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低成本在前,想打价格战,她是最不怕的。
何况有着仲家茶楼在,珍珠饮的名声早已传得人尽皆知。
同样的价格,普通人是更愿意去买听都没听过的牌子,还是早有耳闻名声不错的牌子显而易见。
要是对面真的觉得把人挖走、在对面开同类店铺打价格战,就能赢过她,纯粹是在做梦。
毕竟就是再把价格往下压一半,她仍旧有利润可挣,而同等价格下,对方却得亏钱。
她让刘茂去打听了一下,对面那家店铺还不是被买下,只是暂时租了一个月。
是觉得一个月就能熬死珍珠饮还是手里的钱不够呢?
桑榆在短暂思索过后,索性直接托人去给陈康带话,让他帮忙去问问桑永年,桑家近期有没有几百两的大额支出。
有着人脉资源不利用,反而自己在这里瞎猜八猜的,那不是独立自强而是傻子。
在和桑永年达成合作关系后,她们在某些方面已然属于同盟,既然是同盟,回答一点她的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自然不在话下。
负责管理桑家钱财的桑永年轻松就找出几处大额支出,除去桑永丰那边惯常的开销外,他的那位大嫂本月多出一笔五百两的支出。
至此,桑榆才明白过来,合着还不是桑永丰对她下手,而只是那位看她不顺眼的桑安竹堂姐。
难怪只租了一个月,想来既是手中可以支配的钱不够充足,也是看不起她,觉得一个月的价格战过后她定然支撑不下去。
心里有底后,桑榆甚至还有闲心要上一杯自家店里出品的珍珠奶茶,遥遥对着对面翡翠饮的招牌敬上一杯。
“那就看一月之后,究竟是谁灰溜溜地离开。”
店里的人事变动很大,好在桑榆事前有过言语,刘茂私底下也开始提前接触新人并培训起来。
前面负责点单、上菜的五人全都跑路,宁可不要当月的工钱也要立马离开。
而后厨里倒是留下来一个,有点出乎桑榆的预料。
“大壮?你……怎么没走?”
店里员工跑了大半,她索性让刘茂关门今日暂停营业,跑到后院坐下与留下那人谈心。
她本以为会是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小桃留下,却没想是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大壮。
大壮憨笑着挠挠头:“俺娘说,多亏东家您不嫌弃,收下俺这个笨人做工,俺愿意跟着东家干一辈子。”
他性子憨厚,不会说什么好话,在前一家甜饮店的时候就被店里伙计组成的小团体隐隐排斥在外。
后面东家觉得店里人多想辞退两人的时候,他就当仁不让地被推选出来。
来到珍珠饮后,他本以为自己依旧会被排斥被驱逐,却没想到不论是掌柜还是东家都对他们一视同仁,还时不时地教他新手艺、识字。
他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人要知恩图报。
东家和掌柜对他有恩,对面明显是故意挖走他们针对东家,他不能因为一时的高薪就舍弃这边,要跟东家共患难。
听完他的话,桑榆沉默半晌,最后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大壮,好好干,我保证以后你能挣到的钱,比那边开给你的,要多得多。”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些许小事,也会被人牢牢记在心里且傻乎乎地想要用这种笨法子报答自己。
不管他是傻人有傻福还是一根筋,在这种危难关头,他既然愿意留下,桑榆就会承他这份情,日后必然不会亏待了他。
桑榆最初以为桑安竹会沉住气,等珍珠饮看着快经营不下去的时候,再猛地跳出来对她耀武扬威炫耀翡翠饮是她开的店。
然而店里的伙计刚被挖走,自己店铺关门还不过半日,次日一早桑安竹便领着一大帮人上门炫耀。
桑安竹在珍珠饮的门口往内扫视一圈,颇为嫌弃地啧了两声,而后便笑吟吟地开口。
“呵,贱胚子就是贱胚子,总归是上不得台面。本小姐不过略施小计,你就众叛亲离。若是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本小姐或许还能看在同姓的份上饶你一马。”
桑榆站在店内,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表演,等她说完以后才淡然说话。
“你说完了?说完了麻烦赶紧走,不要挡着我们做生意。”
要是她真的相信桑安竹的话跪下来求饶,迎来的绝不会是什么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只会是变本加厉的迫害。
毕竟人家最初的目的就是搞垮她的珍珠饮,在这个目标达成之前,其他的一切不过都是嘴上说说而已,谁真信谁傻。
“小贱人你倒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哼,等你这家店开不下去,我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嘴硬。”
桑安竹气势汹汹的来,气势汹汹的走,只留下一句狠话。
转回头她就把翡翠饮里的饮品价格统一降低了五文,势必要在最短时间内逼死珍珠饮。
桑榆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后厨那边刘茂暂时顶上,前面点单的人经过临时培训已经可以上岗。
明明昨日桑安竹才花高价挖走店里的伙计,这边第二日却又一切如常,继续营业开店,气得她撕碎了两条手帕。
翡翠饮降价,珍珠饮自然不能什么措施都不做,桑榆正好趁着推广外卖的间隙重新搞起买二赠一的活动。
得知叫外卖只需多付三文钱的配送费,就能花同样的价格拿到三杯奶茶,一时间外卖甚是火爆。
经过整改之后的仲家茶楼,下午时分的客人比起早上要少上许多。
搬进库房里的桌子又重新放回了原位,最多就是拼桌,不至于再出现之前那种人挨人的场面。
舒适度大大提升的同时,看客们看着台上时不时嘬一口奶茶的说书先生,也跟着点起奶茶来。
有着之前给青寰街送外卖不收外卖费的先例,此时再额外收钱就显得有点抠门。
于是桑榆索性便自己拎着两个大食盒去送,倒也顺便挣了点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