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顿了顿,为难道:“若是本王的车驾自然好说,只是,上面坐的是我母后,不好借呀。”
“那烦请王爷告诉你母后,我阿爷是浔阳人,和皇后同乡。”
萧润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母后是浔阳人?!”
江逾白眼神一冷,“废什么话,让你去就去!”
旁边的亲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都举起了手里的佩刀,却见齐王忙不迭的道:“好的,师父,徒儿这就去。”
看着齐王爽利的背影,亲卫们怏怏的将刀放下了,江逾白冷哼一声,“不服的可以单挑!你们一起上也可以!”
亲卫都不说话,默契的将头扭向齐王那边,就见齐王站在车驾前。
毕恭毕敬的道:“母后,他是徒儿的恩师,他阿爷年纪大了,不能骑马,也是浔阳人氏,您通融通融。”
片刻后,又见齐王笑颜如花的看过来,“师父,母后同意了。”
江逾白点点头,转身去他的车驾旁,可把一旁的亲卫气炸了,就算他是恩师,也得懂点礼数吧,连声谢谢都不说。
只见他扶着一个人走下车,那人披着斗篷,戴着兜帽,裹的很严实,估计是年龄大了,怕着了风寒。
齐王殷勤的扶那老人上车,“阿爷,您小心点。”
一帮子的亲卫简直没眼看啊,何曾见过他们家王爷这么温柔小意了,对他自己的王妃都没这么温柔过。
那老人上了车,帘子放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只剩下皇后和贴身伺候的宫女。
老人缓缓摘下兜帽,眼眸一热,小声道:“囡囡。”
戚皇后一怔,浑身犹如雷击,她侧过身子,缓缓看过去,视线里是那张朝思暮想,皱纹密布的脸。
她踉跄着扑过去,压低声音,“爹爹,爹爹。”
“囡囡,囡囡。”戚国丈摸着女儿花白的头发,喃喃道:“我是在做梦吗?”
一句话让戚皇后泣不成声,“爹爹,不是梦,不是梦,我是您的囡囡呀。”
……
萧熠要举行登基大典的事情很快传开去,身在关西的谢松庭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江逾白的书信也到了,也提到萧熠将不日登基,还有沈如月被抓,以及,戚皇后去潭拓寺祈福。
最最重要的是,温初聚还是拒绝离开上京,一直待在大理寺里不出来。
江逾白信中说,连杜国璋都烦了,天天追着萧熠问,啥时候将温四郎放出去?
监牢条件太差,温四郎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实在是受不住啊。
末了,江逾白又点评了两句,说杜国璋这人肯定是个老滑头,他对温初聚如此殷勤,无外乎是揣摩透了萧熠的态度。
怕萧熠登基后,大虞的皇后还是小六……
谢松庭不知道,江逾白是出于何种目的点评这两句,反正,让谢松庭挺不爽的!
他觉得江逾白是写给他看的,毕竟,当初师父让江逾白带小六私奔过。
据谢宁安在回北陵路上搜集到的八卦,那江逾白也是对初颜有意的,想带她走,只是初颜考虑到定国公府的安危,没同意。
这样说来,江逾白也是他的情敌,在这跟他找不痛快呢。
行,他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谢松庭拿着信去找温初颜了,先是柔声细语的安慰了一番,然后,切入正题。
“逾白兄这么大年龄了,还没婚配吧?”
“嗯。”温初颜点头,“没有。”
“他有意中人吗?”
温初颜一怔,随后摇头,“应该没有吧,四师兄是武痴,沉迷于武学,无暇关注儿女情长。”
“听师父说,你被赐婚时,他有意带你私奔的。”
温初颜摇头,“你别听师父瞎说,他大嘴巴,和谢宁安一样。”
谢松庭偏头看她,“真的是瞎说?”
“嗯,瞎说!”温初颜重重点头。
谢松庭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瞎说就好,我这边有几个不错的名门闺秀,想选江逾白当乘龙快婿,你看看如何?!”
温初颜一把甩开他的手,“这事你别找我!”
“四师兄的事情,连师父都不敢管!你凑什么热闹!小心他打你!”
谢松庭意味深长的道:“我这不是为他好吗,他这么一把年龄了,也该成亲了。”
温初颜白他一眼,“我总觉得你在憋什么坏水!”
“我这是一种策略,你也知道咱们现在需要更多世家大族支持,联姻是最便捷有效的方式。”
温初颜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那还不简单,我大哥,二哥,三哥都可以,你帮忙张罗点,我爹也没这心思!”
谢松庭一愣,顿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上了。
本来想整整江逾白的,没想到变成给大舅子们张罗亲事了。
他有点不甘心,胡扯道:“那四哥不也是没成亲么,怎么不为他张罗?”
“哎,我四哥身体不好,怕耽误了人家姑娘。以前,上京城里心仪他的姑娘挺多的。”
温初颜摆摆手,“我四哥的事,世子爷您就别操心了,只要操心下我另外三哥哥的婚事就行了。”
“为了咱们的嫂子们,殿下加油哦!”温初颜拳头一握,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谢松庭真是两眼一抹黑,一想到那三位大舅哥的脾气,他就觉他夫人这辈子也没嫂子了。
大哥固执,二哥癫,三哥不着家,就一个四哥好点,还身体不好。
“行吧,行吧,三位哥哥的亲事以后再说,先说四哥的事情,他这老在大理寺赖着怎么办?!万一萧熠再对付他!”
温初颜的神色一下就凝重起来,长睫微微颤着,估计在担心四哥。
谢松庭本是想岔开话题,但是看她担忧的样子又不忍心,忙道:“逾白兄在上京,你不必太忧心。”
温初颜抬起眼眸,动唇道:“若是仁宗帝退位,萧熠登基,那我们手中仁宗帝做过的那些腌臜事,对他还有杀伤力吗?”
谢松庭皱眉,“你刚刚在想这个?没想四哥?”
“嗯!”温初颜点头,“既然,四哥坚持留在上京,我们就不能让四哥失望,要让他在上京看一出好戏!”
谢松庭竖起大拇指,“还得是夫人,谁都影响不了您一颗造反的心!”
“那当然了,我四哥造反的心肯定比我更坚决!”
谢松庭默了默,“放心,绝对有用!老子的位置都名不正言不顺,何况儿子的!夫人放心,好戏就要开场了!”
“那我们是等萧熠登基后,将这些放出来?!还是在萧熠宣战时放出来?哪个时机更合适?”
谢松庭牵动唇角笑了下,低头吻温初颜的额角,“你猜!”
“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你平常馊主意最多,肯定心里早有主意了。”
谢松庭只是笑,“夫人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温初聚思索片刻,道:“我觉得登基后比较合适,这样是我们主动出击,要是等萧熠宣战时,天下人还以为我们是被迫的呢。”
谢松庭点头,“有道理,只是为夫觉得,这两个时间点都不够好!”
“那什么时候最好?!”
谢松庭垂眸看她,眼里似笑非笑,引得温初颜推他一下,“怎么了?快说啊!”
“你凑近点,为夫告诉夫人!”
“嗯。”温初颜的面颊凑过去,就觉得耳畔一热,他噙住了她的耳尖,“谢松庭,你个骗子!”
“先骗了再说!”谢松庭将人打横抱起,踢开内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