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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张师傅的鼾声再次均匀地响起,握着他的手也无力地滑落,他才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挂回原处。

“原来是梦话……” 陈文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暗自庆幸,觉得自己的行动依旧神不知鬼不觉。

听着张师傅富有节奏的鼾声,开始盘算下一次行动。

他却没看见,背对着他的张师傅,在黑暗中悄悄睁开了眼睛,嘴角掠过一丝了然的笑。

第二天一早,张师傅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吆喝着陈文去干活。

“小陈啊,昨晚睡得咋样?我这老毛病,一喝酒就打呼噜,没吵着你吧?”张师傅一边卷烟,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

陈文心里有鬼,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师傅您睡得沉,我也一觉到天亮。”

“那就好。”

张师傅点燃卷烟,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看着远处预处理车间的方向,意有所指地说:

“这人啊,就跟咱厂里处理药材一样,火候不到,急不得,火候过了,又容易糊。”

陈文听得心里直打鼓,只能含糊地应着。

张师傅那看似随意的几句话,让他一连几天都心神不宁,干活时也难免有些恍惚。

他暗自观察张师傅,却发现老头儿依旧是一副乐呵呵,啥也没放在心上的模样,该使唤他时绝不含糊,该抽烟休息时也绝不少抽一口。

然而,张师傅私下里,却揣着那点怀疑,找到了老包。

张师傅嘬了口烟嘴:“老包,那个叫陈文的小子,留不住啊,心思飘在别处,看预处理车间的眼神,跟黄鼠狼看鸡似的,不太对劲,你们得空,给查查他底子?”

老包点点头:“成,我让周放那小子去摸摸底,他脑子活,门路也多。”

周放在穗城待了这些年,也算是有些人脉了。

几天后,周放拿着一份简单的调查报告找到了老包和孙向前。

“这个陈文,背景确实不简单,他在新加坡留学时的导师,叫松本裕一,是个岛国人。”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孙向前皱紧了眉头:“日本人?绕这么大圈子?先派专家团明着参观,不行就派人混进来?”

“看来,怀特博士他们回去之后,并没死心,或者说,他们背后的资本没死心,明着要不来,就想着暗度陈仓了。”

“那现在咋办?”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青阳?”

他们已经习惯了,遇事不决,就打电话问他,让他做决策。

陆青阳此时在学校,又被喊去接电话。

听了经过之后,他淡定的说道:“别急,他们想要秘方,咱们就给他们准备一份,来个瓮中抓鳖。”

几天后的深夜,万籁俱寂。

陈文凭借连日来的表现和偷偷观察,终于摸清了另一位技术员放钥匙的习惯。

他找准时机,成功地用自制的蜡模钥匙,配合从张师傅那里偷拓的钥匙模。

这一切进行的异常的顺利,让他不由觉得太过简单了一些。

第一次,真正打开了那扇需要两把钥匙才能开启的内门。

里面没有他想象中高精尖的仪器,反而更像一个老药工的作坊。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复杂的药香。

借着微弱的手电光,他看见工作台上放着一本用牛皮纸精心包裹的册子。

陈文激动得手都在发抖,迫不及待地翻开。

里面是工整的手写体,详细记录着各种药材的配伍、蒸晒火候、萃取时机……

“总算…总算到手了!”他喃喃自语,赶紧拿出微型相机,一页一页地拍摄。

就在他拍到最后几页,

“啪!”

车间里所有的灯瞬间大亮,刺眼的白光让他无所遁形。

孙向前以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表情的张师傅,一起从门口走了进来。

张师傅手里还拎着那串钥匙,叮当作响。

“这大半夜的,你是怎么进来的?进来做些什么?”

陈文脸色惨白,手里的相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孙向前走过去,捡起相机,又拿起那本《核心纪要》,随手翻到最后一页,念出那段:“……切记,催化酶活性需以诚心维护,歪门邪道,如同水中捞月,终是徒劳——与窃密者共勉。”

这赫然是刚刚写上去不久的墨迹。

陈文瞬间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别人的算计里。

老包一挥手,两名保卫科干事上前架住了瘫软的陈文。

张师傅走到他面前,叹了口气:“小陈啊,早就跟你说过,火候不到,急不得,你这火候……不仅没到,还走歪了道啊。”

“按规矩,这事儿得上报,后面怎么处理,得看上面的意思,不过人赃并获,够他喝一壶的。”

孙前进点点头,神色恢复了严肃:“嗯,程序必须走,这事儿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咱们这药,现在是真成了香饽饽,什么牛鬼蛇神都招来了,保卫工作,还得再加强。”

几天后,处理意见下来了。

考虑到此事涉及境外势力窃取我国有企业核心机密,性质恶劣,陈文被正式移交给公安依法处理。

同时,上级部门也借此机会,通过特定渠道向相关方面表达了严正立场,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间谍风波像一阵急雨,来得猛,去得也快。

厂区恢复了往日的忙碌,机器轰鸣依旧,但老包心里清楚,水面下的暗涌从未停止。

果然,陆青阳又打来了电话。

“光靠锁头和规矩,防君子不防小人,陈文能摸进来,难保不会有张王李赵文,咱们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你的意思是?”

“上马闭环生产,把药材预处理、萃取、浓缩这几个核心环节,全部用管道和密封设备连起来,中间环节不落地,全程自动化控制,工人只在终端监控仪表参数,这样一来,除了我和核心研发组的几个人,谁也接触不到完整的工艺流程。”

老包听得眼睛发亮,这法子听起来就牢靠。

可随即又犯了难:“青阳,这想法好是好,可那些自动控制的阀门,精密的传感器,咱们这也没有啊。”

“没有咱们就想办法造出来,放心好了。”

听着陆青阳肯定的语气,老包这才放心。

他保证的事情,基本都能做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

没几天,周放拿着一封刚到的国际信件和一份文件,脸色不太好看地走了进来。

他把文件摊在桌上,“怀特博士所在的实验室,联合了几家国际药企,抢先在他们主要市场注册了类似用途药物的专利基础框架,虽然我们的配方和工艺完全不同,但他们这个专利范围写得很宽泛,将来我们的药如果想出口,很可能被他们用专利壁垒卡脖子。”

“还有,我们一直合作的那家云贵特产药材供应商刚来的信,说有人出高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要包圆他们未来两年产的几种特定品质的三七和天麻,十有八九跟怀特他们脱不了干系,这是要在源头上给我们断炊啊!”

技术封锁、专利陷阱、原材料围剿……对手的组合拳一招狠过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