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庭垂下眼睫,坐在床侧,将人抱在怀里,老老实实的交代,“我看了你给四哥写的信,你别生气!”
温初颜眉心微拧,“你今天回来那么晚,就是去追四师兄了?”
“嗯!”谢松庭点头。
温初颜坐正身子,“不可能?没有我的允许,四师兄不可能把我的信你看!”
谢松庭微微挑眉,“我骗他,我说这关系到南北开战!”
“你!”温初颜怔了怔,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想到谢松庭竟然能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这句话。
憋了好一会,她才道:“你心里不舒服?吃醋?还是?”
“嫉妒!”谢松庭揉揉她的乌发,低低的问,“那个混蛋怎么照顾你的?是像刚刚那样吗?为你沐浴,擦拭身体头发?”
“你想什么呢?当然不是了。”温初颜推他一把,俏脸微红,“他至多是喂个药,那样的事情,他想做的,我才不会让他做!”
“他夜夜宿在你房里的矮塌上?”
温初颜一怔,垂下眼睫,这倒是的,几乎是每一夜,他都宿在凤仪宫,赶也赶不走,就算沈如月来请,也请不走。
除了沈如月,他还有其他嫔妃,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几个的,那最后的两年,萧熠也从未临幸过。
那两年,除了萧熠上朝,他们两个几乎到了形影不离,足不出户的地步,甚至,有时候温初颜吃药都依赖萧熠了。
他会柔声哄她,旁边放着各色蜜饯蜜糖,先吃点甜的,喝两口药,再塞一个糖……
连侍女都没他心细,温初颜曾告诉过他,没必要这样,只要他善待国公府就足矣。
可是,最后呢,父兄惨死,国公府覆灭,她吃了再多的糖,都抵不过咽下的苦涩和委屈。
温初颜掀起眼皮看谢松庭,“那怎么办呢?我那时候武功被废掉了,赶又赶不走,又打不过他。”
“你要生气,我也没办法。”
“我没生气,我就是嫉妒!”谢松庭顿了顿,“我不知道,我上一世在干些什么?!”
“也许,上一世你不喜欢我呢!”
“不可能!”谢松庭说的斩钉截铁,那坚定的语气,让温初颜缓缓坐了起来。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道:“和萧熠和离后,我四哥总是旁敲侧击的让我去北陵,还要我去北陵王府,那个时候,我很好奇,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想让我去北陵。”
“你有问四哥吗?他怎么说?”
“他说,他身体不好,让我替他四处去看看。”
“我现在知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等四哥来了,我们好好问问他,看看上一世的谢松庭到底在做什么!”
“好!”谢松庭轻应一声,从背后拥住她,吻住她的脖颈……
“松庭。”
“嗯?”
“以后,你登上那个位置,会不会。”
“不会!”谢松庭打断她,“不会,永远不会,只有你和我,不会有别人!”
上京
江逾白进了国公府,才知道温初聚三进宫了,又被送进大理寺了,整个国公府,只有一个对外传递消息的影子。
“有办法进大理寺吗?小六给初聚兄带了封信。”
影子道:“有,杜大人说,王爷交代过,随时可以进去。”
江逾白点头,“那现在就去!”
在影子和江逾白进入大理寺的同时,许道长也星夜兼程来了上京。
他安顿好楚地的事,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中间几乎没有休息,跑死了两匹马!
主要是萧熠一直没有向谢松庭宣战,他有些慌了!
南方云氏的铺子都在收缩,南边铺子的银子像流水一般往北方涌,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给谢松庭军饷粮饷。
云氏富可敌国,北陵兵强马壮!
可是,他们王爷有什么?!只有一个空壳子的大虞,国库连年亏空,整个烂摊子都要他来收拾。
幸好,他从楚王府搜刮出一批宝物,多少能应急。
许道长连片刻喘息都没有便进宫了,萧熠正在批阅奏折,一看到许道长就站了起来,“许道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爷,不能再等了,您要向谢松庭即刻宣战,不能再给他时间准备了。”
“可是,现在正是春耕时节,如果开战,让百姓们怎么活!”
“王爷,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您不能妇人之仁啊!”
“云氏铺子的大笔银子都往北方调,您不能给谢松庭喘息之机。我们对北方的城池本就控制不够,谢松庭想占领实在太容易。”
萧熠将案上的折子推过去,“也没有那么夸张,你看,北方几个城池的折子都有,还有凉州城的。”
“那是谢松庭制造的假象。”
“也许吧,不过,再等等,路平去雁门关了,应该快回来了。”
正说着,小太监就进来禀报,说路将军回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让路平进来,以后,路平和李玉成他们也不需要通传。”
“是,王爷。”
路平进来,眼睛一亮,“许道长,您回来了,楚地情况如何?”
“已经稳定了,路将军,你去雁门关了?”
“是,王爷命我去给谢松庭送信,刚从雁门关回来。”
萧熠抬手,“坐下说,北境情况如何?”
路平道:“属下在北境几个城池确实看到了玄甲军巡逻,百姓们对此似乎见怪不怪了,街市照旧,一点异样也没有。”
路平顿了顿,又道:“让属下感到奇怪的是,甚至凉州城的百姓都不知道谢松庭占领了雁门关。”
“属下让李夫人搬迁至上京,她竟然非常好奇,问为什么去上京!整个形势就很费解,好像大家什么都不知道。”
萧熠点点头,“这样最好,连年作战,民不聊生,想想我们打仗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百姓不被蛮夷欺凌,是为了让他们安居乐业。”
“可是,王爷,现在局势不同,我们不再是御敌关外的蛮夷,我们是守护萧氏王朝,谢松庭是乱臣贼子。”
路平皱眉道:“可是,能不打仗最好啊!世子殿下虽然是谋反,但是,他也是被逼的!”
“路将军,慎言!”
许道长脸色骤然一沉,“如果将士都是你这种想法,这仗我们就不必打了,直接将萧氏江山拱手让给谢松庭好了。”
“可是,许道长,你当初要辅佐王爷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您是为了天下百姓,也不是为了萧家江山吧。”
“贫道不管是为了谁,反正皇帝必须是王爷,也只能是王爷!”
“我没说皇帝不是王爷,王爷当然是皇帝,我说的是这个仗能不能不打?!”
许道长眼一瞪,“能不能不打,你去问谢松庭啊!”
“你以为我没问吗?!”路平梗着脖子道。
“好了,都别吵了!”萧熠捏捏眉心,“仗是一定要打的,我和谢松庭之间必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