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枝枝被骂得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谢遇洲赞同地点头,“两位军属同志说得对,破坏军婚是极其恶劣的行为,我们绝不容许!”
“这位女同志也是受到了别人的挑唆,叫她去破坏苏凤昭同志和顾时安同志的感情,她本身也有一点心思,就做了错事,今天我带她来指认那个唆使她的人,也是让她能够将功折罪,诚恳弥补两位同志受到的伤害。”
来军属院找出指使她的人?那不就意味着指使这个女同志破坏军婚的人是军属了?
众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什么啊?真的是军嫂指使的吗?怎么做得出来的!”
“是啊,大家都是军嫂,怎么做得出来啊!”
“她就不怕自己男人被撬?”
“莫不是又是嫉妒苏老师的人?忒坏了!心忒黑!”
谢遇洲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也想早点处理完毕回局里。
“我们怀疑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人可能是隐藏在军属院的间谍或者敌特,蓄意破坏军民团结、刺探军情、影响军心,希望大家配合,让她认一下,咱们也尽快结束。”
这罪名一下就变大了,深得苏凤昭的心。
“认就认呗,反正我做不来这种事!”
“不会乱指人吧!”
谢遇洲听到几句议论又出声安抚:“请各位放心,污蔑、造谣、诽谤军属都是有罪的,如果她再作伪证,坐几十年牢都是轻的。”
几十年?黄枝枝傻眼,这几天都够她难受的了,几十年,她简直不敢想。
她举起手来发誓,银色手镯在日光下格外耀眼,“我保证我不会作伪证!公安同志,我真的不会再说谎了!”
谢遇洲面色冷然,无动于衷,“开始吧。”
苏凤昭一直观察在人群里躲躲藏藏的孙瑛,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强烈。
她的模样,有一个做坏事的人被发现后的心虚,但是她没那么紧张。
这不应该。
难道她没有见过黄枝枝,还是说黄枝枝没见过她的真容?
孙瑛忽地对上苏凤昭的目光,勾唇回应。
苏凤昭眉眼一冷,挑衅?那就骑驴看唱本吧!
黄枝枝心惊胆战地在人群里寻找那天挑唆自己的人,谢公安说了,如果能找到人她就可以戴罪立功,少关两天。
那个女人最好真的是军嫂,不然等她出狱了也不会放过她的!
黄枝枝宛如一条鬣犬,视线在每一个人脸上仔细停留,直到——看到那个躲躲闪闪的人。
她不确定,疾步走上前去想仔细瞧,她的呼吸十分粗重,腕部铁链和手铐撞击的声音却格外清脆。
孙瑛背过身躲避黄枝枝的视线,还有意拉着于美兰给自己挡。
天气炎热,于美兰被扯得心情烦躁,不耐地说了句:“哎呀,你别扒拉俺!”
她的声音又响又粗,在人堆里分外引人注意。
“……”孙瑛白了她一眼,平时给了她那么多好处,遇到事情她就是一头蠢猪,把人都招过来了!
苏凤昭很困惑,明明刚才还在挑衅她,现在怎么又怕黄枝枝发现她了?
她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黄枝枝像鬣犬一样一把攥住孙瑛的手腕,“就是你!就是你!”
又回头看向苏凤昭夫妻和公安,“就是她!就是她故意挑唆我的!”
孙瑛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手腕在她手中挣扎扭动,“你胡乱攀咬什么?我们见过吗?”
于美兰见状正义感爆棚,一把撇开黄枝枝的手,将孙瑛护在身后,“她怀孕了,你悠着点!”
黄枝枝还想伸手去抓孙瑛,但被于美兰挡着,根本碰不到她。
苏凤昭还站在最前方,谢遇洲已经走到了人群中。
他冷然地看向孙瑛,开口质问黄枝枝:“你确定就是她吗?没有随便咬一个人?”
黄枝枝猛点头,迫不及待地道:“就是她,就是她!那天在医院里说我长得好看,顾团长是看上了我才奋不顾身救我的,她还劝我努力争取,顾团长的妻子不是个好人,我这样做是解救顾团长!”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了,连于美兰看向孙瑛的目光也有些异样。
她不可置信地问:“瑛妹子,真是你?”
孙瑛矢口否认:“不是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她,她怎么会说是你?她都没说是我嘞!”于美兰感觉自己的世界破碎了。
这种话居然是孙瑛妹子说出来的!
当初她和周营长做了糊涂事,愣是不要周营长负责,也怕耽误周营长的前途,大姑娘的清白都不顾了,一个人就离开了海岛。
红艳妹子意外亡故后,她才和周团长走到了一起,红艳走到的时候,她哭得多伤心啊,她怎么会说出让人插足军婚的这种话呢?
于美兰不想信,但是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了怀疑。
谢遇洲招来一名公安做笔录,自己则现场开始质询:“这位军嫂,请问7月2号那天你在哪里?”
孙瑛眉头微蹙,“公安同志,你是在怀疑我?”
谢遇洲冷脸道:“证人证词指向你,我有权怀疑,现在只是简单的质询,如果你拒不配合,我有权把你带回公安局审问。”
苏凤昭看向顾时安,笑着小声道:“原来这个公安对谁都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当初是故意针对我呢!”
顾时安勾了勾唇,“嗯,他比较古板,但还算正直。”
苏凤昭转过头,顾时安脸上的笑意淡去。
周庆华的妻子是吧——
孙瑛无奈只得暂时配合,“我在家。”
于美兰瞠目,“你那天不是去医院孕检了吗?”
众人齐齐看向孙瑛,她说谎了?她为什么说谎?
杨玥和刘春梅窃窃私语,恨不得咬碎了孙瑛这个坏胚子,前面造小苏妹子的谣不悔改,现在居然又让人破坏她的婚姻!
孙瑛脸色讪讪,瞪了于美兰一眼,“公安又没问是什么时候,下午的时候我确实是在家啊~”
她眨了眨眼,一脸真诚地问:“我上午去了一趟医院,肚子有些不舒服,还见了血,才去检查胎儿有没有问题的,怎么了?我不能去医院检查身体吗?”
于美兰闻言,愧疚地低下了头,为自己刚才对她的怀疑感到抱歉。
“没问题,我们找的,也是一个怀孕的军嫂。”谢遇洲看向她的肚子 。
孙瑛往后退了半步,惊恐地道:“我只是去医院检查身体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你难道想屈打成招?这大院有身孕的军嫂又不止我一个!”
一句话就将矛盾激化了。
怀有身孕的军嫂纷纷怒冲冲地瞪着谢遇洲,不复刚才的安静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