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随着两声惨叫,只听“砰”,一声沉闷的巨响过后,便是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声。
那是玻璃被震碎的声音。
电线杆是水泥材质,坚硬无比,白色的金属车盖,瞬间被撞出一个凹进去的大坑。
重击之下,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兄妹二人全都双眼紧闭,满脸鲜血,不省人事。
接到电话的沈家夫妻,一脸的焦急加懵逼,向医院急奔而去。
另一边,林夕月匆匆回到摊位,专心招呼客人,不一会儿,便将两个傻缺置之脑后。
夜里,一家人照例开心的数着小钱钱。
林母手里攥着一把钞票,看着丈夫和一双儿女,激动的说道:
“今天赚了两百二,我的天啊,这一个礼拜,咱们就净赚了一千多块!简直就和做梦一样。”
一向沉默寡言的林父,闻言咧着嘴开心不已,用满是老茧的大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
林平舟心头也轻快不少。
为了他的腿,这一年多来,家都差点被他拖垮,他的压力和负罪感真的好大。
若非当初轻生时,恰巧被家人发现。
叔叔狠骂了他一通,婶婶和妹妹也哭的像个泪人,求着他活下去,他早就不想活了。
林夕月眼神晶亮,看着林平舟,语气欢快道:
“哥哥,现在咱家有钱了,你去治病吧,相信我,你一定能站起来的。”
林平舟身体一僵,笑容勉强道:
“月月,我的腿已经没救了,这钱,还是用来买回咱们的房子吧。”
林家夫妻却一致反对道,“你妹说的对,治腿要紧,房子的事咱不着急。”
林平舟坚决拒绝,怎么说都不同意,直到林夕月悠悠说了句:
“哥哥,今天沈家那个儿子,带着他妹妹,来欺负我了。
哥哥,你要快点好起来,这样就能保护我了。”
林平舟瞬间沉默。
他垂眸不语,但额头的青筋,急促的呼吸,和被抓皱的床单,却显示着他剧烈起伏的心绪。
半晌后,从林平舟牙缝里,缓缓挤出几个字,“好,我治。”
他的妹妹,他来守护,哪个王八羔子都不能来欺负。
次日,林家人兵分两路,林父带着侄子去大医院看病,母女二人则继续卖力挣钱。
沈家。
一家四口终于从医院回来了。
沈路野的额头用纱布包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丧丧的。
这次车祸,他除了额头破相,还得了轻微脑震荡,经过治疗才终于不再头晕想吐。
沈宜宁更惨。
她大门牙被撞掉两颗,面颊上有好几处碎玻璃造成的划痕,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涂抹了好多药膏。
一个原本艳光四射的大美人,看起来狼狈不堪,颜值都下降好多。
一家人在沙发上坐定后,沈宜宁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在沈母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妈,妹妹怎么能这样,我明明是一片好心,去给她送衣服。
她却误会我,还打了我十几个耳光,唔唔唔……”
因着门牙缺了两颗,她口齿不清,说话有些漏风,发音很是奇怪。
沈路野也捂着脑袋,对着父亲发脾气。
“爸,那死丫头把钱砸在我身上,非说我侮辱了她,还打了我一顿。
要不是因为我实在太生气,情绪太激动,也不会出车祸。
死丫头,她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们就不应该再管她。
反正话我撂在这儿了,这妹妹我坚决不认,沈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听完儿女的控诉,沈父沈母也面露不愉。
但想到女儿脸蛋上,并没有什么红肿,儿子身上,更是一点被打伤的痕迹都没有。
两人又觉得这对兄妹,可能是在夸大其词。
沈父没好气道:
“她小小一个,还不到你胸口高,怎么打你?你小子,编瞎话也不上点心。”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生气,沈父转头对沈母说道:
“行了,以后咱们就当没这个女儿。
既然人家不领情,咱们也别再上赶子,还是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吧。”
沈母点点头,深以为然。
对于那个十多年没见的女儿,她早就没有任何感情,给钱纯粹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沈母转过身,亲热的搂着沈宜宁,轻声哄道:
“宁宁,回头妈带你去镶牙,保证你还是美美的。
等你脸上伤口好了,妈再带你去沪市,咱们去买一堆漂亮衣服回来,好不好?
好闺女,妈永远只认你一个女儿,咱不生气了啊?”
沈宜宁一边抽噎着点头,一边却在内心发着狠。
不生气?怎么可能?
她一定要让林夕月永远不能翻身,让她这辈子,只能做个卑微的村姑,仰望自己。
想到上一世,林夕月凌厉的手段,超强的商业头脑,高高在上,蔑视她的眼神,沈宜宁心头涌起一股毁灭的欲望。
思绪快速运转间,想到一个人,她不由咧嘴一笑,因着缺了两颗门牙,笑容极为诡异。
林家。
三日后,林父和林平舟终于回来了,林夕月忙迎了上去。
“爸,哥哥的腿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林平舟神色极为疲惫,对她笑了笑,只说了几个字,“没什么大事”。
林父将侄子背到卧室后,匆匆返回,从三轮车上取下两大袋中药,交给女儿,这才说道:
“闺女,我去村长家还车去,你把这药按照说明,给你哥熬一下。
医生说,去年的手术还算成功,只是愈合效果太差。
还有,你哥长期卧床,有不少并发症,具体的我也不太懂,反正需要吃药。”
说罢,林父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林夕月回到厨房,开始认真熬药。
林平舟的腿,她自然能治,但原主不会医术,哥哥的腿要想康复,还需要一个遮掩。
夜里,林夕月悄咪咪来到林平舟的卧室,撒下一把迷香后,林平舟就陷入了昏睡中。
林夕月先是给他口中,喂下五分之一颗“续骨生肌丹”。
这是她用空间里的龙血草,和月华露制作而成的。
若是整颗吃下,效果立竿见影,怕是当下就能站起来,因此只能吃一点点。
随后,林夕月又将林平舟带到空间,给他做了整套的针灸治疗。
好一通忙碌后,天已蒙蒙亮。
林夕月疲惫不堪,赶忙去补觉,这一晚上可累死她了。
次日,林母和林夕月照例去摊位卖饭。
这段日子,有两,三家商贩学着她们,也做起了盒饭生意,价格比她们定的要低上许多。
左边,一位胖乎乎的大妈,穿着件油腻腻的粗布上衣,擤了把鼻涕,然后随意在身上一抹。
她的动作豪放不羁,看的林家母女叹为观止。
那胖大婶白了眼林夕月母女,然后得意洋洋,中气十足的吆喝起来。
“八毛,所有饭菜,八毛一份。”
别说,这一吆喝,不少工人都围拢了过去。
毕竟她家饭菜,比起林家的,价格的确要便宜不少。
看到自家正在排队的客人,好多也转头离开了,林母急的不得了。
她忍不住拉着女儿,小声商量道,“月月,要不,咱们也降价吧?”
林夕月十分淡定,“妈,不急,相信我。”
林母虽没再说什么,但那不安的眼神,还是不时瞥向左方。
左边的人群,很快就有人不满起来,抗议道:
“你这菜怎么都是素的?菜量还这么少?这点菜够谁吃的?”
“我呸,太他妈难吃了,这不会是用水煮的吧?怎么连点油腥子都看不见。”
“就是,还八毛,八分老子都不要,退钱。”
“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