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家诸皇子春风得意,带心腹人马去封地就藩。
离城时,为表达对萧家皇室的敬意,太师杨镇亲率雒京六品以上文武官员都去欢送。
城门口旌旗招展,刀枪胜雪,人山人海,场面壮观。
萧家诸皇子第一次享受到皇子的荣耀。
辰时三刻,杨谦刚练完刀,正在偏厅闷闷不乐吃着早膳。
凤阳公主风风火火跑到翠柏院,热情似火,扑进他怀里。
“公子,谢谢你,谢谢太师,终于给我那几位哥哥封王了。”
杨谦心情烦恼,重重将她推开,看也不看一眼。
那眼神冰冷的就像一盆冰,瞬间浇灭了萧霖的热情。
册封太子诸王之事,他昨晚从毕云天口里得知,怒不可遏。
萧家皇子三番两次害他,他前两天还在盘算该如何找萧家皇子算帐,太师老爹一声不吭就将诸皇子分封外地,这一笔笔血账该怎么算?
萧霖不知杨谦态度为何这般恶劣,强行挤出一丝欢笑:“公子,你...”
他怒意无处发泄,狠狠瞪着萧霖:“公主,你我男女有别,请自重。
毕云天,你给我进来。”
怒吼差点将房顶掀翻。
毕云天战战兢兢走到门口:“公子,怎么啦?
我最近可没去太师那里告你的状,你为何突然发怒?”
杨谦斜视着他:“我这翠柏院是菜市场吗?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出入?
你这玄绦卫队副统领到底是怎么当的?
你要是连个门都看不好,干脆卷铺盖滚蛋。”
毕云天看着泪水涟涟的萧霖,瞪着可怜巴巴的无辜眼睛,愕然:“公子,这是公主殿下呀,夫人说她可以自由出入翠柏院的。”
他不提公主还好,提起公主,杨谦怒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愤然将锅碗瓢盆全部打翻:“公主怎么啦?萧家公主很值钱吗?
值钱的公主干嘛老是舔着一张脸来我翠柏院献殷勤?
哼,真不要脸,一边鬼鬼祟祟派人暗杀,一边又派女儿来翠柏院勾搭,真当我是泥人,没脾气?
来人,把这个姓萧的贱女人赶出去,以后翠柏院不准姓萧的狗东西踏进半步。”
竹韵抿了抿唇,悄悄提醒:“公子,大统领也姓萧呢。”
杨谦还没有气糊涂,经她提醒,立刻想起玄绦卫队大统领萧狂鸣也姓萧,脸色略为缓和几分,愣了一下,马上修正命令。
“好,我改一下规矩,萧家皇室任何人都不准踏进翠柏院。”
萧霖吓得泪如雨下。
杨谦朝竹韵等人大声发号施令:“都死了吗?没听到我的话?快把这个姓萧的女人赶出去。”
竹韵梅香走上前,一人拽住萧霖一条手臂,将她半拖半拽送出翠柏院。
可怜萧霖哭成泪人。
这天杨谦心情极为烦闷,没兴趣去快雪楼批奏疏。
温客行派人请了几次,杨谦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
他在翠柏院踱来踱去,总咽不下这口气,气势汹汹去院门口找毕云天,单刀直入:“那几个狗皇子去外地就藩的路线,你可知道?”
毕云天眼皮一跳,慎而慎之回应:“目前还不知道。
但王爷去外地就藩肯定要走官道,应该不难追踪。
公子,你想干什么?”
杨谦咬牙切齿:“萧家老祖宗萧矜用阴谋诡计害死我两个哥哥,还差点害死我。
萧家这几个狗皇子多次派人暗算我,我跟他们不共戴天。
以前我以为有大把时间慢慢找他们报仇雪恨,所以一直不急。
父亲不知吃错什么药,居然把皇子送到外地就藩。
万一这些狗东西趁机逃进深山老林隐姓埋名,我去哪里找他们?
毕云天,我要去追杀这几个狗皇子,你敢不敢跟我去?”
毕云天那双原本不算大的眼睛都快撑破,一脸震惊:“公子,你开玩笑吧?
你去截杀那几个皇子?这可不行呀,光天化日之下截杀皇子容易惹来非议。
半年前府里仅仅死了一个昭阳公主,太师差点一脚把你踹死。
你要是当真斩杀皇子,太师不会轻饶你的。”
杨谦冷冷瞪着他,威胁语气何等露骨:“我现在不是问你可不可以杀皇子,而是问你要不要跟我去杀皇子?”
毕云天心里发麻,以为公子残暴噬杀的旧病复发,苦着一张脸嗫嚅:“公子,兹事体大,属下不敢从命,请公子恕罪。”
杨谦眼中杀气越来越浓,恶狠狠怒视毕云天,对峙半晌,深深吸了口气,冷笑:“好,你不去就不去,我一个人去。
从今天起,翠柏院没有你这号人,你不是我杨谦的亲信。告辞。”
不等毕云天回过神,杨谦转身返回练功房,换上一套练功服,将凤羽刀挂在腰间,在竹韵等人注视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翠柏院。
竹韵等人原想劝阻,可是看到他那比刀锋还冷的眸子,以为他又回到以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公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今天太师不在府中,只有寒夫人镇得住他,竹韵赶紧跑去红霞院请寒夫人主持大局。
毕云天站在院门口,刚要伸手阻拦。
杨谦拔刀出鞘,刀锋架在毕云天脖子上,切齿威胁:“你动一下,我就砍断你的头。”
毕云天从他眸里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凶残暴戾和翻脸无情,生怕他当真一刀砍下,硬是一动不动,眼睁睁目送他回刀入鞘,朝大门口走去。
过了片刻,毕云天蓦地想起,公子刀法为何那么快,似乎是刀光一闪,刀锋就抵在胸前。
如此刀法怕是足以名列江湖一流高手。
这些天杨谦一直偷偷躲在后院练刀,毕云天竹韵二人帮忙把风,但他们忠心耿耿。
杨谦严禁他们偷看,他们一次都没看过,并不知杨谦刀法臻至何等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