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眼眸一冷。
她淡粉色的唇角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毫无疑问,她猜中了白浣清的心思,但她却犹豫了。
虽然瀚飞集团的新产品即将发布,提前将宣传海报公布出去,也无伤大雅。
左右瞒着事实,也没几个人能知道。
况且,今天能来参加宴会的人,哪个人能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按照瀚飞集团在云城的地位,应该没有几个人敢出去乱嚼舌根。
可是阮流筝就是不愿。
因为若是投票事情一出,那么伤害的将会是瀚飞集团的信誉。
原定的招标日期并不是今天,她和白浣清过来的目的的确是想使用一些手段,提前得到瀚飞集团的认可。
但达成目的的一切前提是,私下里进行,是要瞒着业内的公司。
但凡谢青岑为了她而开设这个先例,就相当于明晃晃地告诉业内包括整个华国,瀚飞集团的招标并不公平,毫无信誉度可言。
那么以后的瀚飞该如何立足。
要知道,对于一个公司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诚信了。
阮流筝掌心缓缓收紧,不过短短几秒,心底便已经做了决定。
她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眼眸中平静得犹如一面镜湖。
然而,没等阮流筝开口拒绝,一旁的谢青岑倒是先点头了。
只见——
谢青岑淡声一笑,他双腿交叠,清隽的眉眼间染着几分慵懒之色。
他点头,深墨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可以。把你们的方案都拿出来,一会我让齐冲去解决。”
阮流筝瞳孔一缩,她不敢置信地起身,清冷的杏眸定定地看着谢青岑,眉心紧蹙。
不止是她,就连傅砚辞和白浣清也不理解谢青岑此举的意思。
白浣清一开始提出条件的目的,就是想让阮流筝知难而退。
她看得出谢青岑对阮流筝的在意程度,那么自然,她也清楚以阮流筝的性格,绝对不会忍心去伤害谢青岑的利益。
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过去和阮流筝公平竞争。
她要的是绝对的、毫无疑问的胜利。
毕竟,她没有后路可退,她是一定要阻止阮流筝拿到此次的中标书的。
白浣清心沉了几分,平整的眉心紧紧拧成了一团。
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清滢的眼眸水灵灵地望向的傅砚辞,眸底隐隐涌现了几分水光。
傅砚辞抿了下唇角,他微微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到了阮流筝的身上。
显然,他也已经无计可施。如今他们只能赌,赌阮流筝的底线和脾性,赌她不会任由谢青岑疯下去,不会任由谢青岑不计后果地去损害自己的利益而去成全她。
……
阮流筝眸色淡淡地扫了眼傅砚辞和白浣清,她轻轻撩起眼眸,秀丽的眉心处,隐隐有堆积成一座山峰的趋势。
她抿唇,清冷的杏眸中满是不赞同。
“不用如此,一个白浣清而已,不值得你去损害公司的利益。”
瀚飞集团是家族企业,发展至今,已经不知道经过了谢家多少代人的努力,她不希望谢青岑为了她而去损害这个凝聚谢家几代人心血的财团。
何况,还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白浣清。
阮流筝微微敛眉,掌心不自觉地捏紧,淡绯色的唇角更是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谢青岑淡声一笑,他深墨色的眸底闪现了一抹温柔。
他启唇,声线清润,“我心里有数,你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就行。”
阮流筝轻轻蹙起,清冷的杏眸中仍带着未褪去的忧虑。
不过很快,她就想清楚了。
如果不是没有准备,或者没有在他的预料之中,谢青岑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所以,她相信谢青岑。
阮流筝遮掩起眸底的忧虑,她扭头,清冷的杏眸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面不改色地说,“可以!我们就投票选择。”
“白浣清,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白浣清闻言,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阮流筝就这般的不担心谢青岑的利益吗?
为什么事情的走向和她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和傅砚辞在一起的时候,阮流筝不是出了名的恋爱脑,一切都以傅砚辞为重吗?
怎么偏偏到了谢青岑这里,就完全变了一个样。
她焦虑的同时,心底更是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她虽然在国外进修了几年,不过如今的她并不知道阮流筝的真实实力,能赢的把握也完全是未知。
不过…
白浣清感受到身侧傅砚辞的异样,她狐疑地抬眸,对上傅砚辞眼神的瞬间,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
她不能出手,白家在今天的宴会上也没什么话语权,可是还有傅家,还有傅砚辞啊!
阮流筝,她必输无疑了。
……
阮流筝和白浣清一起叫人将她们设计的方案拿了过来,几乎不到十分钟,二人的方案便已经到了各自的手中。
齐冲微笑着拿走两人的方案,职业使然,到他手的瞬间,他便下意识的翻开,看了一眼。
白浣清的方案虽然有几分出彩的地方,并且也和瀚飞此次的新产品挂上钩,极为出重的就是她将本次新产品最大的特点展示看出来。
但唯有一点,那就是太过华丽,显得有些机械化,不近人情了些。
并且若是真的放进本次招标的所有投标书中,可能就很平平无奇了。
齐冲摇着头翻开下一个方案,目光触及到画面的瞬间,他瞳孔瞬间一缩。
整个人都有些怔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