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霄语气中透露着满满无奈：“真行啊，你可真行，就说你把节目方案上报和基金会项目挂钩没安好心，正路不走偏走这种邪路，怎么着？扎脚不？”
“我穿着鞋怕什么扎脚？”左序直接说，“事情办成就行，我管他路怎么样。”
只要想要的东西在那里。
就算是路上插着刀，也会踩上去。
更何况只是挨点骂，又不是没被骂过。
丁霄叹了口气：“控制不住了提前说，别自己死命扛。”
“嗯，我倚着靠山呢。”
左序语气夹杂着骄傲。
丁霄觉得好笑，原本严肃的语气柔和了几分：“那边建完保护区了吗？”
“没有，本来想去看看的，他说在动工，乱七八糟的没让我过去。”
“他可真疼你。”
“……”
这语气怎么有点酸呢？是他的错觉吗？
左序还没来得及揣摩，丁霄就又开口了：“国库粮食充足但长时间供应两国民众也说不清能供应多久，你让江一珉悠着点。”
“你让百姓多种点。”
“你让粮食卖贵点。”
“……”左序呵了一声，“你这人不讲理，换的东西都给国家了，粮食还不是你们说多少钱收就多少钱收？”
“所以……你按一斤多少钱卖的？”
“所以一座矿加武器技术资料和图纸，值多少钱？”
丁霄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半天也估算不出这些东西的价值，只是懊悔自己没法顺着电话线亲左序一口，来表达对他的喜爱。
“左序啊，你没事少往末世跑，江一珉身份证下周就能拿到，让他来找你，房和车单位都能买。”
左序笑了一声，话都不用在脑子里转，就知道丁霄是什么意思。
他的坐姿逐渐吊儿郎当，语气也跟着随意：“那我把他娶回来吧，能为了我俩改一下国情国策吗？让同性恋暂时合法一下。”
“……”丁霄如鲠在喉，那叫一个噎挺。
不是，让你少往末世跑，怎么就扯到娶亲去了？
到底是你娶他还是他娶你？
要不是见过真人，我还就真信了你娶他这话了。
不对，根本不是这个事！
“别扯没用的，同性恋根本就没有犯法过，”丁霄反应过来继续说，“反正少往末世跑，保证自身安全，知道的你的梦想很宏大，但别太累了。”
语气逐渐蒙上长辈的慈爱和关怀。
左序乖巧的嗯了一声。
“正在尽快培训属于你的团队，发展慢一些没关系的，我国已经强大了。”
“知道了。”
电话挂断，左序视线落在坑洼不平的土路、山沟辍学的孩童、无依无靠的老人……
真的强大了吗？
只往上看，不往下看吗？
也许看了吧，只是不够彻底。
左序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赚银山赚金山，赚来炸通地上山，通开路迈开步，隅生能上历史书。”
「怎么还唱上了？」江一珉出门绕了一圈，回来就听到了左序的声音。
什么能上历史书？
左序摸出来一颗大钻石，捧在手心里把玩：「看看我的金库，这是我的底气。」
江一珉看了眼角落里保存完好的金银珠宝翡翠钻石，点了点头：「我再给你添点底气。」
话落，又是一堆东西闪着光丢进了空间。
糯糯就像是闻见了味儿，蓝色大眼睛泛着精光，一挥手全都浮了起来，小短手点着，碎碎念：
「金链子、金戒指、小钻石……」
左序视线随着糯糯移动，嘴已经没合上，还不自觉在吞咽口水。
江一珉看不到也能猜到，左序现在是怎么个财迷样，心痒的想要揉捏：「阿序，晚上……我们回家？」
左序回神，想到跑出门一直没消息的左橙。
今晚回去还是到对面折腾吧。
——
左橙抱着衣服直接到教授家里敲门：“宁教授，你在吗？”
又敲了两次，门打开了。
一个女孩探出头来：“我爸去买菜了，你是左橙吗？”
左橙点头，看着面前的女孩，渐渐与一些形容重合问：“你是宁歆然？”
经常性出现在教授口中，乖巧可爱的医学生女儿宁歆然。
“是我，”宁歆然点头侧身给左橙让路，“我爸接到电话就说留你吃晚饭，所以去买菜了，你先坐，喝水还是饮料？”
“水就行，谢谢。”
左橙坐下，看着宁歆然跑去接水。
随着跑动，她的发尾轻摇，蓝色裙摆微微飘起，就像教授形容里的偶尔出现的快乐小仙女。
果然爱笑。
“可算是见到你这个爱徒了。”
宁歆然把杯子放在左橙身前，在他不远处坐下，托着下巴盯着他瞧。
左橙点头：也可算是见到教授嘴里的爱女了。
“我爸在家发愁，说你想转实验方向，”宁歆然一脸好奇，“材料学不好吗？还是说你有非研究时空穿梭的理由？”
左橙被盯得很不好意思，她的眼神总有种把人看透的感觉。
“不是不好，私人原因不想多说。”
“那好吧，你的朋友都叫你橙子吗？我也爱吃橙子，也叫你橙子可以吗？”
“啊，可以。”
“你害羞什么呀，我又不吃人，”宁歆然笑的酒窝都出来了，故意逗左橙，“聊几句就不好意思了？”
左橙抬手摸脸：“没有。”
“是吗？”宁歆然笑着反问。
左橙刚想再次肯定，就见她起身跑向门口去迎宁教授了。
“教授我来。”左橙上前接过教授手里的东西，放进厨房。
宁教授拍了拍左橙：“今晚给你做好吃的，一定留下吃饭。”
“教授我会做饭，我来一起。”
左橙没有推辞，毕竟上门前教授就说了要留下吃饭的事情。
“你还会做饭呢？”宁歆然有些惊喜。
“你以为都像你，菜都不会切，”宁教授笑着拍了拍宁歆然给左橙介绍，“这就是我女儿宁歆然，你俩已经认识了吧？”
“认识了，橙哥跟你说的一样可爱。”
宁歆然靠在宁教授身边，橙哥叫的脆生生的。
给左橙叫愣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橙哥。
刚刚不还说叫橙子呢吗？
“挺好挺好，”宁教授笑呵呵的说，“歆然九月份入学就是你学妹了，可得替我多照顾着点。”
“那是自然。”左橙手上择着菜，果断应下。
宁歆然凑上来帮忙，观察着左橙的动作，揪着豆角拉丝，一脸认真。
宁教授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笑意不要太明显。
晚饭过后，左橙起身告辞。
“你回去想想吧，东西先留我这边，”宁教授拍着桌上军装，“歆然送送你橙哥。”
“不用不用，挺晚了早点休息。”
左橙对上宁歆然的笑，也跟着扬了扬唇角。
开车一路回到家，才忽然想起冰箱里菜不多了，拐弯去了趟超市。
远远看到了收银台边熟悉的身影。
他们买了不少东西，付钱时还在收银台边拿了两个方盒。
左橙猛的移开视线，为什么他总能撞见尴尬事儿？
两位哥买作案工具，都能让他给撞见。
今日不宜买菜，明天再说吧。
回到家就一头扎进房间戴上耳机堵住耳朵，生怕再听见什么。
不过他倒是多虑了。
遭殃的是对门的大床。
衣服零零散散落了一地，空调温度开的很低，两人仍旧出了汗。
“饿不饿？”江一珉的问话伴随着吻落在左序唇上。
左序勾住江一珉的脖子往下压：“你刚刚不是说妖精吸阳气能吸饱吗？怎么？阳气不足了？”
挑衅！
活脱脱的挑衅！
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这回求饶也没用了。”
江一珉扳回左序躲闪的脸，霸道蛮横的吻长驱直入，根本不再给躲闪机会。
……
风云涌动，电闪雷鸣，蒙蒙细雨，落入干涸田地滋养作物生长，夜色渐深，雨滴汇聚成了瓢泼大雨，田地渐渐吸收不下，雨水顺着排水沟流出。
雨水打在窗沿上，声音有些大。
左序听着雨声感知窗外：“幸好麦子收完了，不然怕是要在地里生芽了。”
“生芽了就接着长呗，等下一茬再收。”
？？？
左序满脸问号看向江一珉，这是说啥呢？
江一珉认真的疑惑：“不行吗？”
“不行呗，”左序勾着江一珉脖子，“泡水可能发霉发芽，这么多麦子都扔地里，咋的？这个季度白种了呗。”
“我不懂，下次家里播种，喊我去帮忙。”
“谁家？”
“咱家。”
“我家。”
“我婆家。”
“……”
左序笑开，拽着江一珉胳膊咬了一口，奖励他的识相。
结果就是旧汗未退，新汗又起。
迷迷糊糊睡去，根本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的。
而对门孤身一人的左橙，翻来覆去等不来开门声，思绪就不受控的跑远了。
因为军服新型材料带来的动摇再次被平复，内心里对于时空研究的渴望更加强烈。
脑海里全是空间关闭那天，哥哥失控的样子。
实在睡不着，打开了手机里隐藏加密的文件，开始细读江一珉的末世记录。
窗外白噪音渐浓，天光微亮，听到开门声时，已经昏昏欲睡。
可算是回来了。
“抱我去哪？”左序迷迷糊糊感觉不对，在江一珉肩头闷声问。
江一珉轻轻关门：“时间到了，我得回去，抱你回601来了，继续睡吧。”
左序嗯了一声，找了个舒服姿势继续睡。
再醒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迷糊之中发生的事都忘了，发现自己回到房间，左序还有点呆愣。
记不起是怎么回来的了。
直到手机响起，按下接听键，那边的人开口说话，他才回过神。
“灵灵妈妈匹配到合适肾源？！什么时候手术？”
左序带着手机前往卫生间刷牙洗脸，不自觉动作加快。
李医生声音里是隐隐的激动：“下午三点手术，这可是首例用体外生命仪续命坚持到找到肾源的案例，会全程录制做手术复盘。”
“手术成功率有多少？”
“五成把握。”
“五成？”
左序眉心皱了起来，一半一半。
李医生听出他的忐忑说：“这已经很高了，新机器新思路，没有人敢肯定的说百分百救活。”
左序一下子想到了杨夕灵：“请大家尽力，灵灵……”
话顿住，空气忽然静默。
若是成功，皆大欢喜，若是失败，灵灵就是孤儿了。
“作为医生一定竭尽全力。”李医生那边有喊号声，说了句得去忙就挂断了电话。
左序盯着镜中自己继续刷牙，思绪飞的连左橙进门都不知道。
“哥，”左橙伸手在左序眼前晃了晃，“那人把你魂儿带走了？”
左序回神：“怎么了？”
“喊你吃早饭，我一会儿还得去教授那边一趟。”
“你去吧，我等下有事。”
“嗯，快出来吃饭，别回味昨晚了。”
左橙转身往外走，被左序踹了一脚：“瞎说什么回味昨晚，我在想事情。”
“哦。”
左橙应着，但脸上明显写着“谁信”。
左序没继续解释，他快速吃完早饭，开车前往蒋临剧组的拍摄地。
杨夕灵正穿着脏兮兮不合身的补丁衣服蹲在那里挖野菜，本就一小只，这么一蹲缩的更小了。
弯腰一抱，就能整个端起来。
想要抱就直接弯腰抱了。
正在演戏的杨夕灵有些没反应过来，待看清是左序时，小脸上炸开欢喜。
“老板！”
脆生生的一声，喊的左序笑开。
“怎么喊老板了？”
“大家都这么喊你，我也是靠哥哥发工资的，所以也要喊老板。”
“真乖，想喊什么就喊什么，不用学他们。”
左序揉了揉杨夕灵的脑袋，看向蒋临，“灵灵妈妈下午要手术，我带她去医院，她的戏份往后挪挪。”
“好。”蒋临点头，让人带灵灵卸妆，趁着时间还跟左序询问了一下灵灵妈妈的情况。
“灵灵这部剧戏份不算多，我让人重新排一下，让她等着妈妈醒了再过来吧。”
“嗯，下午给大家买些吃的和饮料，跟公司报账，算是灵灵突然改通告的赔礼。”
“那就谢谢灵灵请客了。”
蒋临看向灵灵，捏了捏她的小脸，让她放心去陪妈妈。
杨夕灵挥了挥手，站在原地弯腰鞠躬：“麻烦大家了，蒋导哥哥，我会尽快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