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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一人之下,烽火铸铁 > 第1243章 山海搜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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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越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睁开眼,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艾草香——这是唐门疗伤用的“青艾汤”,混着点极淡的龙涎香,能镇住体内乱窜的煞气。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唐家堡后山的密室里,身下是铺着软绒的石床,手腕上缠着浸了药液的纱布,后背的伤口处传来微凉的麻意,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火烧火燎。

“醒了就别乱动。”

唐尧的声音从暗处传来,老爷子坐在角落的竹椅上,手里拿着那本泛黄的《山海秘图》拓本,指尖在“饕餮”那一页反复摩挲,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密室里的烛火跳动着,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石墙上,像个沉郁的剪影。

唐越撑起上半身,后背的牵扯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才注意到自己的睡衣被剪开了一道口子,伤口上敷着一层墨绿色的药膏,药膏边缘隐约能看到那道饕餮印记——此刻它淡了不少,像一层浅浅的墨渍,却依旧能看清那扭曲的兽头轮廓。

“爷爷,这印记……”

“是‘血脉共鸣’。”唐尧合上图册,起身走到石床边,手指轻轻拂过唐越后背的印记,动作里带着罕见的小心翼翼,“咱们唐门的先祖,当年跟着大禹治水,曾与大荒里的异兽订过‘共生契’——一部分异兽帮先祖镇压洪水,先祖则用秘术护住它们的栖息地。后来契约断了,但有些异兽的血脉,却留在了咱们唐门人的骨血里。”

唐越愣住了。他从小听爷爷讲《山海秘图》,只知道唐门擅长对付异兽,却从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渊源。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揣着那半截九节菖蒲,此刻菖蒲的汁液已经干了,只剩下皱巴巴的叶片,却依旧透着淡淡的生机。

“那饕餮的血脉,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你出生那年,大巴山脉里曾出现过饕餮的踪迹,你爹带着人去追查,回来后没多久你就生了场怪病,高烧不退,最后是我用‘赤鱬胆汁’给你吊住了命。”唐尧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愧疚,“当时我只当是巧合,现在想来,是你爹在追查时,不小心沾了饕餮的煞气,传给了你——这血脉,是替你挡了一命,也把你绑进了这摊浑水里。”

唐越攥紧了拳头。他爹在他五岁那年就没了,也是因为追查异兽,死在“毕方”的火海里,只留下一把淬了火鼠毛的短刀。原来从出生起,他就和这些大荒异兽,有着扯不断的联系。

“那蚩尤后裔……”

“是‘九黎余部’。”唐尧打断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像个倒过来的“山”字,中间缠着几道黑线,“当年蚩尤战败后,他的部下带着一部分大荒异兽躲进了深山,靠着邪煞秘术苟活,这些年一直在找机会唤醒‘烛龙’。”

“烛龙?”唐越的心跳漏了一拍。《山海秘图》里写得清清楚楚,“烛龙,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吹气为冬,呼气为夏”,是大荒里近乎神明的异兽,一旦被唤醒,整个天下都会陷入混乱。

“唐通偷九节菖蒲,不是为了自己变强,是为了给九黎余部当‘祭品’。”唐尧把纸条放在唐越面前,指尖点着那个符号,“九黎人的秘术里,需要用‘被煞气浸染却未完全堕落’的活人,加上能中和邪煞的菖蒲,才能打开唤醒烛龙的‘地脉门’。唐通就是被他们骗了,以为能掌控异兽,其实只是个随时能被丢弃的棋子。”

唐越想起唐通最后绝望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他看向密室门口,隐约能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弟子们压低的交谈声——显然,蛊雕和饕餮的事,已经在唐门内部传开了。

“现在门里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唐尧苦笑一声,坐回竹椅上,“老顽固们要把你关起来,说你身上有饕餮血脉,是‘不祥之人’;年轻些的弟子倒信你,可他们说话没分量。我已经压了三天了,再找不到九黎余部的线索,这事就压不住了。”

唐越心里一紧。他知道唐门的规矩,一旦被认定为“不祥”,要么被废了功力逐出堡,要么就被关在“异兽囚笼”里,一辈子不见天日。他攥紧了手里的菖蒲,突然想起腓腓——那只雪白的异兽,此刻不知道怎么样了。

“腓腓呢?”

“在外面的院子里,被唐林看着呢。”唐尧的脸色缓和了些,“那小东西通人性,你昏过去后,它一直守在你床边,谁碰都不让,连青艾汤都要先闻闻才让喂你。”

唐越松了口气,挣扎着想要下床:“爷爷,我跟你去见长老们。九黎余部要唤醒烛龙,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整个唐门的事,我不能躲着。”

“你别急。”唐尧按住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青铜小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三枚黑色的针——针身刻着细密的纹路,像异兽的鳞片,针尖泛着淡淡的银光,“这是‘定魂针’,用‘白泽’的骨粉混着玄铁炼的,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饕餮血脉,不让印记显形。你先戴着,等会儿我带你去见长老,先把他们的嘴堵住再说。”

唐越接过定魂针,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后背的麻意又轻了些。他看着爷爷疲惫的脸,眼角的皱纹比上次见时又深了些,心里泛起一阵酸涩——这些年,爷爷为了他,为了唐门,不知道扛了多少压力。

“爷爷,谢谢你。”

“谢什么?”唐尧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欣慰,“你是我孙子,是唐门的弟子,这点事算什么?等这事过了,我把《大荒秘录》传给你——那里面记载了先祖和异兽订契约的秘术,或许能找到彻底掌控你血脉的方法。”

唐越点点头,把定魂针收好,跟着爷爷走出密室。院子里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很快就看到了腓腓——那小东西正蹲在桂花树下,雪白的毛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看到他出来,立刻像箭一样冲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腓腓,我没事了。”唐越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发现它左眼的灰白色已经淡了不少,只剩下一点浅浅的痕迹,“看来菖蒲的汁液对你也有用。”

腓腓像是听懂了,蹭得更欢了,还把嘴里叼着的一片桂花叶放在他手心里。唐林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药碗,看到他们出来,赶紧走过来:“老爷子,小越,长老们已经在议事厅等着了,说要尽快议事。”

唐尧点点头,对着唐越使了个眼色,率先朝着议事厅走去。唐越把桂花叶揣进怀里,抱起腓腓,跟着爷爷身后——他知道,接下来的议事,会是一场硬仗。

议事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十二位长老坐在两侧的木椅上,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大长老唐松,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唐越,看得他后背发紧。

“唐尧,你终于肯带他来了?”唐松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拐杖又敲了敲地面,“这小子身上有饕餮血脉,是不祥之人,留着他早晚是个祸患!我看不如趁早把他废了功力,逐出唐门,省得给咱们惹麻烦!”

“大长老,话不能这么说。”唐尧走到主位坐下,把《山海秘图》拓本放在桌子上,“小越的血脉是意外,而且他这次还帮咱们解决了蛊雕和饕餮,要是没有他,阿武和李哥恐怕早就没命了。”

“解决了又怎么样?”二长老唐梅冷哼一声,手里的帕子攥得紧紧的,“他体内的是饕餮血脉!那是吃人的凶兽!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失控?到时候要是伤了门里的人,谁负责?”

“我负责!”唐越往前一步,抱着腓腓站在爷爷身边,眼神坚定地看着长老们,“各位长老,我知道我身上有饕餮血脉,但是我能控制住它!九黎余部要唤醒烛龙,这才是最大的祸患!要是咱们现在内讧,只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你能控制?”唐松冷笑一声,拐杖指向他的后背,“上次你跟蛊雕打,差点被煞气反噬,要不是唐浩他们救你,你早就死了!现在说能控制,谁信?”

唐越刚要反驳,突然感觉怀里的腓腓动了动,朝着唐松的方向龇了龇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唐松被吓了一跳,拐杖差点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异兽怎么回事?居然敢对我不敬!”

“腓腓通人性,它只是不想有人欺负我。”唐越把腓腓抱紧了些,“各位长老,九黎余部的人已经在大巴山脉里活动了,要是咱们不尽快行动,等他们打开地脉门,唤醒烛龙,到时候别说唐门,整个川蜀都会遭殃!我愿意带人为先锋,去追查九黎余部的线索,要是我真的失控,不用各位长老动手,我自己会了结自己!”

议事厅里安静下来,长老们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带着犹豫。唐尧趁机开口:“各位,小越说的对,烛龙才是最大的威胁。我已经让人查了,九黎余部的人在三天前,曾在大巴山脉的‘黑风口’出现过,那里是地脉的交汇处,很可能是他们打开地脉门的地方。不如让小越带着唐浩和几个弟子去黑风口探查,要是能找到线索,也算他立了功;要是他真的失控,唐浩手里有‘镇魂弩’,也能及时控制住他。”

长老们沉默了一会儿,唐松终于松了口:“好,就按你说的办。唐浩,你跟唐越一起去,要是他敢有半点异动,立刻废了他!”

唐浩站在门口,赶紧点头:“是,大长老,我一定看好小越。”

唐越松了口气,知道这场危机暂时过去了。他抱着腓腓,跟着爷爷和唐浩走出议事厅,阳光洒在身上,让他心里暖和了些——不管前路有多难,只要能护住唐门,护住爷爷,护住腓腓,他就不怕。

当天下午,唐越就带着唐浩、阿武、李哥,还有五个擅长追踪的唐门弟子,朝着黑风口出发。阿武的肋骨已经用夹板固定好了,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还能帮忙处理暗器;李哥的手腕也好多了,能正常使用透骨钉;腓腓则一直跟在唐越身边,像个小小的护卫。

黑风口在大巴山脉的最深处,那里常年刮着黑色的风,风里带着煞气,寻常鸟兽都不敢靠近。唐越他们走了整整一天,才看到黑风口的影子——那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山谷里的风呜呜地叫着,像鬼哭一样,地面上布满了黑色的石头,石头缝里还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像血一样。

“这里的煞气好重。”唐浩摸出怀里的镇魂铃,轻轻摇了摇,铃声在风里显得有些微弱,“小越,你小心点,你的血脉可能会被这里的煞气影响。”

唐越点点头,摸了摸怀里的定魂针,感觉后背的印记没有异动,才稍微放心些。他让弟子们在山谷口扎营,自己则带着唐浩和腓腓,小心翼翼地走进山谷——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连风的声音都好像消失了。

走了没几步,腓腓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前面的黑暗龇牙,毛发都竖了起来。唐越赶紧按住它,从袖中摸出三枚透骨钉,警惕地看着前方——黑暗里,隐约能看到几双绿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是‘穷奇’!”唐浩低喝一声,从怀里摸出子母鸳鸯钺,“小越,小心!这些穷奇被煞气污染了,比寻常的凶得多!”

话音刚落,黑暗里就冲出来五只穷奇——它们长得像老虎,却长着一对翅膀,身上的毛是黑色的,爪子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朝着他们扑过来。

唐越赶紧把腓腓护在身后,手里的透骨钉甩了出去,精准地打在最前面那只穷奇的眼睛上。穷奇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可剩下的四只穷奇却更疯狂了,翅膀扇动着,卷起一阵黑色的风,朝着他们冲过来。

“用断肠砂!”唐浩嘶吼着,从腰间摸出牛皮袋,撒出一把暗红色的砂粒。砂粒落在穷奇身上,立刻冒出白色的烟,穷奇发出凄厉的嘶鸣,动作慢了不少。唐越趁机摸出鹿皮囊里的短弩,扣动扳机,射向穷奇的眉心——那里是它们的死穴,就算被煞气污染,中了弩箭也得倒下。

两只穷奇中了箭,倒在地上不动了。剩下的两只穷奇见势不妙,想要往黑暗里逃,却被腓腓拦住了——那小东西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着穷奇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声音里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居然让穷奇停下了脚步。唐越趁机甩出透骨钉,把最后两只穷奇也解决了。

“呼,终于解决了。”唐浩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些穷奇比上次的蛊雕还凶,看来九黎余部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把这里的异兽都污染了。”

唐越点点头,走到一只穷奇的尸体旁边,蹲下来查看——穷奇的尸体上,黑色的毛正在慢慢褪去,露出里面原本的黄色毛发,伤口处流出的血也从黑色变成了暗红色。他摸了摸穷奇的翅膀,发现上面有一道奇怪的印记,跟之前唐尧给的那张纸条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看来九黎余部确实在这里活动过。”唐越把印记指给唐浩看,“这符号跟九黎人的秘术符号一样,他们应该是用这符号来控制这些穷奇的。”

唐浩点点头,警惕地看着前方的黑暗:“咱们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据点。你小心点,这里的煞气越来越重了,你的血脉要是有异动,一定要告诉我。”

唐越嗯了一声,抱着腓腓,跟着唐浩继续往前走。山谷深处的风越来越大,黑色的石头上渗出的汁液也越来越多,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纹路,像阵法一样,把整个山谷都围了起来。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火光——那是一堆篝火,篝火旁边围着十几个黑衣人,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上绣着跟穷奇翅膀上一样的符号,手里拿着骨头做的权杖,正在低声吟唱着什么,声音里带着一股诡异的力量,让唐越后背的印记开始微微发烫。

“是九黎余部!”唐越压低声音,把腓腓放在地上,让它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唐浩,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不行,太危险了!”唐浩拉住他,“他们人多,而且会邪煞秘术,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咱们先回去叫弟子们过来,一起动手。”

“来不及了。”唐越摇摇头,指了指篝火中间——那里有一个用石头垒成的台子,台子上绑着一个人,看穿着像是附近村落的村民,村民的胸口画着跟穷奇翅膀上一样的符号,脸色苍白,显然已经被煞气浸染了,“他们要用人当祭品,开启地脉门!咱们要是现在回去叫人,等咱们回来,地脉门可能已经打开了!”

唐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咱们一起去,你负责救人,我负责对付那些黑衣人。记住,要是打不过,就赶紧撤,别硬撑。”

唐越点点头,从袖中摸出定魂针,又把怀里的菖蒲攥紧——这半截菖蒲是现在唯一能中和邪煞的东西,要是村民还有救,或许能用得上。他深吸一口气,跟着唐浩,借着石头的掩护,慢慢朝着篝火靠近。

黑衣人还在吟唱着,声音越来越大,篝火的火焰也开始变成黑色,台子上的村民发出痛苦的呻吟,胸口的符号开始发光,地面上的纹路也跟着亮了起来,暗红色的汁液顺着纹路流动,像一条血色的河。

“就是现在!”唐越低喝一声,从石头后面跳出来,手里的透骨钉朝着离台子最近的两个黑衣人甩过去。那两个黑衣人没反应过来,被透骨钉扎中眉心,倒在地上不动了。

其他黑衣人见状,立刻停下吟唱,举起手里的骨头权杖,朝着唐越和唐浩冲过来。唐浩也跳了出来,手里的子母鸳鸯钺带着风声,劈向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权杖和钺碰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脆响,黑衣人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显然,唐浩的钺上淬了断肠毒。

“敢坏我们的好事,找死!”一个领头的黑衣人怒吼着,举起权杖,对着唐越一挥。一道黑色的风刃从权杖里射出来,直劈唐越的面门。唐越赶紧往旁边滚,躲开了风刃,风刃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黑色的烟雾从坑里冒出来,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唐越趁机冲到台子旁边,解开村民身上的绳子。村民已经快昏迷了,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胸口的符号还在发光,煞气正顺着符号往他体内钻。唐越赶紧把菖蒲凑到村民的胸口,让剩下的汁液滴在符号上——墨绿色的汁液滴在符号上,立刻冒出白色的烟,村民的呻吟声轻了些,脸色也稍微红润了些。

“快把他带出去!”唐越对着躲在石头后面的腓腓喊。腓腓立刻跑过来,用身体蹭了蹭村民的腿,像是在催促他。村民虽然虚弱,但还有点意识,在腓腓的引导下,慢慢朝着山谷口的方向挪去。

领头的黑衣人见村民要跑,怒吼一声,举起权杖对着唐越再次一挥。这次,从权杖里射出来的不是风刃,而是一群黑色的虫子——那些虫子跟唐门的白僵虫很像,却比白僵虫大一倍,翅膀上还带着黑色的粉末,显然是有毒的。

“是‘腐心蛊’!”唐浩大喊着,从怀里摸出一把硫磺粉,撒向那些虫子。硫磺粉是腐心蛊的克星,虫子碰到硫磺粉,立刻掉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可就在这时,其他黑衣人突然围成一个圈,举起权杖,嘴里再次吟唱起来——这次的吟唱声比之前更诡异,地面上的纹路开始剧烈地发光,暗红色的汁液像沸腾的水一样冒泡,整个山谷都开始微微颤抖。

“不好!他们要强行开启地脉门!”唐越心里一沉,赶紧摸出短弩,射向领头的黑衣人。可黑衣人早有防备,举起权杖挡住了弩箭,弩箭扎在权杖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哈哈哈!晚了!”领头的黑衣人狂笑着,吟唱声越来越快,“地脉门马上就要打开了,烛龙大人就要苏醒了!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变成我们九黎人的天下!你们这些唐门弟子,都得死!”

地面的颤抖越来越剧烈,篝火的火焰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台子中间的地面开始裂开,黑色的煞气从裂缝里冒出来,像一条黑色的蛇,朝着唐越和唐浩缠过来。唐越感觉后背的印记越来越烫,饕餮的血脉开始躁动,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有些模糊——他知道,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血脉了。

“小越,你撑住!”唐浩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赶紧扔过来一个瓷瓶,“这是清心丹,能暂时压制煞气!你快吃了!”

唐越赶紧接过瓷瓶,倒出一粒清心丹塞进嘴里。丹药下肚,后背的烫意轻了些,眼前的景象也清晰了些。他深吸一口气,摸出怀里的镇魂铃,用力摇了起来——叮铃铃的铃声在山谷里回荡,虽然不能完全驱散煞气,却能让黑衣人的吟唱声慢下来。

“唐浩,用穿云箭!”唐越对着唐浩喊。唐浩立刻从鹿皮囊里摸出一支穿云箭,搭在短弩上,瞄准领头的黑衣人的眉心——穿云箭是用后羿弓的碎片炼的,能破邪煞,对付黑衣人应该有用。

“咻”的一声,穿云箭像一道闪电,直刺领头的黑衣人的眉心。黑衣人想要躲,却被镇魂铃的铃声扰了心神,慢了一步,穿云箭深深扎进了他的眉心。黑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身体很快就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水,消失在地面的裂缝里。

其他黑衣人见领头的死了,吟唱声立刻乱了,地面的颤抖也轻了些。唐越趁机甩出透骨钉,解决了两个黑衣人,唐浩也冲上去,用子母鸳鸯钺劈砍剩下的黑衣人。没了领头的,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解决了。

唐越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后背的印记还在微微发烫,却已经不再躁动。他看着地面上的裂缝,黑色的煞气还在慢慢冒出来,却比之前弱了不少——看来,地脉门没有完全打开,烛龙也没有被唤醒。

“呼,终于解决了。”唐浩也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些九黎余部还真难对付,要不是你用镇魂铃扰了他们,咱们今天还真不一定能赢。”

唐越笑了笑,刚要说话,突然感觉怀里的菖蒲动了动——那半截菖蒲的叶片上,居然长出了一点小小的嫩芽,墨绿色的汁液还在慢慢渗出,滴在地上的裂缝里,黑色的煞气立刻像遇到了克星一样,退了回去。

“这菖蒲……”唐越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半截菖蒲居然还有这么强的生机,居然能压制地脉里的煞气。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腓腓的叫声——那叫声里带着焦急,像是遇到了危险。唐越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朝着山谷口的方向跑去:“腓腓出事了!咱们快过去!”

唐浩也赶紧站起来,跟着他往山谷口跑。刚跑出没几步,就看到山谷口的方向冒出一股黑色的烟,还传来弟子们的惨叫声。唐越的心跳瞬间加速,跑得更快了——他不敢想象,腓腓和弟子们会遇到什么危险。

跑到山谷口,眼前的景象让唐越瞳孔一缩:五个弟子都倒在地上,身上覆盖着黑色的煞气,已经没了呼吸;腓腓被一个黑衣人抓在手里,那黑衣人穿着跟之前不一样的斗篷,斗篷上绣着一个巨大的烛龙符号,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权杖,权杖上缠着一条小小的蛇——那蛇的鳞片是黑色的,眼睛是红色的,正是《山海秘图》里记载的“烛龙幼崽”。

“你是谁?”唐越握紧手里的透骨钉,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这些弟子都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却因为他死了,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是九黎的大祭司。”黑衣人摘下斗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脸上画着跟权杖上一样的烛龙符号,眼睛是红色的,像两颗血珠,“你就是唐越?身上有饕餮血脉的那个?真是没想到,唐门居然还藏着这么个宝贝。”

“放了腓腓!”唐越怒吼着,手里的透骨钉对着大祭司甩过去。可大祭司只是轻轻一挥权杖,黑色的蛇就从权杖上跳下来,一口咬住透骨钉,把它吞进了肚子里。

“别急。”大祭司笑了笑,手指掐住腓腓的脖子,让它发出痛苦的叫声,“我不会伤害它的,它是‘解忧兽’,能安抚烛龙大人的情绪,是唤醒烛龙的关键。我抓它,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唐越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知道,大祭司不会这么好心,肯定有什么阴谋。

“你跟我走。”大祭司的眼神里带着贪婪,“你的饕餮血脉,能打开地脉门的最后一道屏障。只要你跟我合作,帮我唤醒烛龙,我就放了腓腓,还放了唐门的人。要是你不合作,我现在就杀了它,再把整个唐门都夷为平地!”

唐越看着腓腓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揪着一样疼。他知道,大祭司说得出做得到,要是他不答应,腓腓就会死,唐门也会有危险。可他要是答应了,烛龙就会被唤醒,整个天下都会陷入混乱,到时候会死更多的人。

“我给你三秒钟考虑。”大祭司的手指又紧了些,腓腓的叫声更凄厉了,“三……二……”

“我答应你!”唐越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绝望,“你放了腓腓,我跟你走。但是你要保证,不能伤害唐门的人,不能伤害腓腓。”

“明智的选择。”大祭司笑了,松开掐着腓腓脖子的手,把它扔在地上,“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不会伤害他们的。现在,跟我走。”

唐越赶紧跑过去,抱起腓腓,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还好,只是有些虚弱,没有大碍。他摸了摸它的头,轻声说:“腓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腓腓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安慰他。唐浩站在旁边,想要说什么,却被唐越用眼神制止了——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要是惹怒了大祭司,后果不堪设想。

大祭司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转身朝着山谷深处走去:“跟我来吧,唐越。烛龙大人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

唐越抱着腓腓,跟在大祭司身后,心里却在盘算着——他不能真的帮大祭司唤醒烛龙,他得想办法阻止他,就算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能让烛龙苏醒。他摸了摸怀里的定魂针,又摸了摸那半截菖蒲,心里有了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