，滴在地上的腐叶上，居然让那些发黑的叶子冒出了点点绿光。
“等等……”唐越心里一动。他想起爷爷唐尧说过，九节菖蒲是用赤鱬胆汁养的，能中和邪煞。刚才菖蒲的汁液滴在腐叶上，居然能让被煞气污染的叶子恢复点生机，那要是滴在被煞气侵体的人身上，会不会有用？
他试着喊了一声：“腓腓！把菖蒲扔过来！”
腓腓愣了一下，看了看唐越，又看了看手里的菖蒲，似乎有点舍不得。唐通正好瞥见这一幕，眼睛瞬间红了，疯吼着挥刀逼退面前的弟子，朝着腓腓冲过去：“那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一个瘦高的弟子赶紧拦在唐通面前，手里的短匕直刺唐通心口。可唐通像是没看见似的，硬生生往前冲，匕首扎进他的胸口，他居然一把抓住弟子的手腕，另一只手的骨刀朝着弟子的脖子砍去。“小心！”唐越急得大喊，手里仅剩的三枚透骨钉朝着唐通的手腕甩过去。
透骨钉带着风声，精准地打在唐通的手背上。唐通吃痛，骨刀掉在地上，瘦高弟子趁机挣脱，往后退了两步，惊魂未定地看着唐通胸口插着的匕首——那匕首是用“驳”的骨做的，锋利无比，可唐通胸口的伤口里流出的全是黑血，他居然像没事人一样，弯腰去捡骨刀。
“煞气已经侵到他的心脉了。”耳麦里唐尧的声音透着沉重，“再拖下去，他就彻底没救了。小越，你想办法用菖蒲的汁液滴在他的眉心，那里是煞气的聚点。”
唐越点点头，刚要再喊腓腓，却看见蛊雕突然朝着腓腓的方向俯冲过去——它显然也盯上了那半截菖蒲。唐浩赶紧追上去，手里的右钺朝着蛊雕的翅膀劈过去，可蛊雕这次根本不躲，硬生生受了一钺，翅膀上的鳞片被劈掉几片，黑血溅出来，落在地上，居然让地面冒出了黑色的烟。
“拦住它！”唐浩嘶吼着，可蛊雕已经飞到了岩石上方，爪子朝着腓腓抓去。腓腓吓得缩成一团，嘴里的菖蒲却没松。就在这时，唐越突然撑着岩石站起来，手里的镇魂铃用力摇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镇魂铃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比刚才更急促，更响亮。唐越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手腕上，铃声里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蛊雕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爪子停在半空中，眼睛里的鬼火忽明忽暗。腓腓像是受到了铃声的鼓舞，突然抬起头，对着蛊雕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声音里居然带着点威慑的意味。
“就是现在！”唐越朝着腓腓喊，“把菖蒲扔给我！”
腓腓这次没犹豫，猛地扬起头，把半截菖蒲朝着唐越扔过去。菖蒲在空中划出一道墨绿色的弧线，唐越伸手去接，可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菖蒲的时候，唐通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菖蒲的另一端。
“我说了，这是我的！”唐通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胸口的匕首还在插着，黑血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流，“我要靠它变强！我要让唐门的人都看看，我才是最厉害的！”
唐越被唐通拽得一个趔趄，后背的伤口被扯到，疼得他冷汗直冒。他死死攥着菖蒲的一端，跟唐通对峙着：“唐通，你醒醒！蛊雕只是在利用你！它吸你的煞气，等你没用了，就会把你吃掉！”
“你懂什么！”唐通嘶吼着，另一只手朝着唐越的脸抓过来，指甲缝里还沾着黑血，“我爹当年就是因为不敢用山海秘术，才死在异兽手里！我不会像他一样！我要掌控异兽！我要成为唐门的主人！”
唐越心里一震。他听说过唐通的爹，是二十年前唐门的高手，当年奉命去追查“狌狌”的踪迹，结果再也没回来，只留下半块染血的唐门令牌。原来唐通偷菖蒲、跟蛊雕共生，都是为了这个。
可现在不是同情的时候。唐通的力气越来越大，唐越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断了，菖蒲的汁液顺着两人的手指往下滴，滴在唐越的手背上，他居然感觉后背的麻木感减轻了一点。
“唐通，你看清楚！”唐越指着唐通的手，“你的手已经开始发黑了！煞气在吃你的骨头！你再这样下去，连尸体都剩不下！”
唐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上的黑纹已经蔓延到了小臂，皮肤下的血管像黑色的虫子一样在动。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力气也小了点。就在这时，蛊雕突然从空中俯冲下来，翅膀扫过唐通的后背，唐通惨叫一声，被扫得飞出去，手里的菖蒲也掉在了地上。
蛊雕的目标显然是菖蒲，它俯冲下来，就要用嘴去啄。唐越眼疾手快，扑过去捡起菖蒲，同时从怀里摸出最后一粒解毒丹，塞进嘴里。解毒丹下肚，后背的麻木感减轻了不少，他握紧菖蒲，对着蛊雕喊：“你想要这个？来拿啊！”
蛊雕盯着唐越手里的菖蒲，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犹豫。唐浩趁机绕到蛊雕的身后，手里的子母鸳鸯钺同时劈向蛊雕的翅膀根：“小越，躲开！”
唐越赶紧往旁边滚，躲开了蛊雕的反击。蛊雕被唐浩劈中翅膀，疼得嘶鸣起来，翅膀上的黑血溅得更多了。它猛地转过身，对着唐浩喷出一口黑色的雾气——那是它凝聚的煞气，寻常人吸一口就会神智不清。
“屏住呼吸！”唐越大喊。唐浩赶紧闭气，往后退了两步，可还是被雾气沾到了一点，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
化蛇见蛊雕占了上风，也朝着唐浩爬过去，蛇头微微抬起，似乎要喷毒。唐越见状，赶紧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化蛇的眼睛砸过去——那只眼睛之前被龙须针扎中，本就脆弱，石头砸中后，化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蛇身剧烈地扭动起来。
“小越，蛊雕的煞气雾只能维持片刻，我们得趁现在！”唐浩咬着牙说，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点黄色的粉末，抹在子母鸳鸯钺上——那是“硫磺”和“雄黄”的混合物，能克制蛇类异兽，对蛊雕的煞气也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唐越点点头，握紧菖蒲，突然朝着蛊雕冲过去。蛊雕见他冲过来，张开嘴就要咬，唐越却突然矮下身，手里的菖蒲朝着蛊雕的咽喉刺过去——爷爷说过，蛊雕的咽喉没有鳞片保护，是它的弱点之一。
蛊雕没想到唐越会这么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唐浩突然从侧面冲过来，手里的子母鸳鸯钺带着黄色的粉末，狠狠劈向蛊雕的咽喉。“噗嗤”一声，钺刃深深扎进了蛊雕的咽喉，黑血喷了唐浩一身。蛊雕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鸣，翅膀疯狂地扇动，把唐浩和唐越都扇倒在地。
唐越趴在地上，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他抬头一看，只见蛊雕的咽喉处插着子母鸳鸯钺，黑血不停地往外流，它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睛里的鬼火也在慢慢熄灭。化蛇见蛊雕不行了，也变得慌乱起来，想要往林子里逃，却被刚才受伤的阿武和瘦高弟子拦住，阿武忍着疼，用短匕扎进了化蛇的七寸，化蛇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唐通躺在地上，胸口的匕首还在插着，他看着蛊雕倒下，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手背上的黑纹还在蔓延，已经到了肩膀。
“救……救我……”唐通对着唐越伸出手，声音微弱，“我不想死……我错了……”
唐越爬起来，走到唐通身边，看了看他胸口的伤口，又看了看手里的菖蒲。菖蒲还有半截，墨绿色的汁液还在往下滴。他想起爷爷说的话，把菖蒲凑到唐通的眉心，让汁液滴在上面。
汁液滴在唐通的眉心，立刻冒出一阵白色的烟。唐通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眉心的黑纹开始慢慢消退，手背上的黑纹也停止了蔓延。唐越松了口气，看来菖蒲真的能中和煞气。
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那声音比蛊雕的嘶鸣还要响亮，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唐越心里一紧，赶紧摸出怀里的铜罗盘——罗盘的指针疯狂地打转，比刚才还要剧烈，针尖的黑晕已经浓得像墨一样，直指林子深处。
“怎么回事？”唐浩走过来，拍了拍身上的黑血，脸色苍白地问。他刚才被蛊雕的煞气雾沾到，现在还觉得头晕。
“不知道，但是有更厉害的东西来了。”唐越盯着铜罗盘，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想起《山海秘图》里的记载，大巴山脉深处，除了蛊雕和化蛇，还有更恐怖的异兽——比如“饕餮”，“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食人大”，是大荒里出了名的凶兽，食量惊人，而且煞气极重。
“小越，唐浩，你们赶紧带着腓腓和唐通撤出来！”耳麦里唐尧的声音异常急促，“我刚才收到监测站的消息，林子深处的煞气浓度突然暴涨，比蛊雕的煞气强十倍都不止！那可能是……是饕餮！”
饕餮！
唐越和唐浩同时脸色一变。他们都知道饕餮的厉害，那东西别说他们几个，就算是整个唐门倾巢而出，也未必能对付得了。
“可是阿武和李哥都受伤了，唐通也动不了，我们怎么撤？”唐越看着地上的三个人，心里焦急。阿武的后背被化蛇扫中，肋骨断了几根，根本站不起来；李哥的手腕被唐通捏伤，暂时用不了暗器；唐通虽然煞气被压制住了，但还在昏迷中。
“我已经让唐林带着医疗队往你们那边赶了，还有十分钟就到！”唐尧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你们一定要撑住！千万别跟饕餮碰面！那东西的嗅觉极其灵敏，能闻到煞气的味道，唐通和蛊雕的黑血都会吸引它过来！”
唐越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痒。他伸手摸了摸，摸到后背的伤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心里一惊，赶紧掀开衣服——只见后背的伤口周围，原本消退的黑纹又出现了，而且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像一个扭曲的兽头，跟《山海秘图》里某一页画的饕餮图案，居然有几分相似。
“这是……”唐越的心跳加速。他想起小时候，爷爷给他讲《山海秘图》的时候，说过唐门的先祖曾经跟大荒异兽签订过契约，有些唐门弟子的身体里，会留有异兽的血脉。难道他的身体里，也有饕餮的血脉？
“小越，你怎么了？”唐浩注意到唐越的脸色不对，走过来问。
唐越摇摇头，把衣服放下来：“没什么，可能是刚才被煞气影响到了。我们赶紧把他们抬到旁边的山洞里，等医疗队过来。”他不敢告诉唐浩后背的图案，怕引起恐慌。
几个人赶紧行动起来。唐浩背起阿武，李哥扶着唐通，唐越则抱起腓腓，朝着旁边的一个山洞走去——那个山洞是刚才他躲着观察的时候发现的，洞口不大，刚好能容下几个人。
走进山洞，唐越把腓腓放在地上，腓腓立刻蜷缩在他的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像是在安慰他。唐越摸了摸腓腓的头，目光看向洞口外的林子——夜色越来越浓，迷榖树的光芒也变得暗淡了，远处的兽吼声越来越近，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明显。
他知道，饕餮正在靠近。
唐浩把阿武放在地上，靠在山洞的墙壁上，然后走到洞口，警惕地看着外面。李哥则把唐通放在阿武旁边，然后从怀里摸出几枚透骨钉，握在手里。
“还有多久？”唐浩问。
“还有五分钟。”唐越看了看手表，心里祈祷医疗队能快点来。他摸了摸怀里的铜罗盘，指针已经不再打转，而是死死地指着洞口的方向，针尖的黑晕越来越浓，几乎要把整个指针都染黑了。
“它来了。”唐越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能听到洞口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还有粗重的呼吸声，像风箱一样。
唐浩握紧了手里的子母鸳鸯钺，李哥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腓腓缩在唐越的脚边，瑟瑟发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洞口外，一个巨大的黑影慢慢显现出来。那东西有半头牛那么大，身体像羊，却长着一张人脸，眼睛在腋下，露出两颗巨大的虎齿，爪子像人的手，却比匕首还要锋利。它的鼻子不停地动着，似乎在闻着什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跟婴儿的哭声一模一样。
饕餮！
唐越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看着饕餮的眼睛，那眼睛里充满了贪婪和残忍，正死死地盯着山洞里——它显然闻到了唐通和蛊雕的黑血味道。
饕餮慢慢走进洞口，巨大的身体几乎把整个洞口都堵住了。它的目光扫过唐浩和李哥，然后落在了唐越身上，当它看到唐越后背的时候，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嘶吼声。
唐越心里一沉。他知道，饕餮不是被黑血吸引，而是被他后背的图案吸引——被他身体里的血脉吸引。
“小越，小心！”唐浩嘶吼着，举起子母鸳鸯钺，朝着饕餮冲过去。饕餮却根本没理他，猛地朝着唐越扑过来，巨大的爪子带着风声，直抓唐越的后背。
唐越赶紧往旁边滚，躲开了饕餮的爪子。爪子抓在山洞的墙壁上，留下五道深深的痕迹，石头碎屑飞溅。腓腓吓得跳起来，对着饕餮发出尖锐的叫声，却被饕餮一尾巴扫中，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口吐鲜血。
“腓腓！”唐越急得大喊，刚要冲过去，饕餮又扑了过来。这次唐浩和李哥同时冲上去，唐浩用子母鸳鸯钺劈向饕餮的头，李哥则把手里的透骨钉全部甩出去，射向饕餮的眼睛。
饕餮的反应极快，头一偏，躲开了唐浩的钺，同时用爪子挡住了透骨钉。透骨钉扎在它的爪子上，只留下几个浅浅的痕迹，根本没伤到它。饕餮怒吼一声，爪子一挥，把唐浩和李哥都扇倒在地，两人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山洞里只剩下唐越一个人还能站着。他看着地上受伤的几个人和腓腓，又看着眼前的饕餮，心里涌起一股绝望。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饕餮的对手，就算用尽全力，也撑不了多久。
可他不能放弃。他是唐门的弟子，是唐尧的孙子，他不能让爷爷失望，不能让唐门的人白白牺牲。
唐越握紧手里的菖蒲，又摸出怀里的镇魂铃，深吸一口气，朝着饕餮冲过去。饕餮见他冲过来，兴奋地嘶吼着，再次扑过来。唐越突然矮下身，手里的菖蒲朝着饕餮的眼睛刺过去——他知道，眼睛是饕餮的弱点之一。
饕餮没想到唐越会这么拼，眼睛被菖蒲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墨绿色的汁液滴在饕餮的眼睛里，它的眼睛立刻冒出白色的烟，剧烈地疼痛让它疯狂地扭动起来，山洞里的石头不停地往下掉。
唐越趁机往后退，捡起地上的子母鸳鸯钺，朝着饕餮的咽喉劈过去。可饕餮的反应太快，尾巴猛地一扫，把唐越扫倒在地，子母鸳鸯钺也掉在了地上。
饕餮捂着眼睛，慢慢地转过身，朝着唐越爬过来。它的眼睛已经瞎了一只，另一只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愤怒，死死地盯着唐越。
唐越躺在地上，后背的伤口又开始疼起来，麻木感再次蔓延。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饕餮，心里却突然平静下来。他想起爷爷说过的话，唐门弟子，宁死不屈。
就在饕餮的爪子快要碰到唐越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唐林的喊声：“小越！我们来了！”
唐越抬头一看，只见唐林带着十几个唐门弟子和医疗队冲了过来，手里都拿着特制的武器和暗器。唐林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弩箭，箭簇是用“后羿弓”的碎片炼的，跟唐越之前用的穿云箭一样，是唐门的底牌之一。
“放箭！”唐林嘶吼着，扣动了弩箭的扳机。巨大的弩箭像一道闪电，直刺饕餮的咽喉。饕餮还没反应过来，弩箭就深深扎进了它的咽喉，黑血喷了出来。
饕餮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鸣，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然后慢慢倒在地上，不动了。
唐越松了口气，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看到爷爷唐尧跑了过来，脸上充满了担忧，还有腓腓慢慢爬到他的身边，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过去之后，唐尧掀开他的衣服，看到了他后背的图案，脸色变得极其凝重。唐林走过来，小声问：“老爷子，这图案是……”
唐尧摇摇头，把衣服放下来，叹了口气：“是饕餮的印记。看来，小越的命运，早就跟大荒异兽绑在一起了。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远处的林子里，一双红色的眼睛正盯着山洞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那眼睛的主人，比饕餮还要巨大，身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手里拿着一根用骨头做的权杖——那是《山海秘图》里记载的“蚩尤后裔”，掌控着大荒的邪煞之力，也是唐通背后真正的势力。
它看着山洞里的唐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然后慢慢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