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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妙厨 > 第两百章 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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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速度实在太快,钱忠明虽然不至于年迈,一个平日里只会打五禽戏、养尊处优的老吏,哪里躲得开对面年轻力壮,日日操练的兵卒。

他脑子已经反应过来,身体却不会躲,被对方一扑一压,来了一个屁股落地倒栽葱,“噔”的一下,只觉自己后尾椎骨头狠狠磕巴在地上,登时痛得惨叫一声,眼前一黑,跟魂都给扯出脑子似的,整个人动弹不得。

见得官兵,又是这样肆无忌惮抓捕,更见老爷这样惨状,身旁侍从、小妾,俱都惊叫着散了开去。

倒是钱忠明忍着痛,张着唯一能动的嘴,怒斥道:“你是哪里来的兵,奉了谁人命令,难道不晓得我的身份?竟敢谋害朝廷命官!谁给你的狗胆??”

那小兵咧着牙道:“老子奉命上门拿人,衙门给的豹子胆!”

口中说着,手一拧,就反扭了被自己压在屁股底下人的双手。

钱忠明痛得一边大叫“撒手”,一边又喝道:“小子!你上门拿人,可有逮捕文书?!”

他还要再骂,却听前头一人声音更大,答道:“逮捕文书在此!”

不多时,一群兵丁就围了过来。

当头那个将手中盖了大红官印的文书在钱忠明面前一亮,冷哼道:“钱孔目,有人举报你伪造官文、受财枉法、指使他人纵火杀人,我奉上官之命,前来押捕——一起走一趟吧!”

说着,又对身后人道:“把这宅子前后院都围死了,不要跑脱了一个!再仔细搜查赃物罪证!”

方才被按在地上,钱忠明虽然狼狈,却依旧是惊而不慌的状态。

然而此时此刻,等到被人搜过身,取下一应东西,戴了枷上了铐,又推搡着往外走,他发现竟无一人来问自己伤,也无半点照顾时候,终于觉得今次不大对劲起来。

不是头一回被抓了,但从前客客气气被请到衙门,同今日这样恶狠狠上门,抄家灭门一样做法,区别实在太大。

等到被塞进了车厢里,钱忠明早已头晕脑胀,虽不知究竟什么回事,但很晓得今次事发突然,当要早做安排。

他这会子不但衣服乱了,幞头也早不知掉到哪里,头发便跟着乱糟糟的,遮落下来,粘在右脸上。

连甩了几下,不好使力,他没有把那头发甩开,却顾不得再多,因听得那马车一动,见得车厢里另外三人,强自定神,试探性地道:“三位小兄弟,你们给我带个信去城东蟠桃巷的彭家,只说我因事被抓,让里头人立时进京——不用做旁的一点事,只用带这个口信。”

说着,又拿下巴对着腰间努了努嘴,道:“我此时腰带里缝有金边玉扣一枚,尽可拿去作为报酬,等到了彭家,他们还会另有重酬,只说我交代的,让一人取给三百贯……”

无论是金边玉扣,还是三百贯,对于寻常兵卒来说,都是极为惑人的一笔数字,干上半辈子,都未必能得这许多。

然而听得他这样话,却无一人搭理。

钱忠明的心越发沉了下去。

等再进得审讯的屋子,见到对面人人身着公服,却全无一个熟面孔,个个眼生,他从尾椎处开始,直到脑袋,此刻整个人简直痛得发颤起来。

好端端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岑德彰的顾虑不是多余,抓了丁都头,此人乃是钱忠明心腹,又利益攸关,看着虽是个粗糙武夫,嘴巴跟活着的河蚌似的,怎么撬都不肯打开。

但韩砺等人手中拿着宋妙自伙房里头寻来的许多案子,又从档案库里头翻查出更多案子,其中牵扯,又岂止丁都头一人。

姓丁的没有口,还有姓周的,姓吴的,姓褚的,姓褚的不愧姓里两张嘴,说得最快也最多,几乎是一被捉住,证据一摆,稍稍一问,就吓得屁滚尿流,把从前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褚姓库员专管粮仓,素来行事最为胆小、谨慎,又容易疑神疑鬼,每每轮到他守库的时候,分明已经眼看着大门、二门、库门俱已锁好,等回了屋中,仍不自信,乃至于哪怕数九寒天,半夜总难入睡,不得不爬起来点了灯笼再逐个确认。

此人亲眼看见一个一个熟悉的人被带走,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已是把身后事都想好了,此刻听得审讯官“减等”、“将功补过”等等言论,一被审问,不独和盘托出从前上官如何交代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续又如何坐视外人用沙糠补上,最后又如何报损。

甚至连何年何月何日,谁人凭借什么条子领走了什么粮,他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可见心中不知反复想过多少次。

褚库员甚至还有证据。

他把历年以来所有经过自己的手,不合规法的库粮进出尽数列了个账册。

等带着官差,回到家中,把那米缸底下压着的账册,同一大包动也未动的好处钱取出来时候,那褚库员竟是当场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问道:“你们,你们怎的不早点来啊!”

***

钱家在滑州几代人的经营,犹如一棵一二百年榕树,不独地面上枝叶繁茂,下头更是根深,想要撼动,乍然一看,简直难如登天。

但有时候,只要撕开了一道口子,就会发现原来当中已经被虫蚁蛀空,只剩看似庞大的干巴树皮,拿刀割开,轻轻一推,它自己就会轰然倒地。

一旦第一个人开始交代,顺藤摸瓜,就会牵出后头无数人。

有了物证,有了人证,再翻查旧档,果然样样合得上,再找从前相关人等——认罪、攀咬的人越来越多,口子越来越大,等到后头,甚至于丁都头开不开口,钱忠明又认不认罪,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而随着时间推移,当观望的人发现,这一位从前仿佛无坚不摧的钱孔目,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但他名下的田产、铺面、钱财,又是那样的丰厚、勾人时候,简直如同秃鹫见到腐肉,群扑而上,只怕慢了一步,就要被瓜分一空。

短短半个月功夫,滑州州衙里头许多官吏,有被申斥的,有停职罚俸的,有去职的,也有一道入狱的,又从下头抽调上来一批新人,不过忙乱几日,就再无那一位孔目的痕迹——连他的屋子也早腾了出来,给其余几位新来的吏员分而用之。

这日下午,当宋妙从河道上回到官驿时候,骡车一停,她刚下了车厢,就见不远处几个人或蹲或站,显然已经等了许久。

而众人见了她,俱都围了上来。

“可是宋小娘子?”

“宋娘子?”

宋妙见得面前人人眼生,先点了点头,道一声“正是”,又问道:“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站在最前头那个,也不管此处是为外头街巷,大庭广众,人来人往,却是“扑通”一声,一下子对着宋妙,跪在了地上,又伏地道:“宋小娘子,若非你好心,我那儿子眼下只怕已经冤死狱中!”

一边说,竟是要磕头。

宋妙唬了一跳,忙把人硬搀了起来,急道“使不得”,又把众人往院子里让,再问来历。

一番问答,她才晓得原来此处都是前次伙房众人报上来的冤案苦主。

有祖产被占的,有亲娘蒙冤受屈,被诬私通,最后上吊自杀,被吃了绝户的,有经营多年小铺被夺的,又被诬偷盗的,又有被诬杀人、伤人的。

急着磕头那一个,正正就是那杨家老娘——她儿子杨二郎被诬杀了姐夫,此案最后重审,却是终于落定,原来果然那少当家的被拿话一激,一时怒起,将人推搡倒地,哪里晓得那后脑勺正正磕在后头一只酒缸上头,不知为何那样运气差,又磕到了哪个位置,竟是当即丧了命。

少当家的心中害怕,等了良久,见魏杰没了气,身体还渐渐凉了,吓得不行,因怕要杀人偿命,正好那杨二郎趴在桌子上,睡得打猪鼾,鬼使神差,就生了个念头,把一应事情推到后者头上。

再后来回家一说,家里晓得这事情非同一般,忙上门找了丁都头,使了一千五百贯,又搭了一间铺子,才改了这个案子。

眼下钱忠明一倒,从前许多案子自然而然地就被翻了起来。

死者不能复生,生者洗净了冤屈,却是终于从狱中被放了出来。

宋妙听得来龙去脉,实在唏嘘,复又澄清道:“今次乃是都水监来的一众公子起头,又有衙门里头许多官差日夜辛苦审讯办案,才终于翻了案,我实在没有做什么,不过整理了大家说的话,交上去罢了。”

“没有小娘子帮着交上去,衙门里那样多的案子,未必能这么快翻到我们这一桩,更不晓得能不能分辨得出来是冤案,而今二郎在狱中吃尽苦头,幸而放出来的早,再多待些日子,只怕不用秋后,命都没了!”

一时又有旁人上来,各说各的冤屈,各道各的谢。

当日宋妙递上去二十多桩案子,重点做了陈述的足有六七桩,此时这里来了足有七八人,一面说,又有人笑,又有人哭,让她心底发酸。

一番谢完,那杨老娘当先道:“娘子正要忙,我们就不多耽搁了!”

于是众人三三两两,从边上里取出许多东西来。

有自酿的整坛酒,有自己种的菜,有自己编的筐子篮子草帽草墩子,又有自晒的菜干、自腌的菜等等,杨老娘是两匹家中自织自染的布,另又有一个,却是提了两个带盖的大竹篓子过来。

此人把竹篓子往地上一放,道:“宋小娘子,这是我老娘自养的鹅,比不得外头卖的肥,却是只只成日走路,肉不是柴肉,香得很,我也没旁的好东西送,拿几只鹅来,表表心意!”

宋妙几番推拒,众人却不肯收回。

有人道:“礼都送来了,哪里又有收回的道理!”

也有人道:“自己种的菜,才几个钱,娘子这样大的恩德,连几样小菜都不肯收,是不是看不起我,嫌我这菜上不得台面?”

众人撂了东西,仗着自己跑得了和尚又没有庙,各自使个眼色,一道转身便跑,留下一地杂七杂八的礼。

宋妙一时无法,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仿佛不久前多有得见。

而后头大饼何时见过这样场面,方才因被人晓得他是宋妙跟班,不住往他口袋里塞干果蜜饯,吓得连躲带逃,此时见人都走了,才敢上前,见得满地东西,咋舌不已,道:“娘子,这些退也不好退吧?里头那些个果子、叶菜,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

宋妙想了想,扫看一遍,复才道:“先收着吧,记一下,再算算价钱,等我托人去一趟州衙,问一问韩公子他们怎么处置。”

等到东西点完,宋妙列了礼单一张,说明东西来历,才请人跑了一趟州衙。

不多时,衙门里却是回来了一个熟悉学生,带回来一盘银块。

“韩公子说,请宋小娘子帮忙寻了对应伙房里头婶子、娘子出来,劳烦她们这两日就把钱送回——是岑通判报的私账——只说通判给的压惊钱,想必不会不收。”

宋妙上前一看,果然托盘上许多大大红包,包里装的尽是银块,每一封上头都写了名字。

那人另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单独封包来,见得左右无人,悄悄递与宋妙,道:“宋小娘子,韩公子说了,这是他同岑通判讨的,专给宋小娘子酬劳,请小娘子得空时候,安排人一道备些简单、方便吃食,衙门里头不少兄弟为了钱忠明这大案牵出来的案子,都熬好些天了,河道上也事情不停,而今苦夏,又饿,又没甚胃口。”

听得是岑德彰掏的银钱,宋妙接的无比爽快,应了是,拢了那些个封包,方才同来人道了谢。

目送对方离开,宋妙兜着银钱回屋放了,方才去得厨房。

还没进门呢,远远已是听得大饼的说话声:“都说要答谢我们宋小娘子,娘子却说,她也寻常手停口停的手艺人,不过互帮互助,没甚好谢的,就跟大家来帮她操持河道上伙房似的,唉,我听得他们说话时候已经十分难过,听得娘子这一句,那眼泪水,直直淌……”

哪怕不见其人,她也能想象到此刻其人在屋子里头手舞足蹈模样。

宋妙哭笑不得,忙进得门去,叫一声“大饼”,又笑道:“怎的这样夸大,跟说书似的!”

“大饼也没瞎说嘛!我方才路过,也听他们说话来着,唉,幸而得了你们帮忙,总算脱了身!”却是那张公厨悄悄背过半身,把眼睛里头泪水胡乱一把擦。

等他擦完,复又转过来,装作无事人模样,指着地上许多东西,问道:“这许多菜就罢了,几只鹅怎的办?”

宋妙低头去看,就见四只鹅头从那竹篓盖子钻出来,转着脑袋,嘎嘎嘎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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