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的血腥味还未散尽,赵猛正用溪水擦拭着开山斧上的血污,罗林则在检查马鞍上的缰绳是否松动,忽听得远处山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玄天道长的拂尘轻挥声。两人同时抬头,只见晨雾中出现一队人影,玄天道长骑着一匹白马走在最前,欧阳逸飞的龙渊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梅降雪的软鞭依旧缠在小臂,苏璃手握玉笛,洛千雪的青纱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几人正朝着溪边疾驰而来。
“道长!欧阳兄弟!”赵猛率先挥手喊道,将还在滴水的开山斧扛在肩头。
玄天道长勒住缰绳,白马一声轻嘶停下脚步,他目光扫过溪边狼藉的碎石——地上还残留着几道斧痕,密林边缘隐约能看到掩盖血迹的新土,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问道:“什么情况?此处怎会有打斗痕迹?”
罗林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行礼,随后将方才的经过缓缓道来:“回道长,我们二人在前开道时,行至此处便遭遇埋伏。先是皮震远带着数十黑袍人拦路,他用淬毒的独脚娃娃槊偷袭,幸得赵兄反应迅捷才避开毒针。缠斗间,那鬼面幻影罗士彪突然杀出,想用判官笔偷袭赵兄,属下及时出枪拦住,与他战在一处。”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密林方向,继续说道:“赵兄趁皮震远旧伤复发、战力不支之际,一斧斩断其右腿,随后斩下他的首级。罗士彪见势不妙,虚晃一招后逃往一线峡方向,属下本想追击,却被赵兄拦下,怕前方有埋伏,便在此等候诸位。”
“好!好一个斧劈皮震远!”欧阳逸飞听完,忍不住拍了拍马鞍,龙渊剑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剑鞘微微震动,“这皮震远在前几日懒龙沟便作恶多端,今日死在赵兄斧下,也算是罪有应得!”
梅降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指尖轻轻摩挲着软鞭的银刺:“只可惜让罗士彪跑了,此人的幻影判官笔淬有剧毒,招式又诡谲,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苏璃则走到方才皮震远中斧的地方,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又用玉笛拨了拨地上的碎石,轻声道:“皮震远的伤口切面整齐,赵兄这一斧力道十足,想来他死前并未有太多挣扎。只是这附近的草叶上沾了些黑色汁液,应是他槊中射出的毒针残留,需小心避开,莫要沾染。”
洛千雪站在一旁,绿玉镇魂箫垂在身侧,青纱下的目光扫过四周,轻声补充:“方才来时,我见山道两侧的石砬子后有零星脚印,想来那些黑袍人逃散时颇为慌乱,应是不敢再回头。”
玄天道长听完众人的话,手中拂尘轻轻一摆,语气沉稳:“好。皮震远已死,一线峡大寨便少了一个劲敌。如今寨中能与我们抗衡的,便只剩下罗士彪和司马沉二人,后续行事也能更从容些。”
他翻身下马,走到溪边,弯腰掬起一捧溪水,指尖泛起微弱的白光,待溪水落在掌心,竟隐隐透出一丝清冽的灵气。“此处溪水纯净,可先让马儿饮水休整片刻,我们也趁此机会商议一下进峡的对策。”
欧阳逸飞跟着下马,将龙渊剑从背上取下,放在青石上,剑鞘上的青铜纹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罗士彪今日吃了亏,必然会在一线峡设下更严密的埋伏。他擅长幻影突袭,司马沉则以‘毒砂掌’闻名,两人若是联手,怕是不好对付。”
“无妨。”玄天道长放下手,目光扫过众人,“苏璃的丹药能解百毒,可提前给每人分发一枚清瘴丹,以防峡中毒雾;洛姑娘的镇魂箫能扰人心神,若遇罗士彪的幻影,可吹奏箫音破他幻术;梅姑娘的软鞭灵动,可牵制司马沉的掌法;逸飞的龙渊剑锋利无匹,可正面破敌;赵猛与罗林二人刚经历一战,锐气正盛,可继续在前开道。”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一线峡地势狭窄,易守难攻,我们切不可冒进。待休整完毕,便按此分工行事,务必一举捣毁大寨,不让罗士彪和司马沉再有逃脱的机会!”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和。苏璃打开药匣,将莹白的清瘴丹分发给每人,指尖的丹砂红与瓷瓶的素白相映;梅降雪抬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软鞭的银刺在晨光中闪了闪;洛千雪轻轻抚摸着镇魂箫,青纱下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决绝。赵猛重新扛起开山斧,罗林握紧了紫木长枪,欧阳逸飞则将龙渊剑重新负在背上,目光灼灼地望向一线峡的方向——那里,便是他们此行的最终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