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粤市转了一圈之后,苏凤昭已经决定不再轻易使用小A调查别人的信息,所以目前她还不打算调查出孙瑛的底细。
抽丝剥茧,她也会,只是更费一些心力。
没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教书后她就在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了,但还真以为她只是一名教书匠了?
顾时安坐在椅子上,扯了扯苏凤昭的袖子,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正虚张声势的孙瑛。
“昭昭,她在拖延时间!”
他一语中的,解开了苏凤昭心中的疑惑。
怪不得,她看着孙瑛明明也有害怕和心虚,但又装出不是自己做的样子,拐弯抹角地躲避,没有正面回答!
拖延时间有什么用呢?如果真是她做的,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夫妻俩交换眼神后,苏凤昭把男人的手放到他腿上,“顾时安,等我!”
“嗯!”顾时安颔首,又靠倒着椅子,摆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见识过了苏凤昭的战斗力和惹事能力,军属们纷纷侧身让道。
“怀孕的军嫂当然有很多,可是那天去过医院的怀孕军嫂就只有你一个!”苏凤昭的声音穿过人群,灌入谢遇洲耳中。
他眉头跳了一下,从本夹里拿出一张医院的登记表。
“姓名孙瑛,进医院原因——看诊,家庭地址海岛军属院。”
登记表后面是一张孕检单,“孙瑛,孕期十周,有滑胎迹象,注意饮食和休息。”
孙瑛鼻腔哼出一声轻笑,“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指控是在医院遇到的一名军嫂,你去过医院,证明你们见过,你刚才为什么否认?”
“谁说我去了医院就见过她了?那几天救灾受伤的军人不少,去探望丈夫的军嫂也不少,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孙瑛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为自己辩解。
苏凤昭从谢遇洲手中抢过登记表,贴到孙瑛面前,“你识字吧!这一天的记录里,家庭地址在海岛军属院的人,只有你一个!”
顾时安在小高的护送下,拄拐走到了苏凤昭身边,接着她的话道:“也就是说,你就是唯一符合嫌疑的人!”
冷冽的目光中蕴含强大威压,吓得孙瑛手颤,下意识地回避他的视线。
“孙瑛,请你如实交代!”谢遇洲冷喝一声。
孙瑛蹙起眉头,捂着腹部,痛苦地叫了起来:“哎唷~哎唷~我的肚子~肚子好疼~哎唷~”
白灵见情况不对,钻过来把苏凤昭往后拉了两米,“别离她太近了,小心碰瓷你!”
苏凤昭“嗯”了一声,吴文芳也走了过来,人是她聚起来的,她又是妇委的副主任,不能不管。
她扶着孙瑛的胳膊劝说:“孙瑛同志,你要是腹痛,我们可以送你去医院,但你要是装的,到了医院检查不出来,你的嫌疑会更重。”
孙瑛红了眼,“嫂子!我都说了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和她说那些!我的肚子好疼~”
吴文芳有些犹豫,但此刻她必须要确保孙瑛的安全。
她看向苏凤昭一行人,“能先把孙瑛同志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询问吗?”
孙瑛的演技难料真假,但就她对自己的针对而言,苏凤昭认为她的腹痛是谎言。
不过,疼痛本身就是主观的,她这会儿要拦了她,真检查出什么问题来,她就要平白担上骂名了。
“可——”
“你是装的。”顾时安冷冷地道。
这肃穆的表情,谢遇洲在他审讯敌特的时候见过。
作为军人和公安,他都相信他的判断。
孙瑛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那块石头怎么没把他砸成一个傻子,那树干怎么没把他砸成半身不遂!
这样的男人,不属于她就该被摧毁!
“顾团长,你不是女人,你不懂,难道你审讯过孕妇?”孙瑛面色悻悻。
顾时安拄着拐杖也不失气度,镇定自若地俯视她,“审过,一个被矮国人收买的间谍,利用怀孕腹痛脱离监管,但还是被我们抓了回来,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真的腹痛出血了。”
“所以,你是不是在装痛,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顾时安冷静总结。
孙瑛语塞,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啊~哎~好痛~好痛~我的孩子是不是要没了?啊~”
苏凤昭上前给顾时安递了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再硬碰硬了,世人本就更同情弱者,他这样会适得其反。
人没有被抓到审讯室,军属院不是他的主场,比起一个喊痛的孕妇,这里没人会信他的话。
顾时安松了口,把决定权交给了谢遇洲。
谢遇洲对吴文芳点头,“先送去医院检查吧,我们随后就赶去医院。”
吴文芳刚要松一口气,两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就力压了吵嚷的人群。
“哎唷!我的女儿!”
“我的枝枝啊!枝枝!”
一对皮肤黝黑的中年夫妻哭嚎着扒开人群。
苏凤昭正疑惑是谁,白灵就凑到了她的耳边低语:“就是他俩,鼓励自己女儿当小三查插足你和顾时安的婚姻!”
苏凤昭看着抱着黄枝枝大哭的两个中年人,不忍惊叹: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她爸妈曾经说过,她想谈恋爱可以,但是要满二十岁,有了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后,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如果敢出轨或者当别人的小三,就打断她的腿,不再认她这个女儿,即便他们只有她一个女儿。
她问他们就这么不相信她吗,他们说并非如此,他们只是想告诉她做人要有底线,要有道德。
她原以为小说就是小说,那种荒唐的事情不会发生在现实中,至少不会如此没有道德底线!
可是,真的有一些“爱孩子的父母”让孩子去做小三,去攀高门,去把自己当成工具交换利益!
两名公安把黄枝枝和她的父母隔开,三人满脸泪痕,令人动容极了。
黄母拽住谢遇洲的胳膊,“公安同志,不关别人的事啊!是我们自己鬼迷心窍!”
谢遇洲把她的手撇开,“不关别人的事?你们前几天的说法可不是这样的!”
黄母心里一慌,余光瞥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庞,像是逮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冲上去抓住那人的手腕,“是你!是你害得我女儿坐牢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