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李太医战战兢兢的提着食盒,里面是一碗刚熬好的藏红花,还加了一钱乌头,是堕胎的虎狼之药。
没办法,月份大了,必须下猛药,关键的是王爷要那女子活着,所以他得盯着。
好在王爷也在,他杀气重,能镇得住。
越走越深,气味也越来越难闻,李太医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可是,看着自家王爷如闲庭信步一般,他也强打起精神又咽了回去。
漆黑的深处传来诡异的声音,听不清是什么,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总归是有声音。
李太医有点怕,紧走两步跟上王爷,“王爷里面关的是谁啊?!”
“沈文忠嫡女,沈如月!”
李太医一愣,那不是当初和王爷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王府妾室吗?!
想当初,李太医还去沈府为沈家女看诊过,那时,那孩子不过三四岁,三天两头的病,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后来,好像说,这沈氏女命格不凡,不适合养在家里,就送去了城西的尼姑庵。
后来的事就更扯了,这沈尚书竟然和尼姑庵的小尼姑好上了,女儿都好几岁了。
据说,那小尼姑和沈文忠的女儿差不多大,真是老牛吃嫩草,一树梨花压海棠。
李太医畅想着八卦,也不难捱了,很快就到了死牢尽头,就见里面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也看不出来是活的,还是死的。
等那东西蠕动了下,李太医才知道它是活的。
萧熠摆摆手,两个狱卒上前开门,一把抓起那东西,吓得李太医“啊”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原来那真的是个人,只是长得有些怪异,没有鼻子,脸上还有疤痕。
萧熠扭头看向他,“给她灌下去!”
“是,是,王爷。”
李太医打开食盒,一摸药碗还是热乎的,他赶紧颤巍巍的端过去,就见一狱卒捏着那怪物的下巴一扭,就将她的下巴给捏脱臼了。
那怪物大张着嘴巴咿咿呀呀,原来是没有舌头,怪不得说不出来话。
李太医端着药碗怼到那怪物的嘴边,直接灌下去……
那怪物摇头挣扎,却被两个狱卒死死抓住,到最后一滴药汁灌完的时候,李太医的手都僵硬了。
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滚落在药碗里,李太医退后两步,几乎虚脱。
这活真是太难了!
关键王爷还要这怪物活着,他还得在这守着,等着这怪物产下死胎。
他回头看王爷,希望他留下,要不然他真挺害怕的。
好在王爷没有要走的打算,他盯着牢里的怪物,像是在看一堆脏东西,那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这药下的极猛,不过片刻,那怪物便挣扎哀嚎起来。
“呜呜呜呜……”她双手捂着肚子,死死盯着秦王,那眼神恨不得要杀了他!
秦王走到栏杆前,冷笑一声,“你以为,本王会让你个贱人生下这个孩子,恶心我和初颜!”
“大虞律法又怎样,本王可以为你个贱人改了律法!沈如月,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呜呜呜呜……”一阵阵凄惨的嚎叫后,沈如月下身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液,她双手抓住栏杆,不停的撞头,直到撞得鲜血淋漓,哀嚎不止。
萧熠扭头看李太医,“这比牵机药疼吗?”
李太医一怔,忙拱手道:“回王爷,这只是藏红花,加了点乌头,实在不能和牵机药的药性相提并论啊,牵机药那简直是惨绝人寰的药啊!”
萧熠拳头攥紧拳头,额角青筋暴起,“那李太医备好牵机药,以后喂给她!”
李太医一怔,忙道:“是,王爷。”
嚎叫声越来越弱,沈如月身下的那摊血也越来越多,紧接着一个红色的,皱巴巴的东西流了出来。
沈如月大叫着,抓着那个东西往里塞,“呜呜呜呜。”
她癫狂的看着萧熠,“呜呜呜呜……”
萧熠冷笑,“现在,你可以看看是男是女了,不管是男是女,你怀的贱种永远都不会生出来,永生永世!”
“呜呜呜呜。”沈如月嚎叫着,当真提起团肉的上下看,“呜呜呜呜……”
对面地牢里忽然有锁链拖地的声音,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黑暗中现出萧怀瑾的脸,“老六,原来你比我还狠!”
萧熠扭头看他,淡淡的笑笑,“萧怀瑾,血债血偿!你也跑不了!”
萧怀瑾冷笑,“我不过是命沈氏女和刘进杀了太子和沈如玉,算是为你铺路了,你不感谢我,还要我血债血偿,真是不识好歹!”
“那你知道上一世,你做了什么吗?!”萧熠忽然狂怒,一下抓住栏杆,伸手去抓萧怀瑾,吓得萧怀瑾后退两步,连连道:“你疯了!疯了!”
“王爷。”李太医上前扶住他,“王爷!”
萧熠摆摆手,“本王没事!”
他抬头看向暗影处的萧怀瑾,又看向李太医,“多准备一份牵机药!”
“是,王爷!”
“走吧。”他扫一眼沈如月的牢房,“就他们母子单独的待一会吧。”
“是,王爷。”
……
戚皇后的去寺庙祈福的事情,礼部准备的妥帖,戚皇后一向节俭,也没有让礼部大张旗鼓的相送。
只是让齐王带着几个亲卫送行,送行的队伍到了西郊,就见一马车停在路中央,一人弯腰看马车的轮子,好像是坏掉了。
齐王的亲卫打马上前,“什么人?快让开!”
江逾白拱手,“军爷,我送阿爷去潭拓寺,马车坏掉了,不知道军爷是否顺路,能否捎带我们一程?”
那亲卫眼一瞪,“你说什么胡话呢?你知道后面的人是谁吗?”
江逾白向后看了看,“不就是齐王萧润嘛!”
“你,你敢直呼我家王爷大名,看我不打死你!”
那亲卫扬起马鞭就甩了过去,那鞭子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转了一圈,完美的避过了江逾白,又回头打到那亲卫脸上。
那亲卫捂着脸,“你,你会邪术!有,有刺客,保护王爷,保护皇后。”
随着他这一声喊,齐王和亲卫都围在了皇后车驾周围。
江逾白摇摇头,疾步纵跃过去,一把抓住萧润将他提下马,“看看,我是不是刺客。”
萧润站稳脚跟,眼睛一亮,“师父!”
江逾白微怔,“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
萧润也不理他,摆摆手,自说自话,“自己人,自己人,我师父。”
“师父,您老人家去哪呀?徒儿送您一程!”
“去潭拓寺!我家马车坏了,车上是阿爷,他年纪大了,不能骑马,能否借王爷车驾一用。”
齐王顿了顿,为难道:“若是本王的车驾自然好说,只是,上面坐的是我母后,不好借呀。”
“那烦请王爷告诉你母后,我阿爷是浔阳人,和皇后同乡。”
萧润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母后是浔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