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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魏玺烟轻轻点头,“鱼片清爽,粳米软烂,吃起来倒是香浓。”

“当真?!”

“那是自然。皇姊何时骗过尔?”

魏华蓁:“多谢皇姊!”

“莫提谢不谢的。对了,听闻陛下允尔出宫开府,皇姊还未庆贺于尔呢。”

魏华蓁没有说话,只是弯眉浅笑。

“还有,上次那名护卫,不知昭澜用起来可趁手?此次开府别居,尔正好可让他在府中做一个车骑尉。”

魏华蓁:“昭澜上次忘记问皇姊,不知那裴霁是何出身,有何来历?”

“哦,他是本宫从虞府护卫中挑出来的,听说是将士遗孤,家世清白,昭澜大可放心。”

“原来如此。”

魏华蓁心下了然。

难怪那人总是一副冷寒模样,原来是随了他从前的主子——虞大将军。

说起虞将军,这世上除了阿烟皇姊,怕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将其收服。

还是皇姊厉害。

“如何?那裴霁用起来可还乖顺?”

“乖顺倒是乖顺,只是……性子随了虞大将军。”

魏玺烟不由得轻笑出声:“可是他惹昭澜不高兴了?”

“那倒不曾。只不过……”魏华蓁不禁面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昭澜欲命他做近前侍卫,他却如何都不肯。”

“哈哈哈。”魏玺烟笑得乐不可支。

“皇姊!”魏华蓁顿觉羞恼,捏紧了衣袖。

“好了,好了,皇姊不笑了。”

魏玺烟收起了放诞的笑容,语气肃然地问:

“昭澜喜欢他?”

魏华蓁:“我……我也不知。”只是,她似乎很喜欢有他在身边保护的感觉。

身为公主,之前她身边亦有许多护卫。然仅有裴霁能令她如此。

一旁的魏玺烟暗暗弯起唇角。

前些日子,她之所以选择裴霁给昭澜送过去,就是瞧着那少年的面庞最为清秀,身形如松。没想到如今倒果真入了昭澜的眼。

不过昭澜也的确到了该成婚的年纪。

嗯……

可一想到此前敦诚伯府的腌臜事,还是莫要心急为好。

不嫁便罢,若是昭澜能寻到自己真心喜欢的男子,也算是一桩幸事。

要知道,这世间多的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怨偶夫妻。

“殿下,暗使来报!”

此时,忽然有一黑衣人快步走入内室,附耳对魏玺烟说道。

魏华蓁看在眼里,知晓她必有要事,遂极有眼色地说自己要回去了。

“皇姊,我这便回去了,恰好去瞧瞧皇兄所赐的府邸。”

“去吧。听说那园子是前朝太妃所居,其中草木繁花,假山奇石,无一不有。陛下疼尔,方赐下这座府宅。”

“是,昭澜告退。”

——魏华蓁走后,魏玺烟遣走身边的闲杂人等,开始听暗使回禀。

“可是本宫要尔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启禀殿下,属下查到昀州府库财帑的账目与上交朝廷的岁贡果然不相符合。”

“这其中差了多少?”

“约摸,十五万贯。”

“尔,没有算错?”

“属下不敢!”

那黑衣人语气笃定地垂首回答。

十五万贯?

一贯是一千文钱,十五万贯就是一万万又五千万钱。

饶是魏玺烟不精通算数,也知晓这十五万贯是何等的庞大。

一个小小的昀州,竟能隐匿如此之多的财帑,当真可恶!

十五万贯钱,若是作为军饷,可支持容家军将士差不多一年的花销。若是用于百姓,那更是不计其数。

“可曾查到这些钱财都被流向了何处?”

“属下无能,此时还未清晰。”

“查!给本宫彻彻底底地查!若是寻不到这十五万贯的下落,尔也不必再来见吾!”

“是!属下遵命!”

……

暗使去后良久,魏玺烟犹自心惊。

十五万贯钱,仅一年之中便贪下如此数额的贡赋,也难怪他们前世会在三年后起兵造反。

昀州是铁矿采源重地,他们倒是会挑肉啊。

如今既提早知晓内情,就该先下手为强,打贼人一个措手不及。

魏玺烟这般想着,亦很快这般做了。

她提笔写了一封密信,让身边的心腹内官悄悄入宫,将其呈给了皇帝。

夤夜时分,魏延鋆尚伏于案前批阅奏章。

他看完暗使送来的密信,面色瞬间凝重;极力控制之下,才没有将手中的卷册扔出去。

少年君王看到密信中的字迹,显然震怒。

好好的一个昀州,被那群叛臣搅和得乌烟瘴气!简直是,动摇国朝根基!

为今之计,只有抓住他们的尾巴,连根拔出,否则,后患无穷。

皇帝沉思良久,才提笔给魏玺烟回信。

——

暗朝司至如今吸纳了不少新旧人才,魏玺烟派去昀州调查的暗使皆是其中精锐。

很快,她便瞧见了那十五万贯钱的后续。

同她预料之中的所差无几。

其中五万贯首先被昀州太守高怀亮收入囊中,第二批五万贯则是被高怀亮送给了三州巡史戚鸿轩;而至于那剩下的五万贯,莫名被充作了朝廷的赈灾款项。

这五万贯是充作了赈灾款,那原本的赈灾款又去了何处?

“这群中饱私囊的蠹虫!”

魏玺烟不禁出口怒骂。

“殿下息怒,当心别气坏了身子。”一旁的沐月和采星赶忙奉上杯碗。

如今证据确凿,只差朝廷一声令下。

——可此事背后,并不是那般简单。若走漏了半点风声,所有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不论是她、或是陛下,皆不能保证抓住高怀亮之后不会惊动那背后之人。

还有西境被打散的鸦羽军残部,至今不知躲到了何处。

假使他们同昀州有什么联系,则帝京危矣。

“殿下,圣上有信。”

“呈上来!”

“是!”

魏玺烟打开帛书,只见其上墨迹数行。

女子看了片刻,随后将帛书于火上点燃,那帛书俶尔间化为烟灰齑粉。

皇帝在信中说,要与那些蠹虫,下一场大棋。

只是,好棋局,少不了要舍得下重注。

魏玺烟弯唇,嗓音轻远地说道:

“既如此,阿姊甘当陛下的棋子,只愿陛下莫令我等失望。”,“沐月。”

“奴婢在。”

“遣人去问问,将军在校场,今夜可回府歇息了?”

“是,奴婢这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