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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三大征开局和万历一起改革大明 > 杨氏捧出妆奁匣金钗换得百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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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捧出妆奁匣金钗换得百石粮

萧如薰刚踏进后院书房,便见窗下的梨花木桌旁坐着一道素色身影。杨氏穿着半旧的湖蓝襦裙,鬓边只簪了支银质素钗,正低头用细布擦拭着一柄短剑——那是她父亲生前留给她的防身之物,剑身虽不长,却磨得锃亮。

听到脚步声,杨氏抬起头,眼底没有寻常女子的惊慌,反倒带着几分沉静:“夫君查营回来了?看你眉头紧锁,想必军中情形不佳。”

萧如薰在她对面坐下,指尖捏了捏眉心,将校场的乱象、粮窖的窘迫一五一十道来:“能战之卒不足两千,存粮按足额算只够十日,新兵连长枪都握不稳,昨夜折损的老兵还没补上…再这么耗下去,不等援军到,城里先得乱。”

杨氏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剑柄,忽然起身走到墙边的朱红立柜前,打开了最上层的抽屉。那抽屉里铺着暗纹锦缎,整齐叠放着数十件首饰——有嵌着明珠的金簪、雕着缠枝莲的银镯、缀着翡翠的耳坠,皆是她当年嫁入萧家时,杨家精心准备的妆奁,也是她如今仅剩的私产。

“夫君,”杨氏捧着抽屉走到桌前,将一匣子首饰推到萧如薰面前,“这些东西,虽不比国库珍宝,却也能换些粮食。平虏城里有几家粮商,当年父亲在朝时曾有恩于他们,我去寻他们说情,或许能让他们先捐些粮食,日后再用银两赎回这些首饰。”

萧如薰看着匣中流光溢彩的首饰,喉头忽然发紧。他记得原主的记忆里,杨氏自嫁过来后,从未对这些妆奁上过心,平日里衣着朴素,连脂粉都很少用,却把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军中将领的家眷都常来向她请教持家之道。如今她竟要主动拿出这些贴身之物,只为换些救命的粮食。

“不可。”萧如薰伸手将匣子推回去,“这是你的嫁妆,是杨家留给你的念想,怎能拿去换粮?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大不了派人去城外劫叛军的粮道,总能弄到粮食。”

“劫粮道太过凶险。”杨氏却又将匣子推了回来,语气坚定,“叛军粮草营必定有重兵把守,夫君若派精锐去劫,城中防守便会空虚,哱拜若趁机攻城,后果不堪设想。眼下最稳妥的,便是用这些首饰换粮——物件没了可以再寻,可城里的士兵百姓若没了粮,平虏城就真的完了。”

她拿起一支嵌着东珠的金钗,指尖轻轻拂过珠面:“这钗是我及笄时母亲送的,当年母亲说,女子当有自己的底气。可我如今觉得,能守住夫君、守住这满城百姓,才是最大的底气。这些首饰,与其放在匣子里蒙尘,不如让它们救人性命。”

萧如薰望着杨氏沉静却明亮的眼睛,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在这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时刻,他的妻子没有哭哭啼啼,反倒比许多将领都要清醒果决。他不再推辞,伸手握住杨氏的手,沉声道:“好,就依你。只是你放心,日后我必定加倍寻回更好的物件,还你一个更丰厚的妆奁。”

杨氏浅浅一笑,抽回手将匣子合上:“夫君说这些便见外了。我这就去前院寻张嬷嬷,让她先去城西的王记粮行探探口风。王掌柜当年落难时,是父亲举荐他做了粮行掌柜,想来不会推辞。”

说罢,她抱着妆奁匣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向萧如薰:“对了,方才我去后院井台时,见几个军嫂在缝补衣物,她们说军中许多士兵的铠甲都破了,连护心镜都没有。我想着,不如召集城里的妇孺,让她们帮忙修补铠甲、制作守城用的火器——像芦苇扎的火折子、装着石灰的陶罐,虽不是什么厉害兵器,却也能帮上些忙。”

萧如薰眼睛一亮。他之前只想着整顿士兵、筹集粮草,却忘了城中还有数千妇孺——这些人虽不能上阵杀敌,却能做些后勤杂事,既能缓解军中人力不足的困境,也能让百姓感受到“共守城池”的归属感,不至于心生恐慌。

“这主意好!”萧如薰起身走到杨氏身边,“你即刻让人去各街巷传话,就说本将请城中妇孺相助,凡参与修补铠甲、制作火器者,每日供两升粟米。再让李忠派几个老兵去教她们如何制作火折子、如何装填石灰罐,务必保证合用。”

杨氏点头应下,抱着妆奁匣快步离去。萧如薰站在书房门口,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心中稍稍安定。方才在帅帐中,面对将领们的争执,他还觉得前路茫茫,可此刻有贤妻相助,竟生出几分底气来。

不多时,前院传来了动静。张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匆匆出门,往城西王记粮行去了;几个军嫂拿着针线筐子聚在后院空地上,开始分拣破损的铠甲;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跟着士兵去搬运制作火器的材料,脸上竟没有丝毫惧色。

萧如薰走到院墙边,望着城中的景象。街道上虽不如往日热闹,却也没有混乱,几个衙役正带着民壮清扫昨夜攻城留下的碎石,偶尔有士兵扛着兵器走过,与百姓点头致意。他忽然想起前世读史时,总看到“明末百姓流离失所”“城池不攻自破”的记载,可此刻的平虏城,虽处危局,却透着一股拧成一股绳的韧劲。

“将军!”李忠快步从外面走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王记粮行的王掌柜回话了,说愿意先捐出五十石粟米,还说要召集城里其他粮商商议,看能不能再凑些粮食。杨夫人的首饰,他说暂且不用抵押,等日后战事平息了再说。”

萧如薰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工整的小楷,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王”字。他忍不住笑了笑,将纸条折好揣进怀里:“好!你即刻派人去王记粮行接粮,再告诉王掌柜,就说本将记他这份情,日后必有重谢。”

李忠刚应声要走,又被萧如薰叫住:“等等,你再去粮窖那边说一声,把新到的五十石粟米单独存放,优先分给参与制作火器的妇孺和受伤的士兵。另外,让军医多熬些姜汤,给守城的士兵驱驱寒。”

“是!”李忠转身大步离去。

萧如薰靠在院墙上,望着远处城墙的方向。寒风依旧刮着,却似乎没那么刺骨了。他知道,这五十石粮、妇孺相助,不过是解了燃眉之急,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哱拜不会善罢甘休,叛军的下一次攻城,恐怕很快就会到来。

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焦虑。他低头摸了摸腰间的刀柄,又看了看后院里忙碌的身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住平虏城,等援军到来,让这满城百姓、这麾下将士,都能活着看到胜利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