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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雍郡王府后斋的烛火便暗了三分。筱悠指尖掠过《山海经》泛黄的纸页,灵泉雾气自翡翠镯中漫出,在纱帐上凝成九尾狐的虚影。九条蓬松的尾巴扫过宁楚克的脸颊,惹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阿玛看!狐狸在挠痒痒!”宁楚克攥着胤禛的辫梢晃悠,金铃铛撞在炕桌边缘。弘晖正趴在母亲肚皮上数胎动,突然被某个小脚丫顶得鼻尖发红:“这个弟弟会翻跟头!”

胤禛单手拎起儿子,破军刃鞘扫落他衣襟上的核桃碎:“昨儿教你的《千字文》背到哪儿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弘晖掰着手指突然卡壳,眼珠一转指向帐幔,“弟弟说要看玄武!”

雾气应声翻涌,龟蛇相缠的神兽盘踞东墙。宁楚克突然把铃铛塞进筱悠掌心:“弟弟要听铃铛讲故事!”清脆的撞击声里,玄武背甲纹路竟化作莲瓣形状。

筱悠笑着握住女儿的小手:“这不是玄武,是灵泉池底的莲花变的戏法。”她引着宁楚克的指尖轻点雾气,莲花纹路又恢复成龟甲,“就像晖哥儿把麦穗画成火苗,都是好玩的游戏。”

“可弟弟喜欢火苗。”弘晖突然贴紧母亲腹部,琉璃眸子映着摇曳的烛光,“刚才我说烛龙睁眼,这里就咚咚跳了三下。”他学着胤禛批折子的模样板起脸,“弟弟在说:知道了!”

胤禛的玉扳指在炕沿磕出轻响。灵泉池虚影在他眼前浮现,四朵金莲中的朱雀莲正随弘晖的话语轻轻震颤。他忽然将儿子举到肩头:“你已经把《三字经》背成童谣,如今倒会教弟弟认字了?”

“是额娘教的!”弘晖得意地晃着脚丫,“额娘说灵泉……灵泉……”他猛地捂住嘴,乌溜溜的眼睛瞟向父亲。宁楚克趁机抢过话头:“灵泉会变糖水!甜甜的!”

纱帐外的更漏声突然滞了一瞬。胤禛与筱悠交换个眼神,指尖轻轻摩挲翡翠镯上新裂的细纹,那是今晨为安抚躁动的四胞胎耗损的灵泉之力。

“不是糖水,是治麦苗的仙露。”筱悠就着雾气凝成细雨洒落的景象,“前日晖儿不是问为何咱家庄子的麦穗格外饱满?”

弘晖眼睛倏地发亮:“仙露能让弟弟们长高高吗?”

“能让他们睡得香甜。”胤禛突然插话,破军刃鞘挑起垂落的帐幔。雾气中的玄武不知何时已化作并蒂莲,与筱悠腹部的胎动频率完全同步。宁楚克好奇地伸手去抓虚影,莲花却在触碰瞬间散作星辉。

窗外传来墨云的呜咽,雪影用爪子扒拉着窗纸。弘晖哧溜滑下炕沿:“狗狗也想看戏法!”

待两个孩子追着獒犬跑远,胤禛突然将掌心贴在妻子腹侧。玉扳指与翡翠镯相触的刹那,灵泉池中的四朵金莲剧烈摇曳,莲心浮现出模糊的兽形轮廓。

“白泽莲在模仿宁儿的铃铛声。”胤禛凝视着最东侧那朵泛起银光的莲花,“今早张太医诊脉时,是否说过四胞胎胎心频率各异?”

筱悠引着他的手在腹部移动:“左下方总在寅时三刻活跃,像极了你要上朝的时辰。”她忽然轻笑,“莫不是个爱操心的?”

话未说完,腹中突然传来规律的轻叩,恰似更漏报时的节奏。雾气中的烛龙虚影随之睁眼,赤红瞳孔映出胤禛惊愕的面容,那胎动竟与乾清宫的晨钟分秒不差。

“皇玛法!”宁楚克的欢呼自院中传来。康熙抱着小孙女跨入门槛,明黄常服下摆还沾着夜露:“朕批折子乏了,来听听老四家的《山海经》。”

纱帐上的九尾狐瞬间化作青龙,弘晖举着耒耜追进来:“额娘快让龙喷水!花园里的秧苗渴了!”

康熙将宁楚克放到炕上,饶有兴致地打量雾气变幻:“上回晖哥儿说朱雀是红毛鸡,气得钦天监那帮老学究直跳脚。”

“孙儿没说错!”弘晖扑到祖父膝头,“童趣园的红公鸡也会喷火,把九叔的算盘珠子烧黑啦!”

满室哄笑中,筱悠悄悄调整灵泉波动。朱雀莲的虚影掠过康熙肩头,老爷子却似有所感地回头:“这暖阁倒是比朕的养心殿舒坦,连风里都带着荷香。”

“是暹罗进贡的安神香。”胤禛面不改色地斟茶,袖口扫灭了莲影。翡翠镯在他腕上一触即分,灵泉雾气悄然渗入茶汤。

子时的梆子敲响时,宁楚克已在康熙怀中酣睡。弘晖攥着半块枣泥酥说梦话:“玄武驮着弟弟们游水……”

“皇阿玛该回宫了。”胤禛接过女儿,金铃铛不慎磕在龙纹玉佩上。雾气中的四神兽突然凝成实体,又在康熙转身的瞬间散作流萤。

暖阁门扉轻合,筱悠长舒一口气。腹中的小祖宗们却闹得更欢,白泽莲的胎动甚至带出某种韵律。胤禛突然哼起宁楚克瞎编的调子,四胞胎竟渐渐安静下来。

“当年怀晖儿和宁儿时,可没这般热闹。”筱悠望着丈夫僵硬的哼唱姿势,忍笑忍得肩头发颤。

胤禛耳尖泛红,指尖却稳稳护着她后腰:“等这四个混世魔王出来,怕是要掀翻王府的屋顶。”

“掀了便掀了。”筱悠引着他的手触碰右腹轻微的隆起,“你听,这小脚丫在画莲花呢。”

暗夜中,灵泉池底的金莲并蒂而生。弘晖的梦呓穿过窗纸,与莲瓣舒展的簌簌声交织成曲。东厢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苏培盛压着嗓门的惊呼:“小祖宗!那是贵妃娘娘赏的送子观音!”

胤禛起身欲查看,却被筱悠拽住衣袖:“是晖儿梦游堆粮仓呢,昨儿摔了汝窑笔洗也是这般动静。”

仿佛印证她的话,弘晖含糊的嘟囔随风飘来:“麦穗……要给弟弟磨面粉。”

晨雾中,四朵金莲在池面若隐若现。弘晖突然指着最大那朵:“这个弟弟像我,说要帮阿玛种好多麦子!”

胤禛拎着儿子衣领的手微微一颤。前世户部亏空的噩梦与眼前稚嫩的面容重叠,灵泉莲影中竟浮现出万顷良田的景象。

“阿玛?”弘晖疑惑地戳他紧绷的下颌,“你眼睛红了。”

“风沙迷了眼。”胤禛将儿子裹进大氅,“这话别跟额娘说。”

“知道!”弘晖老气横秋地点头,“九叔说男子汉要藏住眼泪。”

霞光染红窗棂时,宁楚克坐在膳厅数莲子。康熙留下的和田玉碗里,四颗金莲子随汤匙搅动泛起涟漪。

“这颗给大哥!”小丫头舀起最饱满的莲子放进弘晖碗里,“这颗给爱哭的阿玛!”

筱悠噗嗤笑出声。翡翠镯滑到腕骨,昨夜的四神兽虚影在晨光中碎成金粉,悄然没入两个孩子的衣角。院外传来胤禟的吆喝,墨云兴奋的吠声惊飞了莲池上最后一丝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