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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罗西娅缓缓退到黑暗中,身后是一地碎裂的水晶、焦黑的墙面,还有震荡未止的火光余韵。

贝拉特里克斯倒下了,小天狼星活了下来,预言已毁,凤凰社控制住了局面——这意味着,她留在这里的“合理性”已逐步消解,再待下去,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她脚步一顿,回头一眼看向那个飘动着的帷幔。刚刚的对峙几乎令她腿软,可她明白,没有人会为她的迟疑鼓掌。

多罗西娅的魔杖悄悄贴近身旁的黑色石柱,在轻不可闻的一声“Incendio”下,那原本不起眼的柱后壁炉骤然点燃。

同时,圆厅尽头传来一道像是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

是邓布利多!

他的身影带着炽亮的金光出现在混战中央,食死徒几乎是被压倒性的清退。

就是现在。

多罗西娅一手按住酸胀的膝盖勉强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把飞路粉。

火光轰然吞没她的身影,下一刻,那抹黑袍已在神秘事务司的混战中消失不见。

而就在她的斗篷边缘隐入火焰的一刻,空气忽地骤然震颤,一道如冰川炸裂般的怒吼撕裂空间:

“我早该来自己拿……”

伏地魔到了,她也离开了。

火焰再次跳动,但这次不再是魔法部的冰冷大厅,而是莎菲克庄园的卧室。

多罗西娅跌进壁炉,扑通一声跪倒在由黑曜石铺成的地板上,长长的黑袍被炉灰熏得发白。她没有立即起身,只是维持着半跪姿态,低头喘息。

炉火在她背后呼地一声熄灭,世界安静下来,只剩她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半晌后,她才撑着床沿缓缓站起,腿上的旧伤几乎让她脚下一软。那疼痛,是从神秘事务司带回来的战利品。

疼痛让她意识到,即使有系统加身,她不是无敌的,她一直在刀锋上跳舞。

多罗西娅摘下面具,将它放在书桌上——那张精致的银白面具已被焦痕划出一道歪斜的裂纹,几乎无法再戴。

她的脸苍白如纸,眉间是还未散去的战斗专注与深深的疲惫。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跌坐在床边。肩膀被魔咒擦过,左臂酸胀无力,膝盖一片麻木,脸颊上的焦痕还留有余温,但她没有立刻处理伤口。

她只是坐着,背靠床柱,手掌垂在膝上,什么也不想动。

整整五分钟,她一动不动。

战斗后的高强度警觉让她全身神经像拉紧的弦,如今终于可以放松,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半晌,她才慢慢抬起手指,解开外袍的扣子,换下那件早已烧出孔洞、沾满灰烬的斗篷,又一点一点脱下被血渍和灰尘黏在身上的黑袍,将魔杖轻轻放在梳妆台边。

她在镜前看了自己一眼。

那张脸苍白、发丝凌乱,眼底一圈深青色的倦意。

多罗西娅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缓和魔药喝下,苦涩的味道让她觉得想吐,但又能让神经系统在短时间内从战斗状态降下来,让大脑觉得放松。

做完这些,她才终于走回床边,坐下、仰倒,枕头柔软而冰冷。

华盖还是那样华丽,中央镶着莎菲克家徽章的浮雕——一条蛇缠绕着羽翼十字,象征高贵、阴影与知识。多罗西娅闭上眼,忽然感觉有些遥远。

她几乎忘了自己是在逃。

预言球碎了,小天狼星活下来了,凤凰社与食死徒全面交战,伏地魔应该已经抵达。

在那场混乱发生前的最后一秒,她逃了。

“叛徒”这个词,她已经习惯。

背叛家人,背叛爱人,背叛朋友,背叛黑魔王……有趣的是,她竟然在今夜短短几个小时里同时背叛了上述所有人,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

多罗西娅在床上躺了许久,直到身体的僵冷终于被松弛取代,她才缓缓起身,像一具刚刚脱离战斗本能的空壳。

女孩儿脱下最后一层内衬,拖着步子走进浴室,总不能脏着全身吧。

浴室里幽暗清冷,镜面因长时间未用而布了一层薄雾。她用手心仅剩的温度融化那层雾,开始端详自己的身体。一夜的鏖战让这具能清晰看到肋骨的身体青紫交加。

多罗西娅将水温调至烫热,然后走进高脚铜浴缸中,水声乍起,瞬间吞没了四周的沉默。

热水浸入伤口,仿佛千刀万剐,她咬紧牙关没有出声,只闭着眼,将头埋入水下,任浴缸边缘堆起的泡沫映着她脸上新旧交叠的伤痕。

当她再睁眼时,水汽已模糊了整个世界,连思绪都漂浮在其中,像某种未曾显现的魔药反应。

她缓缓洗净身上的灰烬与血污,用最柔和的魔咒处理了肩上的擦伤与腿部的烧痕,最后披着厚重的浴袍走回房间。

夜已经很深,窗帘拉的紧紧的,只余壁炉角落一枚尚未熄灭的余烬。多罗西娅顺手吹灭它,然后瘫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

这一次,她终于睡着了。

开学至今她身上背着太多包袱,做了级长要看小孩子、要辅导学习、要夜间巡逻。她还要小心伏地魔抽风一样的召唤,还要想尽办法不让德拉科操心,还要想办法让斯内普一直保护着她。

她太累了……很久没睡一个稳稳当当的觉。

等她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猛地坐起身,手下意识地摸向枕边——魔杖还在,斗篷不在,但她发现一件更令人心惊的事。

她的床边,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位优雅的女巫,她的发丝盘成整齐的发髻,穿着老钱家族传统的晨袍,面容平静,但眼神深邃。

古德尔·莎菲克。

她的母亲。

“你昨晚发烧了。”

母亲的声音如晨雾般轻柔。

“我听见你梦里喊着什么……但我没有叫醒你……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多罗西娅眼底一震,那种熟悉的冰冷家族教养一时间无从应对。

她低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才像个刚从梦中回来的孩子般喃喃。

“……您在我身边多久了?”

“从你烧退的那一刻开始。”母亲望着她,语气没有斥责,也没有审问,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柔,“多罗西娅,我从没见你这样狼狈过。”

她的指尖在被角轻轻滑过,仿佛想替女儿整理那一夜混乱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