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沉浸在意淫的快感中,连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没注意到。
直到那脚步声像在耳边响起时,她才意识到萧熠找来了。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地上的被褥她没有来得及收起来,他一定知道她就在这里。
“王爷,这地上的被褥还是热的,应该没跑远。”
周遭一片安静,沈如月攥紧衣摆,一遍遍乞求萧熠离开,不要再找下去。
耳畔骤然响起萧熠的声音,“既然找了两遍都没找到,就不要再找了。”
“是,王爷。”
沈如月心里一松,轻轻按下心口,手还没放下来,就又听萧熠道:“放火烧!”
沈如月心下大骇,差点破口大骂,狗娘养的萧熠,真是狠啊!想一把火烧干净,没门!
“王爷,真的要烧吗?要是烧的话,恐怕大家都知道了!”
“哼,本王和沈如月的那点破事,天下人都知道,本王还怕什么!”
“烧了!全部都烧了,沈府又不是没着过火!倒上桐油,全部烧干净!”
“是,王爷!”
脚步声渐远,沈如月攥紧拳头,不知道萧熠只是吓唬她,还是真的要烧了沈府,难道他也不要脸面了吗?!
沈如月煎熬着,不知道是继续躲着,还是出去,不一会,刺鼻的桐油味浸入鼻息,刺激的她捂住嘴巴干呕!
她连刚怀孕时都没吐,现在却吐了,该死的萧熠,真想烧死老娘。
她双手按住地面,一点点坐起身子,哔哔声接连响起,周遭越来越热,像将她整个人架在火上烤。
她不禁想到在关西时,吃的那些烤人肉,她哇哦一声又吐了。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真得被活活烧死。
沈如月艰难的爬起来,一把拉开外面的柜子,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外面的火已经烧起来了,隔着耀眼灼热的火焰,他看到了萧熠!
那个曾经说,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永远照顾她,对她好的男人。
可是,现在,他却要活活烧死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扯起地上的被褥披在身上,弯着腰冲了出去,灼热的火焰燎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和头发。
她听到了滋滋冒油的声音,她想到萧熠大婚那日,他们在一起时,也有这么一场大火。
那个时候,萧熠第一时间紧紧抱住了他,用他的外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而现在呢,他亲手放火,要烧死她!
“萧熠,你个混蛋!你要烧死我吗?!”
她抖落身上被烧的焦黑的被褥,露出真容,一张枯黄瘦削的脸,没了鼻子,被烧了字,再也没有往日里的清秀温婉。
萧熠静静的看着她,如同看一个丑陋的怪物。
可是,这个怪物面目狰狞的站在他面前,昭示着他同样丑陋,而又荒唐的过去。
他到底为了这个怪物,放弃过什么呀!
他痛彻心扉,悔不当初!可是,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
何况,刚刚许道长他们还说什么上一世,上一世沈如月毒死了温初颜。
真的有上一世吗?上一世他真的比这一世还荒唐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得死,必须死!
还要在初颜面前死,他想向她赎罪,向她的王妃赎罪!
“带下去!”他扭过头,不想再看她一眼,多看一眼都恶心!
“萧熠,萧熠,你不能杀我,大虞有律法,我肚子里有孩子,你不能杀我!”
萧熠冷冷开口,“因为你,我可以改掉这条律法!”
沈如月一愣,忽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当皇帝了是不是?是不是,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是你的,你的啊,你猜猜是男是女?他会不会当太子啊?”
看着她癫狂的样子,他忽然恶心的想吐,不知道当初他怎么下得去嘴!
“拔了她的舌头。”
“是,王爷!”
跟着萧熠来的,除了御林军,还有雁门关的驻军,早就对沈如月恨之入骨。
在他们眼里,他们的王爷除了沈如月这一个污点,简直完美的像天上的战神,他们的王爷是未来的皇帝,绝对不允许有人如此污蔑他!
别说了拔了沈如月的舌头,就是拔了她的脑袋,他们也毫不含糊!
“啊!”
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截东西被扔到火里,那火苗摇晃两下,又烧的更旺了。
萧熠自始至终看着这一切,眼睛都没眨一下!
“打入死牢!”
“是,王爷!”
士兵拖着半死的沈如月走了,周遭围观的百姓默默的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大概,他们也感受到了萧熠身上肃杀的气息。
他犹如杀神般骑着高头大马自沈府出来,头也不回的道:“烧干净!”
“是,王爷!”
……
回宫后,萧熠盯着跪在地上的许道长,沉声道:“许道长,真的有前世吗?”
许道长抬头看他,“王爷,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您又无力改变,多思无益啊!”
“看来,本王上一世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
“王爷,您现在不能分心啊,谢松庭虎视眈眈,如果您分心,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妃被他夺走了,不只王妃,还有萧氏王朝!”
萧熠垂眸看他,“许道长,你当初选择本王到底是因为知道上一世的事情,知道本王会做皇帝?还是觉得本王是值得辅佐的人,未来会是个好皇帝?”
许道长叩头,“王爷,贫道不敢欺瞒王爷,都有!”
“也就说本王上一世真的是皇帝?!”
“是,王爷,您是皇帝,是大虞的宣平帝!”
“那初颜呢?”
“王爷,温将军是您的皇后,是孝贤皇后,皇后和您鹣鲽情深。”
许道长再叩首,“王爷,您不能将这一切拱手让给谢松庭啊,这一切本来就是您的,上一世是您的,这一世也是!谢松庭只能是乱臣贼子!”
萧熠缓缓坐下,喃喃道:“本王当真和初颜是夫妻?我们当真鹣鲽情深?”
“是,王爷!”
“可是,为何?!”萧熠垂下眼睫,闭口不言,好一会,他挥挥手,“许道长,你先下去吧,”
许道长顿了顿,点头道:“是,王爷。”
许道长走了,殿里安静下来,萧熠沉思片刻,起身去看仁宗帝。
戚皇后正在喂药,一看萧熠过来,便端着药碗给萧熠看,“一碗药连半碗都喝不进去!哎!”
“辛苦母后了,儿子来吧。”
他伸手接过,顿了顿看向戚皇后,“母后,您贵为皇后,觉得这一生快活吗?“
戚皇后一怔,“为什么这么问?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萧熠垂下头,“儿子想知道当皇后快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