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开始往不对劲偏离。
左序心虚的避开江一珉的视线，身体战术性后撤，辩解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脸用力才这么响的，我可没使劲。”
“是吗？不用你使劲。”
江一珉轻笑，手上一用力，左序后撤距离被重新拉回。
左序慌乱中大脑极速寻找话题，抬起胳膊挡住了江一珉：“军区的人建立保护区，买多少粮？”
“要养活全末世的幸存者，你觉得呢？”
“那岂不是赚翻了？用什么支付？什么价格？”
左序一脸期待，刚推开的距离被他主动贴了回去。
“财迷，”江一珉宠溺点了点左序脸颊，“亲一口，一斤粮多给你谈高一克金。”
“来，”左序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往江一珉身边一贴，一副大义凛然模样，“小爷，今天能把他们亲破产！”
“啵啵啵啵……”
“一、二、三、四……四十六……”
一个合作三方协定，两方满意又幸福，一方苦逼又无助。
挖矿不够还得加上技术资料和图纸？！
罗邈严重怀疑，江一珉已经倒戈了。
他打量比之前每次见面都温和的江一珉，视线中的怀疑更深。
协定包含不过问物资来源，但这狮子大开口的要价，江一珉要说没建议两句，打死他都不信。
商人果然都是黑心肝的。
发国难财来了。
“罗队眼珠子乱转，转出结果了吗？要想说我狮子大开口，那你问问除了我谁能搞来这么多粮食？活着都难的乱世，留着矿当饭嚼吗？”
江一珉大喇喇往那儿一坐，浑身写着：老子有粮，爱买不买。
这一下可把罗邈的好奇心吊足了，本就对基地物资来源好奇，这一下可是好奇他身后到底是什么人，让他这么有恃无恐？
“六阶火系异能虽然霸道，但可不无敌，”罗邈身体前倾，趁机拿了个苹果啃，“你这样也不怕，上面把你圈起来，当个没人权的物资库。”
江一珉唇角上挑，满脸不屑：“大可试试。”
洪起默默摇头，六阶火系不可怕，但无阶精神系很可怕。
会议室内氛围忽然冷了一下，一股精神压力扑来。
桌边的针蔓草叶子微动，草针起势已出，被江一珉手指一拨按了回去。
他伸手跟宁如冰要来一块肉，一点点喂给针蔓草，自从被左序警告以后，针蔓草就知道护他了。
也许是把他当成它们的王妃了吧。
江一珉低声念叨：“乖乖吃肉，不要吓唬人，把人吓死了，就被讹上了。”
他自以为的低声，其实会议室内所有人都能听见。
罗邈嘴角微微抽搐，后脊寒意逐渐散去，刚刚那股力量是什么？好可怕。
他视线落在针蔓草上：“你们在基地养这么些玩意儿，就不怕哪天失控，它们把基地吞了？就像……”
就像当初的华都军区那样。
罗邈话没说完，但江一珉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不以为然：“不会失控的，它们有王的统领，而且我家先生喜欢看植物大战丧尸。”
罗邈：“……”
这位又来了，先生到底是谁？
不过这也不重要，罗邈揉了揉眉心：“你提的条件，我会如实汇报，有结果后来跟你详谈。”
“嗯。”江一珉淡淡应了一声，抬手示意送客。
罗邈盯着会议室的待客苹果，他才刚吃完两个，其实还可以再聊一会儿。
只不过主人家送客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只能揣着吃了一半的苹果，离开了。
路过基地商场时，没忍住进去消费了一圈，卡里兑换额少了一大半，手里多了沉甸甸的袋子，那嘴角扬的都能帮忙拎袋子了。
左序靠在门边瞧着罗邈，被一个拉力拽进了怀里。
“看他干什么？累不累？我们回房间休息。”江一珉认真顺着左序头顶不安分的呆毛儿，温柔又体贴。
要是罗邈杀个回马枪，定会觉得此人鬼上身了。
左序摇头，刚按下去的呆毛儿再次竖立：“看他有几颗脑袋，我坐在后面偷听累什么呀，一零一保护区长什么样子？我能去逛逛吗？”
“刚开始搭建，乱七八糟的很脏。”
江一珉不太愿意左序过去，那边施工，有些危险。
“那等建完我再去看，四阶丧尸是休眠了吗？怎么久都没动静。”
“攻了好几个基地，也有不少损失，估计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呢吧。”
“有脑子的丧尸就是不一样。”
左序把平板递回给洪起，让他监控丧尸，自己跟着江一珉回屋去了。
开着空调，捧着个冰西瓜，一勺一口吃的满足。
江一珉手里剥着荔枝肉，顺手扔进冰西瓜里：“刚刚生气了？”
“那人威胁你说把你圈起来当物资库，他们要是敢，我把他们全变成傻子，喂给丧尸吃。”
左序昂的一口，嘴角流出些西瓜汁，看着挺凶残的。
江一珉低笑一声，继续剥荔枝。
心里到底有多暖，就不知道了。
左序挖了一块瓜喂给江一珉：“我得走了，下午还有个会。”
“不许穿紧身西装裤。”
江一珉视线往下移。
浓浓警告气息。
“行，我穿运动装，大裤衩丁字拖行了吧。”
江一珉沉默，也不太行。
说是这么说，但左序换了清凉系列运动衣，拉上拉链连脖子都遮起来了。
收拾完毕，一出房门就对上了目光幽幽的左橙。
“夜不归宿，一上午不见人影，你们的空间跳跃现在可以持续这么久了？”
左序像熬夜玩游戏被抓包一样心虚，解释道：“吸收晶核，能量足够就能连续跳跃，那边有点事所以回来晚了。”
左橙视线在左序身上扫了一圈，确认没有伤，才放心下来。
他把饭菜端上桌：“吃饭吧，爸妈在网上看到些消息，问了几句你工作的事，我都圆过去。”
“嗯，辛苦了，”左序从空间掏出一身军绿色衣服，“珉哥给你的礼物。”
“给我身军装干嘛？我又不当……”左橙摸到衣服料子，话顿住了。
他又仔细摸了摸，衣服摊开继续摸。
眸中不耐逐渐被惊喜取代。
左橙喉结滚动，这个暑假，可能休息不了了。
“哥，我出去一趟，你吃完把碗放水池，我回来洗。”
说走就走，步子快的连最后一句的尾音都听不清了。
左序腮帮子鼓起，轻笑：
「你可真会拿捏人，果真走了。」
「弟弟喜欢就好，别忘了答应我的赌约。」
江一珉咬重了赌约两字，意味表达的十分明显。
左序轻轻嗯了一声，吃完饭出门上班。
“录音棚的设备和人员需求都在这里，其实暂时租用录音棚也可以。”
庄立轩拽开椅子坐下，“现在我一去饭局就有人打听你。”
“打听我什么？谁家儿子想托我管管？”
左序说的漫不经心。
不就是把观德显育的少爷送上综艺，让全民的唾沫管教一下吗？
他就这么出名了？
庄立轩很是无语：你想当问题少年的头目？
他假笑了一下：“你这么幽默家里人知道吗？谁要让你管儿子啊，沈隽垣的事情一出，圈里大佬都拿着你的照片只给家里小的们看，让看见你躲远点。”
“打听你，还不是打听你背后那位。”
左序的脑袋抬起来一下又低了回去：“哦。”
庄立轩本来还打算了解个大概，有人问起时也知道怎么搪塞。
这一句哦，可真是让人无从下手。
“那位到底是谁？把沈钦吓成那样？”
“不知道。”
左序回答的随意，他是真不知道。
庄立轩：好吧，神秘大佬一定是身份保密不能说。
说起沈隽垣，左序打开隅生文化官博看了眼放出的节目预告。
坑洼土路的村子、突突突鸣叫的拖拉机，还有拖拉机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大少爷沈隽垣。
穿着高奢潮牌往拖拉机上一坐，可真是拉风的很。
“啊——快给我拿纸！衣服粘屎了！”
村里淳朴美景配上一声咆哮。
两分三十秒的视频，转发量百万加、评论百万加、点赞量四百万。
左序顺手点了赞笑说：“还真是一生爱看热闹的华夏人民。”
手机屏刚熄灭，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左总，沈隽垣闹着要跟您通话，说愿意花钱修路，节目组没人理他。”
左序接通内线：“我是左序，说吧。”
沈隽垣气的磨牙，他洗了三次澡还是觉得身上恶臭。
说话语气自然是能多不好就多不好：“左序我花钱修路，你让那些死人说话，去联系。”
嘟嘟嘟——
电话毫不留情的挂断。
“跟谁俩呢。”左序切了一声，继续工作。
五分钟后，电话再次被接入内线。
“这次学会说话了吗？”
电话那边呼吸声传入，但没有人回话。
左序勾了勾唇角，再次把通话挂断。
还治不了你了，不会说话就别说。
按下内部通话，连接秘书部：“通知《本月我是谁》节目组，把他手机收了，告诉他学不会说话，永远别想要手机。”
“再推一波节目热度，实行第二阶段限时直播。”
本来第二个月才会有限时直播，不过收了手机这家伙应该会跑，那就提前直播吧。
省的跑丢了不好找。
定位器就位、自动追随镜头就位、直播间就位……
第二天一早直播就开始了。
毫不知情的沈隽垣因为一早起床找不到手机而发狂：“谁他妈把老子手机藏起来了？又是左序是吧？”
“我都说了花钱修路，还要怎样？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找他！”
“操，一个个全是哑巴、死人，不给就不给，老子找人借。”
从第一天就无视沈隽垣的节目组，终于有人说话了。
“左总说，沈少爷学不会说话，就永远没有手机用，您借也借不到的。”
沈隽垣一下子炸毛，破口大骂，跳着脚骂。
直播镜头怼着他的脸，丑陋面容全国人民都能看到。
沈钦憋的一张脸通红：“孽障啊，丢人丢到全国去了，你派个人去告诉他，再胡说八道就别回来了。”
沈钦盯着直播评论，脸上真是挂不住。
【还真是好大一个嚣张，让我见识了华夏语言也能如此脏】
【要不说倒粪呢，后斗都比他的嘴干净】
【这直播不会被抬吗？骂的太脏了，好想喷他】
【骂他发出来都被和谐，憋死我了】
【到底是怎么教育出这么一个东西的？】
“我也好奇呢，”左序默默回了句，“生平第一次知道华夏话有这么多骂人的词。”
“有人憋不住开始实名举报了。”严向阳抬手关了直播，实在是听不下去。
“让法务联系，收集证据，官博发条呼吁博，少把节目往外网发，家丑不可外扬哈。”
要不然显得国民素质多低啊。
自家人骂骂得了，就别往外丢人了。
隅生文化官博发出呼吁，同时直播平台开启禁止转发、禁止录屏。
严向阳看着蔓延进隅生官博下的谩骂言论，叹了口气：“这一步走的好悬，要是一直这样，节目恐怕会被叫停。”
“不会，”左序肯定地说，“他叫嚣不了多久，节目组安保人员也不是吃素的，热度起来之后，计划才正式开始。”
“上面派了一组人辅助基金会筹备，你这是要搞多大？”
“华夏地盘有多大，基金会就搞多大。”
语气平淡无奇，话却震撼人心。
严向阳忍不住盯着左序，想看看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左序没在意他的视线，拨弄桌上的不倒翁问：“弟妹给你买的？”
严向阳视线柔和：“出的稀有周边，非让我带来放桌上。”
“想让你随时想着她，”左序摸了摸手上的银素环，“修路项目会让粉丝群体也参与，林凝玟的影视约签过来也算是隅生文化的人，让他们那边做好对接工作。”
“好。”
听着严向阳应下，左序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忍不住打开节目直播，又开始看了起来。
不是看沈隽垣，而是网友的花样骂人大法，学习学习。
刚看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看了眼来电，直接关掉了直播间：“丁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