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村部就围满了老乡,
赵建军、张大柱他们都扛着玉米,等着用新拉来的粉碎机。
王彩荷和周兰芝正忙着搭棚子,
苏明哲带着焊工师傅在调试机器。
嗡嗡的运转声引得老乡们直探头。
赵建军:“苏同志,这机器真能一天粉碎两百斤玉米?”
“要是这样,俺家那堆玉米三天就能用完,不用半夜搓玉米了!”
“肯定能!”
苏岁岁笑着走到机器旁,苏明哲已经调试好了,
“大家听我讲,这机器得先放玉米,一次别放太多,不然会卡住。”
“粉碎好的玉米粉从下面的出口漏出来,大家用袋子接着就行,注意别让小孩靠近,机器转起来有劲儿,小心伤着。”
老乡们都凑过来听。
周兰芝拿着个小本子,记下谁先谁后。
“赵建军大哥第一家,张大柱第二家,李建国第三家,都排好队,别挤。”
赵建军把玉米倒进进料口,苏明哲按下开关,机器转起来。
金黄的玉米粉顺着出口漏进袋子里,没一会儿就装了半袋。
张大柱看得眼热:“这也太快了!比手搓快十倍都不止!”
正热闹着,陈宝娟挎着个竹篮从人群外挤进来。
见合作社现在红火,心里早就不痛快。
都是因为她们,周兰芝家里的活也不干,心都野坏了。
陈宝娟凑到机器旁,故意伸手往进料口旁边摸了摸,突然哎哟一声,把手缩回来。
“这机器咋这么烫!要烫死人了!苏岁岁,你这机器是不是不合格啊?要是伤了人咋办?”
赵建军瞪了她一眼:“婶子,你咋摸那儿?那是电机,转起来肯定热,谁让你乱摸的?”
“我就是看看!”
陈宝娟手指头伸得老长,上面红了一小块。
其实是她早上烧火时烫的。
“我这还没碰着就烫成这样,要是小孩过来碰着,不得烫掉一层皮?”
“苏岁岁,你这机器是淘汰的旧机子吧?是不是为了省钱,不管咱们老乡的死活?”
这话一出,几个带小孩的老乡都有点慌,往后退了退。
苏岁岁皱着眉,走到陈宝娟面前。
“大婶,你说机器烫着你了?我刚才看着你伸手摸的是电机外壳,那地方转起来本来就有温度,正常得很。”
“你要是不小心碰着,我给你拿点烫伤膏,但你不能说机器不合格,这机器是县农机站检测过的,有合格证明。”
“啥合格证明?我没看见!”
陈宝娟梗着脖子。
“我看你就是心虚!这旧机器肯定有问题,你为了自己当社长,不管咱们老乡的安全,我要去村支书那儿告你!”
周兰芝气得脸通红:“娘,你别胡说!这机器昨天拉回来,苏同志和苏先生调试了一下午,没问题才让大家用的,你就是故意找茬!”
“我找茬?”
陈宝娟伸手就要推周兰芝。
“我看你是跟着苏岁岁混,忘了自己身份了!现在跟着合作社当技术员,就敢跟我顶嘴了?”
苏岁岁拉住周兰芝。
“咱们现在就找村支书来,让他们看看机器合不合格。要是真有问题,我立马停了机器,要是没问题,你得给合作社道歉,给大家说清楚,别让大家心慌。”
陈宝娟心里有点虚,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
“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
苏明哲道:“我看不用找村支书,刚才我看见她摸机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个热红薯,说不定是红薯烫的,故意赖机器。”
老乡们都看向陈宝娟的竹篮,果然看见里面放着个没吃完的红薯,还冒着点热气。
陈宝娟赶紧把篮子往身后藏:“你别胡说!我没拿红薯!”
“我没胡说!”
“那不是你刚才扔的?你摸机器前刚咬了口红薯,红薯烫嘴,你手蹭到红薯汁,才红的,跟机器没关系!”
赵建军也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我看见你往嘴里塞东西,原来是红薯!你这是故意捣乱,想让咱们用不成机器!”
“我……我没有!”
“陈宝娟这也太过分了,见合作社好就眼红,故意挑事!”
“就是,咱们还等着粉碎玉米喂猪呢,她倒好,想让机器停了,咱们的猪断粮她才高兴!”
王老实正好路过,听见动静过来问:“咋回事?吵吵嚷嚷的。”
苏岁岁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老实:“婶子,你真是这么干的?”
“合作社是为大家好,你倒好,故意捣乱!再有一次,今年你家过年扣十斤猪肉!”
陈宝娟一听这话,赶紧道歉,道完歉灰溜溜就走了。
苏岁岁:“咱们继续,别耽误了喂猪。”
*
通讯员一大早就敲响了院门。
“苏同志,我是司旅长部队的,有紧急情况向你通报!”
苏岁岁心里咯噔一下:“同志,是不是寒霆他……他出啥事了?”
“司旅长上周去隔壁省苍山县执行任务,本来预计三天前归队,可到现在还没联系上。”
通讯员掏出个信封,递给苏岁岁。
“部队派去的搜救队传回消息,说司旅长带的小队在山里遇到了残余匪徒,发生了枪战,之后就失联了,只找到几枚弹壳和血迹,初步判断可能有伤亡。”
“血迹?”
苏岁岁声音颤抖,赶紧拆开信封。
里面是部队首长的亲笔信,内容和通讯员说的差不多。
还说苍山县地形复杂,匪徒熟悉地形,搜救队进展缓慢,她懂兽语,来信问她是否愿意去当地配合,方便搜救。
“我去!我现在就去!”
没等通讯员说完,苏岁岁转身就去屋里收拾东西。
锁上门,意念一动就进了空间。
她装了两壶在军用水壶里,又拿了纱布、消炎药、止痛药,还有几个白面馒头。
得拿点东西打掩护。
苏岁岁带着啸天赶到公社汽车站,正好赶上最后一班去苍山县的班车。
车上人多,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姑娘,这狗是你的?真通人性。”
旁边的大爷笑着问。
苏岁岁勉强笑了笑。
班车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苍山县汽车站。
天已经黑了,车站门口有部队的岗哨。
苏岁岁赶紧走过去:“同志,我是司寒霆旅长的家属,来配合搜救的,这是我的介绍信。”
岗哨看了介绍信,赶紧领着她去临时指挥部。
指挥部里灯火通明,几个穿军装的干部正围着地图讨论,其中一个是司寒霆的副旅长方云白。
“嫂子!你咋来了?”
方云白看见苏岁岁,赶紧站起来。
“首长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不放心。”
“方副旅长,寒霆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苏岁岁抓住他的胳膊。
“搜救队有没有新消息?他是不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