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川四人被这个声音吸引过去,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去。当看到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时候。
陆九川顿时满脸笑容的对他说|:“嘿,朋友,好巧啊,是你们啊?”
“是很巧,等你们很久了。”
“哦,你这样让我们受宠若惊啊?”陆九川说完就向他走了几步。
可是还没等他第二步迈出,身上的红点瞬间下移到他的脚下,一声枪声也随之响起“砰”的一声。吓得陆九川脚步顿时停下,脑门上不自觉的留下一丝冷汗。
“老路!”“哥”四千和小竹在后面大声的喊道。
“我没事!”陆九川咽了咽口水说道。
“朋友,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乱动,我的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对面那个人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不是吧老兄?我只想和你近一点而已?”
“呵,这不是拍电影,我能让你靠近?把他们绑起来交给当地政府,让他们下辈子在这里捡肥皂吧!”这个人依旧满脸笑意,让人搞不懂他究竟说的是真还是假。
陆九川的脚步被那颗精准射在脚尖前的子弹硬生生钉在原地,灼热的弹头擦过沙土,留下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他强迫自己维持着脸上那僵硬的笑容,缓缓举起双手。
“嘿,朋友,至于吗?我们就是几个迷路的游客…”陆九川试图继续周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游客?”笑面虎脸上的笑容更盛,却像面具一样毫无温度,他轻轻挥了挥手,“游客可不会带着专业剪钳、电击器,还有这位…道士先生手里那件有趣的兵器。”他的目光扫过四千手中紧握的千机伞,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更不会深更半夜,精准地找到这块被埋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石板。”
随着他的话音,周围那些黑衣武装人员迅速逼近,动作专业而冷酷,激光红点牢牢锁定在四人的胸口和额头。冰冷的枪口抵上了他们的后背。
“搜身,绑起来。”笑面虎命令道。
反抗是徒劳的。在十几把自动武器的瞄准下,任何异动都可能招致致命的打击。曾坤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两个壮汉架起来的。陆小竹眼中喷火,手指在袖中微微动弹,但看到哥哥和同伴都被控制,只能咬着牙,任由对方粗暴地搜走她靴筒里的飞刀和身上的零碎物件。
四千则相对冷静,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人,似乎在寻找破绽,但当对方用枪托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肋下,示意他老实点时,他也只能闷哼一声,配合地交出千机伞。但他手腕极轻微地一抖,伞柄某个极隐蔽的机括似乎被触动了。
陆九川被搜得最彻底,连鞋底都被检查了。他身上的电击器、指南针、甚至那本皮质笔记本都被翻了出来。笑面虎饶有兴致地翻看着笔记本上那些关于符号、磁场、星图的记录,啧啧称奇:“准备得很充分嘛,陆先生。看来你们知道得不少。”
四人被用坚韧的塑料扎带反绑住双手,推搡着集中到空地中央。探照灯的光柱将他们照得无所遁形,沙漠的夜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被俘的屈辱。
“好了,游戏结束。”笑面虎合上笔记本,随手扔给一个手下,“把这块石板做好标记,派人守住。至于这四位‘游客’…按老规矩,天亮后交给本地安全部门,证据确凿,非法入侵、破坏文物、说不定还有间谍嫌疑…够他们在乌兹别克斯坦的监狱里度过余生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安排一顿普通的早餐。
“捡…捡肥皂?”曾坤一想到那个画面,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大哥!大佬!有事好商量!我们有钱!可以赎身!多少钱你说个数!”他试图发挥财力优势。
笑面虎被逗乐了,走到曾坤面前,用手拍了拍他吓得冰凉的脸颊:“小朋友,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到的。比如…安静。”他眼神一冷,“堵上他们的嘴。”
就在几个武装人员拿着胶带走向陆九川他们,准备封口之时——
一阵突兀的、节奏奇特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铃声是一首古老的、带着诡异颤音的电子音乐,与现场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笑面虎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古朴、但明显经过特殊加密处理的卫星电话。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号码,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恭敬甚至是一丝畏惧。
他抬手示意暂停行动,然后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背对着众人,接通了电话。
“先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死寂的夜里,顺风方向的陆九川等人依然能隐约听到一些片段。
“…是…四个人…三男一女…对,就是他们…”
“…发现了入口…刚控制住…”
“…准备按计划移交当地…”
“…什么?”笑面虎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但他立刻意识到失态,又压低了声音,“…明白…可是…为什么?…”
“…是…我明白了…保证完好无损…”
“…是…立刻执行…”
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但笑面虎挂断电话后,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几秒,似乎在消化着指令。当他再次转过身走回来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那职业性的假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疑惑、以及一丝不得不服从的阴沉。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陆九川四人,仿佛要重新评估他们的价值。
“计划有变。”他对手下说道,声音恢复了冷静,但不再有之前的戏谑,“把他们带走。关到‘三号安全屋’。要活的,毫发无伤。如果有人反抗…可以适当‘安抚’,但不准致命。”
这个命令让他的手下们都愣了一下,显然与原计划不符。但严格的纪律让他们没有多问,只是沉声应道:“是!”
“等等!”陆九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转机,尽管不知道原因,但这是唯一的机会,“这位…先生,看来你的老板对我们另有安排?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毕竟,我们对下面的东西,知道得可能比你们想象的多。”他试图抛出诱饵。
笑面虎走到陆九川面前,近距离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不再有笑意,只有冰冷的算计:“陆九川,你们很走运。或者说…很倒霉。上面有人对你们‘感兴趣’了。”他特意加重了“感兴趣”三个字,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意味。
“是谁?”陆九川紧盯着他。
笑面虎嘴角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带走!”
四人被推搡着,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几辆经过伪装的越野车。就在被塞进车厢的前一刻,陆九川拼命扭头,试图看清那个刚刚发现入口的石板位置,却只看到几个黑影已经在那里架起了临时遮挡和监控设备。
车门“砰”地关上,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和颠簸。只有车辆引擎的轰鸣和身边看守粗重的呼吸声。
车内,四人被蒙上了头套,双手被重新加固捆绑。无法视物,只能凭借感觉知道彼此还在附近。
“哥…怎么回事?”小竹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压抑的恐惧。
“不知道…但暂时死不了。”陆九川低声道,大脑飞速运转。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处置方式?“上面有人感兴趣”…这个“上面”是谁?是潘家园的史密斯博士?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马子龙?他倾向于后者,因为笑面虎接电话时那一闪而过的敬畏,不像是对一个普通学术领队该有的态度。
四千在一旁沉默不语,但陆九川却能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暗暗涌动,似乎正在默默地运转某种内息,试图冲破那无形的束缚。而曾坤则完全失去了支撑,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座位上,偶尔还会发出几声压抑的抽泣,仿佛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
车辆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艰难前行,一路颠簸不堪,显然这里并非平坦的公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车门就被猛地拉开,一群粗鲁的人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将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拽下车。
头套被粗暴地扯掉,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们的眼睛瞬间失明,只觉得一阵刺眼的手电光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逐渐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线,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废弃的、类似于苏联时期地质勘探站的地方。这里一片荒芜,几栋低矮的砖石房子显得破败不堪,窗户都用木板死死地钉住,周围是一片荒凉的沙丘,没有丝毫生气。
紧接着,他们就被毫不客气地押进了其中一栋看起来相对完好的房子里。一进屋,一股浓烈的霉味和尘土味扑鼻而来,让人不禁皱起眉头。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破破烂烂的椅子和一张积满灰尘的桌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老实待着!”看守用生硬的英语吼道,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铁门,外面传来上锁的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人,以及一扇被钉死的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检查一下环境。”陆九川低声道。
四千活动了一下被绑得发麻的手腕,仔细观察着房间结构。曾坤试图用脚去踹门,门纹丝不动。陆小竹则悄悄移动到窗边,透过木板缝隙向外张望。
“外面至少有四个人看守,两明两暗。远处还有岗哨。”小竹回报。
“妈的,这下真栽了…”曾坤绝望地坐在地上。
“别慌。”陆九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们没杀我们,反而把我们关起来,说明我们还有价值。那个打电话的人…我怀疑是马子龙。”
“马子龙?”四千眼中寒光一闪,“他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是他的。”四千说完才反应过来补充了一句说道。
一听到这三个字,曾坤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转头看着他们陆九川他们俩一字一顿的说:“是马子龙吗?”
“不知道。直觉告诉我的。但肯定和花剌子模地下的秘密有关。我们可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比如…探路的棋子,或者开启什么东西的‘钥匙’。”陆九川分析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们必须在他利用我们之前,想办法脱身,或者…反过来利用他。”
曾坤深深的看了陆九川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其他人没有说什么,他们都是知道那件事的,所有都能理解曾坤。他们也都没怀疑陆九川的直觉,毕竟都是见识过的。
就在这时,四千突然耳朵一动,低声道:“嘘!有动静!”
众人屏息凝神,只听外面隐约传来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然后停在了房子附近。接着是脚步声和低语声。
铁门上的锁链哗啦一声被打开。
门被推开,笑面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下。他脸上又挂起了那种令人厌恶的假笑,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几位,休息得怎么样?”他走进房间,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我们老板,想和你们…聊一聊。”
他特意强调了“老板”两个字,然后侧身让开。门口,一个身影逆着月光,缓缓走了进来。
当那人完全走进房间,在昏暗的光线下露出面容时,陆九川、四千、曾坤、陆小竹四人,瞳孔同时猛地收缩,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走进来的,并不是他们预想中阴鸷的马子龙,也不是神秘的史密斯博士。
而是一个他们绝对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