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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若斯眼尾的笑意还未完全漾开,抬眸间却被寒风吹散,收敛得干干净净。

港口空旷,他身后,黑压压的甲士阵列森严,甲胄相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盛若斯的手重重按在腰间泛着幽光的长枪上,声线冷硬:

“沈知,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海域尽头,残阳正奋力将天际与海水熔铸成一片金蓝交界。

一道颀长的身影,踏着翻涌不休的怒涛,缓步而来。

狂暴的海风撕扯着玄色的衣袂,他却始终如履平地,连鞋底都未沾湿半分海水。

沈知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声浪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随意:

“想来,便来了。”

“猖狂!”盛若斯掌心青筋暴起,体内压抑的灵力轰然爆发。

长枪枪尾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坚硬的礁岩地面。

“咔嚓!”

地面蛛网般裂开,枪尖迸射出的凌厉灵力凝实如匹练,卷起碎石沙砾,化作一道咆哮的土龙,直扑沈知面门!

他身后严阵以待的甲士阵列,在这股狂暴气劲的余波下,竟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只见沈知神情不变,指尖轻抬。

那道来势汹汹的气浪,竟在触碰到他衣角前,无声无息湮灭,消散于海风之中。

这崩解之势甚至逆溯而上,波及到了盛若斯手中紧握的长枪本体!

“咔嚓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柄上品长枪,竟在他手中寸寸碎裂,化作齑粉,自指缝间簌簌滑落。

沈知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我说过,我想来,便来。”

盛若斯瞳孔骤缩,死死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额角青筋剧烈跳动,一股被彻底轻视玩弄的暴怒直冲顶门:

“好一个‘想来便来’!我北域如今已对外开放,但凡交了保证金便可入内。你沈知堂堂圣灵学院首席,为何偏要踩碎规矩?当真欺我北域无人治你?!”

话音未落,腰间另一柄长枪已被握住,枪尖直指沈知眉心:

“既如此——便战!”

“有没有种可能……”沈知负手而立,面对那近在咫尺、吞吐寒芒的枪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轻慢:

“是你们煌颐城索要的那笔‘天价保证金’,我给不起。”

疾刺的长枪骤然僵在半空,凌厉的气势都为之一滞,盛若斯眼底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

“给不起?你?”

目光钉在沈知那张从容得近乎淡漠的脸上,他试图找出丝毫戏谑或谎言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盛若斯喉结滚动,轻咳两声,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即便如此,也不能成为你无视规矩、擅闯北域的借口。”

“盛若斯。”沈知的声音转冷。

四周呼啸的海风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喉咙,骤然凝固,连翻腾拍岸的浪花都诡异地悬停在半空,如同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港口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寂静。

“我不是来与你做口舌之争的。”

“你们北域突然对外开放,不过是因煌颐城赖以生存的灵脉即将枯竭,想看看外界是否也遭此劫数罢了。”

望着盛若斯骤变的脸色,沈知轻笑一声,“可惜啊,如今外界灵脉依旧蓬勃,唯有你们……”

“住口!”盛若斯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煌颐城灵脉枯竭一事,本是北域最大的隐痛,如今被沈知毫不掩饰、轻描淡写地揭开,如在伤口上撒盐也不为过!

沈知却对他的滔天怒火视若无睹,声音平稳地继续道:

“天道循环,枯荣有数。

旧灵脉衰微断绝之日,往往便是新灵脉蕴生破土之时。

不得不说,你们煌颐城运气真的很好,不过……运气这东西,向来只垂青能守住福泽的人。”

盛若斯指节攥得泛白,青筋顺着小臂暴起:“沈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知摊开掌心,任由海风卷着细碎的浪花扑在掌纹间:

“很简单,新生的灵脉如天地至宝,其伴生的灵石矿脉、灵植、灵果、秘宝必丰沛无比。

这泼天的富贵,你们煌颐城眼下自顾不暇,守得住吗?守不住,自会有饿狼环伺。

我圣灵学院,不过是顺应天时,前来分一杯羹罢了。”

盛若斯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晃,脸上血色褪尽。

他想起了灵脉初显衰弱征兆时,煌颐城刚试探性开放,圣灵学院就曾派人踏入裂天山脉,深入那片死亡禁地后失去踪迹,至今生死未卜。

“就凭那几个人?怕是早就葬身沼泽了吧。”

沈知却缓缓摇头。

刹那间,盛若斯神情微怔。

他想起来了,就在前几日,护城卫厉离上报,又有数名实力诡异、行踪莫测的“偷渡者”潜入裂天山脉。

那几个将厉离耍的团团转的偷渡者,竟也是圣灵学院的人!?

“轰隆——!!”

天际毫无征兆地炸开一声惊雷般的恐怖轰鸣!

一股属于元婴期灵师全力催动的浩瀚攻击,化作一片翻涌着电闪雷鸣的乌云,朝着海面上负手而立的沈知狠狠镇落!

盛若斯猛地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他方才所有的愤怒、质问、虚与委蛇,强压的屈辱,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要能在此击杀沈知,那潜入裂天山脉的六个偷渡者,也不足为惧了,他会亲自去抓!

刺目的毁灭光团,蕴含着元婴灵师毕生修为的精华,如同陨星坠海,狠狠砸落在沈知立足的海域!

仿佛巨神擂鼓,整个海面被硬生生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凹陷!

数十丈高的水墙裹着被震死的鱼虾海兽冲天而起,又轰然砸落,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狂暴的冲击波席卷整个港口,礁石崩裂,修为稍弱的甲士被震得东倒西歪。

短暂的死寂后,盛若斯身后的人群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狂喜欢呼:

“打中了!”

然而,下一刻,欢呼声戛然而止。

翻腾的海水被抚平,狂暴的巨浪迅速平息。

那被轰出的深海巨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四周汹涌的海水疯狂填充、愈合。

无数被震毙的海兽翻着惨白的肚皮,密密麻麻地漂浮在恢复平静的海面上。

而在那渐渐平复的海面中心,沈知依旧负手而立,玄色衣袍甚至未沾半点水渍,唯有指尖随意地拂去了肩头被溅上的一颗微小水珠。

“现在……”

沈知缓缓抬眸,目光平静无波,扫过盛若斯那张因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而彻底僵硬的脸庞:

“可以好好聊聊灵脉与合作之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