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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逸霄 > 第484集:文化申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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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龙出海:一场跨越国界的非遗申遗之路

申报材料第七次被退回时,林砚的指尖在“证据链需补充跨国传承实证”那行字上反复摩挲,纸上的墨迹被指腹蹭得发毛。窗外,双生谷的糖枫正落着今年最后一场叶,金黄的碎屑飘进窗棂,落在摊开的清代《糖作谱》复印件上,像极了糖龙熬制时溅出的糖霜。

“光靠国内的史料和传承人口述还不够。”非遗申报专家周教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人类非遗讲究‘共享性’,得让评审看到这门技艺早已跨越国界,在不同文化里扎了根。”

林砚是糖龙技艺第七代传承人,三个月前接下申遗重任时,她以为整理好百年史料、录完十多位传承人的影像就足够。可现实给了她一记重击——前六次申报材料均因“跨国影响力证据不足”被打回,眼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申报窗口期只剩半年,她急得嘴上起了燎泡。

“或许,我们该找海外的人帮忙。”助手小苏抱着一摞海外来信推门进来,信纸上印着不同国家的邮票,“这是近五年海外糖艺爱好者寄来的信,有人说在当地见过类似糖龙的技艺。”

林砚拆开最厚的一封,信是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一位糖艺师写的,署名“马可”。信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位华人老人正在制作一条盘旋的糖龙,周围围满了金发碧眼的孩子。马可在信中说,这位老人是他的师父,上世纪八十年代从中国广东移民到意大利,教他做“中国龙糖”时,总说“这手艺要让全世界知道”。

“广东?”林砚猛地想起,师父曾提过,上世纪确实有位师叔去了意大利,后来断了联系。她立刻让小苏联系马可,三天后,视频电话里出现了一位高鼻梁、深眼眶的中年男人,手里捧着一条用琥珀色糖料做的龙,龙身刻着意大利传统花纹,龙首却保留着中式的威严。

“这是我按照师父教的方法做的‘中西合璧糖龙’。”马可举起糖龙,镜头里的糖料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师父说,他离开中国时,带了一本手写的《糖龙制作要诀》,现在这本册子还在我手里,上面有很多他标注的海外适配技巧,比如用当地的柑橘糖代替麦芽糖。”

林砚的心猛地一跳——这本《糖龙制作要诀》,很可能就是缺失的跨国传承证据。她立刻协调团队,为马可办理了来华签证。半个月后,马可带着那本蓝布封皮的册子出现在双生谷,册子的纸页已经发脆,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最后一页还画着一条简易的糖龙,旁边写着“1985年于佛罗伦萨,教马可作此龙,望他不忘本源”。

“这还不够。”周教授翻完册子后说,“还需要更多国家的证据,最好能找到研究者的学术支持,证明糖龙技艺对海外糖艺的影响。”

林砚想到了巴黎高等文化遗产学院的艾米丽教授,她曾在两年前的国际糖艺论坛上发表过关于“东方糖艺对欧洲的影响”的论文。林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发去邮件,没想到第二天就收到了回复,艾米丽在邮件里说:“我研究欧洲糖艺史时,发现19世纪末巴黎世博会曾展出过中国糖龙,当时的报纸称其‘用糖塑造的东方神话’,这或许能作为早期跨国传播的证据。”

艾米丽还主动提出,愿意协助整理欧洲各国博物馆收藏的糖龙相关文物资料。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陆续发来二十多份资料:英国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藏的1902年中国糖龙模型照片、法国国家图书馆保存的19世纪欧洲糖艺师临摹的糖龙图纸、德国某私人收藏家捐赠的民国时期“出口糖龙”广告画……每一份资料都标注着明确的时间和来源,像一块块拼图,逐渐拼凑出糖龙技艺跨越国界的轨迹。

就在林砚以为证据链即将完整时,新的问题出现了——申报材料需要海外传承人的亲笔证词,证明他们的技艺确实源自中国糖龙。除了马可,林砚一时找不到其他海外传承人。

“我或许能帮上忙。”一天,林砚接到一个来自马来西亚吉隆坡的电话,对方是华人糖艺师陈福生。他在网上看到糖龙申遗的消息,主动联系林砚:“我祖父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从福建泉州去马来西亚的,他教当地人做糖龙时,还融入了马来传统的花卉图案,现在马来西亚的华人社区,每年春节都会做糖龙祈福。”

陈福生不仅提供了自己家族三代传承的照片和视频,还联系了新加坡、泰国的几位华人糖艺师,他们纷纷录制证词,讲述糖龙技艺在东南亚的传承故事。其中,泰国糖艺师李娜的证词让林砚格外动容:“我不是华人,但我师父是中国糖龙传承人,她告诉我,糖龙不只是华人的技艺,是能让不同文化的人感受到吉祥与温暖的艺术。”

随着跨国证据越来越丰富,林砚的团队开始撰写最终版申报材料。他们将史料分为“早期传播(19世纪末-20世纪中期)”“中期传承(20世纪中期-21世纪初)”“当代发展(21世纪初至今)”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附上海外文物照片、传承人口述视频、研究者学术论文作为支撑。马可捐赠的《糖龙制作要诀》被扫描成高清图片,艾米丽整理的欧洲博物馆资料被制成时间轴,陈福生等人的证词被翻译成联合国官方语言,一一归档。

提交材料的前一天,林砚和团队熬了一整夜,最后检查时,小苏突然说:“要不要加一段海外爱好者的创作视频?我之前收到过美国一个中学生的邮件,她用糖做了一条‘宇航员糖龙’,说想让糖龙‘飞向太空’。”

林砚点头同意。当那段充满童趣的视频被加入材料时,她忽然明白,糖龙申遗不只是为了一份“身份认证”,更是为了让这门技艺被更多人看见——它可以是清代匠人手里的传统纹样,也可以是意大利糖艺师笔下的中西合璧,还可以是美国中学生想象中的太空探索。

申报材料提交后的三个月里,林砚每天都在等待消息。直到某天清晨,她接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邮件,邮件里写着:“经评审,糖龙技艺符合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标准,尤其认可其跨国传承的多样性与共享性,正式列入名录。”

消息传来时,双生谷的糖枫正抽出新芽。林砚拨通了马可、艾米丽、陈福生的视频电话,屏幕里,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人笑着举杯,马可手里捧着新做的糖龙,艾米丽展示着刚整理好的欧洲糖龙研究专着,陈福生身后,马来西亚华人社区的孩子们正举着小糖龙欢呼。

“这不是结束,是开始。”林砚看着屏幕里的人们说,“从今天起,糖龙不只是中国的技艺,是世界的文化遗产,是不同文化交流的纽带。”

那天下午,林砚带着团队在双生谷的糖龙展馆里,为新展出的“跨国传承展区”揭幕。展区中央,一条由多国糖艺师共同制作的糖龙静静陈列:龙首是中式的威严,龙身刻着意大利花纹、马来花卉、泰国图腾,龙尾缀着美国孩子画的太空元素。阳光透过玻璃展柜洒在糖龙上,折射出五彩的光,像极了不同文化交融时绽放的火花。

揭幕仪式结束后,林砚收到了艾米丽的邮件,附件是一张照片:巴黎高等文化遗产学院的学生们围着一条糖龙,正在听教授讲解它的历史。邮件末尾写着:“你看,糖龙已经在海外扎根,它会像糖枫的种子一样,飘向更多地方,长出新的枝芽。”

林砚抬头望向窗外,双生谷的风正吹过糖枫林,带着糖的甜香。她知道,这条跨越国界的糖龙,终将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续写属于它的传承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