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弥察觉到陈蒨面上那滔天的暴怒竟如退潮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带着几分探究的玩味。他心头猛地一跳,随即趋步上前半步,躬身拱手,声音里藏着难掩的急切:
“陛下,此女言辞虽桀骜,透着股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礼,可细品之下,倒藏着几分未经雕琢的稚拙坦诚。”
说到此处,顾弥刻意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往崔绍芸立着的方向扫过,直到那眼神里的暗示明晃晃落进陈蒨眼里,才缓声继续道:
“不似有些人,惯会揣着心思趋炎附势,把油滑当聪慧。再者,她敢在陛下跟前说真话,这份不怕触怒龙颜的胆气,便是遍数天下,也难寻第二人。
陛下何不破例留她一次?说不定这丫头的性子,恰合了陛下的心意呢?”
话落,陈蒨脸上依旧是那副看玩物般的淡漠神情,打量着殿中那三个一眼看去,就像是刚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的神经病。
而张茹早已按捺不住,耐心被磨得一干二净。她往前快步走了两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指着陈蒨质问道:
“陈蒨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玩什么欲擒故纵钓我注意力?真当自己是块香饽饽了?我跟你说,今儿个我给你脸,才给你这一次废后的机会,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你以为离了你,我还找不着下家?识相点就顺着台阶下,不然这天下的皇帝是谁可还不好说呢!”
“那朕要是不要这个脸呢?你个婊子养的还想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偷拍个小视频,在编一个小作文,然后给朕挂到网上?”
陈蒨这话一出口,虽在旁人听了并没什么的,可落到张茹耳中,却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她先前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竟瞬间散了大半,连挺直的脊背都悄悄垮了几分。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朕是大魏天子陈蒨,你来此之前,不就已经知道朕是什么人了吗,怎么还明知故问呀?”
看着陈蒨面上讥讽的表情,张茹那久不使用的猪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猛地往后踉跄了两步,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声音发抖,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慌道: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你跟我一样……你也是……”
话没说完,她的牙齿已经开始不受控地打颤,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仿佛瞬间撞破了最可怕的秘密。
“不能杀我……我可是大女主……对大女主,纵使你是天子,也要讲规矩,不能随便杀人,尤其是我这样的大女主!”
“规矩?”这两个字刚落,不仅陈蒨眉梢染了丝讥诮,连身旁的崔绍芸、崔绍谦等人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萧然强压着笑意上前两步,抬脚便踹在张茹腿弯处。那力道虽说不大,却足够让她膝盖一软,差点跪伏在地。
“在大魏境内,御座之上的天子就是规矩!陛下哪怕是一丝情绪的流露,都是整个帝国的最高旨意!”
顾弥这才刚刚察觉到,自己这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了不说,还把皇后给得罪死了。此刻的他恶狠狠地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张茹,想死的心都有了。
“顾弥呀顾弥,你丫还真他妈是一条傻狗,蠢得就好像你妈再生完你后,把孩子扔了,给胎盘养大了,朕给你这活命机会,你也是不顶用啊!”
陈蒨那满含杀气的话语刚落,顾弥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腿一软便直挺挺地跪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凉的地面,脑袋“咚咚”地往青砖上磕,嘴里不停念叨着“陛下饶命”的话,额头很快就渗出血迹。
陈蒨瞥了眼他这副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声冷笑溢出唇间,随即懒得再看,直接转头对张栎问道:
“张栎,江南各郡的回信到了吗?他们那边,事情办得如何?”
“回禀陛下,已全部按照您的吩咐,解决干净了。眼下这建康城中就算是血流成河,也不会波及到地方的!”
“那朕就放心了,把这俩老东西带出去,族灭!至于地上躺着的那位嘛……效赵倾然旧例处理!”
随着陈蒨话音落下,殿内甲士便如离弦之箭般上前,大手刚要扣住三人臂膀,张茹却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猫,一边尖声大叫,一边对着殿内所有人开始无差别哈气起来。
“啊——别碰我——你们这群下头男!我要告你们骚扰,再给你们挂到小红猪上网暴你们,让你们社会性死亡!还有你陈蒨,你不得好死!像你这种不遵守规矩的下头男,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听着这谩骂,陈蒨非但没恼,反倒来了兴致,慢悠悠从御座上站起身。他眼尾扫过一旁气得浑身发颤的崔绍芸,伸手将人稳稳搂进怀中,指尖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待哄好了自己的小丫头后,他这才转回头看向张茹,语调漫不经心,却带着刺骨的冷意。
“就算朕按魏律来,也一样能弄死你这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就比如说——大不敬!”
说罢,陈蒨便不再看殿中闹剧,手臂紧了紧怀中的崔绍芸,转身便朝后方寝殿走去。
“张栎,现在就动手吧,我希望明天一早就能看见地上那个蠢猪像个稻草人一样,被插进木桩里。”
“请陛下与皇后放心,臣一定让这张女郎度过永生难忘的一夜。”
等陈蒨和崔绍芸回寝殿休息后,张茹便像一摊烂泥般,被张栎带人拖到地牢内,当她看见那根沾着上一个受刑者干涸血渍的橡木桩时,裤裆瞬间洇出腥臭的湿痕,忽地开始挣扎起来。
张栎向来是平等的对待每一个陈蒨不待见的人,对张茹自然是也不例外。只见他身形微顿,随即飞起一脚,精准落在张茹的脖颈上。
瞬间,张茹就像条断了脊梁的野狗般瘫在青石地上,再无挣扎的能力。她那张敷着厚粉的脸此刻糊满鼻涕眼泪,在眼角拖出两道污黑的痕迹来。
“饶…饶命…”
张栎冷眼在旁看着,不以为意地朝旁边的甲士们吩咐道:
“行刑!”
当削尖的木桩抵住肛口时,张茹发出杀猪般的嚎哭。
第一锤落下时,木桩刺破皮肤的噗嗤声混着张茹的尖叫同时炸开。她那丑恶的嘴脸瞬间扭曲成恶鬼状,嘴咧到耳根,涎水混着血丝从嘴角瀑布般垂落。
第二锤接踵而至,能清晰听见脊椎骨碎裂的咔吧声,她像条被钉住的蚯蚓般剧烈抽搐,发髻散成乱草。
……
第五锤砸下时,木桩已经贯穿腹腔。张茹的惨叫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她浮肿的眼皮疯狂跳动。
而刑吏则在此时故意放慢速度,开始轻轻旋转起木桩。张茹突然翻着白眼狂吐起来,晚饭混着血块喷了满胸。
随着木桩从肩胛骨穿出,张茹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挂在刑架上。她涂着丹蔻的手指还在神经质地抽搐,被血染红的嘴唇开合着似乎想求饶,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