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够了。”乐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过巨石落地的轰鸣,传到银虎的耳朵里。

男人正弯腰准备去拖拽另一块巨石,闻言动作一顿,回过头来,汗水顺着他刀削般的下颌线滴落,砸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因为脱力和干渴,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说够了,银虎。”

乐清又重复了一遍,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阳光刺眼,她不得不眯起眼睛。“这墙已经够高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那堵已经初具规模的石墙,又转回头看着她,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不够安全。”

“对我来说够了。”乐清打断他,视线落在他布满划痕和血口子的手臂上,“再搬下去,你这胳膊还要不要了?”

银虎愣住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那些被锋利石棱划开的口子正往外渗着血珠,混着汗水和尘土,看起来有些狰狞。

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只是没想到,她说的“够了”,不是在说墙,而是在说他。

“你在担心我?”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确定。

“废话。”乐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男人有时候聪明得可怕,有时候又笨得让人想撬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石头。

她转身回山洞,声音从里面飘出来:“过来,给你处理伤口。”

银虎站在原地,像个被下了定身咒的傻大个,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消失在洞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扔掉手里的藤蔓,迈着沉重的步子跟了进去。

山洞里,乐清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兽皮和清水。

她前世好歹是个医生,处理这种外伤简直是小菜一碟。

“坐下。”她指了指旁边的石墩。

银虎依言坐下,高大的身躯瞬间让洞里的空间显得有些逼仄。

他看着乐清小心翼翼地用湿润的兽皮擦拭他手臂上的污迹,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柔。

当微凉的草药糊被敷在伤口上时,他肌肉下意识地一紧。

“疼?”乐清抬头问。

“不疼。”他硬邦邦地回答。

乐清撇撇嘴,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轻了些:“死鸭子嘴硬。”

银虎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洞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连她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乐清。”他忽然开口。

“嗯?”

“墙我不砌了。”

乐清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她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你说的对,”银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笼子,也会困住我们。”

他居然听进去了。他居然真的把她的话,掰开揉碎了去理解,然后做出了改变。

乐清的心,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那股酸软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掩饰着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眶。

“那墙怎么办?就这么半吊子在这儿?”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

银虎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留个门。”

“门?”

“嗯,我再去找块平整的石头,堵住那个缺口,我们进出的时候,可以把它推开。”他一本正经地规划着。

乐清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心里的那点感动被冲淡,只剩下哭笑不得。

这男人,脑回路果然是直的。

用一块几百斤的巨石当门?亏他想得出来。

“行,你力气大,你说了算。”她敷衍着,帮他把最后一点药膏涂好。

处理完伤口,银虎没有再出去,而是坐在洞口,开始削木头。

他要做一个木盆,给女儿洗澡用。乐清则在灶台边准备午饭,羚羊肉被切成小块,和新采的菌子一起在陶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香气很快就溢满了整个山洞。

女儿醒了,正扶着洞壁,摇摇晃晃地走路,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银虎停下手中的活,回头看着女儿,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乐清看着这一幕,脑子里那个叫“小清”的系统,今天格外安静,一次都没有出声。

她忽然觉得,或许,她可以试着跟这个只会用蛮力的男人,谈一谈未来。不是系统任务里的那个“未来”,而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真正的未来。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整个山洞捂得严严实实。

只有中央的火堆,还在“噼啪”作响,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光和热。

银虎盘腿坐在火边,手里拿着一块上好的桦木,正用锋利的石片削着什么。他那双在战场上撕碎过无数猛兽的大手,此刻却格外稳定,木屑纷飞间,一只小巧的木鸟雏形已现。

乐清靠在一旁,看着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跃,将他坚毅的侧脸勾勒得异常柔和。

儿子已经睡熟了,小小的身子陷在柔软的兽皮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一切都安静得像一幅画。

就在这时,一直乖乖坐在乐清怀里,玩着自己脚丫子的女儿,忽然停下了动作。

她抬起头,肉乎乎的小手指着黑漆漆的洞口,奶声奶气地吐出几个字:

“大猫……怕……”

银虎削木头的手猛地一顿,那只即将成型的小鸟“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乐清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凝固。

两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僵硬地,一寸一寸地,将头转向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温暖的火光只照亮了洞内的一小片区域,更远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就在那片黑暗中,两点幽绿色的光芒,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不带一丝温度,像是从地狱深处燃起的鬼火,冰冷,怨毒。

紧接着,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轮廓,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踱步而出。

它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沉重而压抑。

矫健的肌肉线条在火光下若隐隐现,通体覆盖着一层油亮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