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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气,搓毛的手劲都大了几分,“幸好龙胎无恙,不然陛下得多心痛!要是龙胎有事,我第一个把你炖了!“

兔贵妃抖了抖耳朵,茸毛上的水珠甩了他一身,红宝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圆——“是内务府没选好兔子!关我找夫婿什么事?我还丧夫呢!”

“死兔子!”

兔贵妃被搓得东倒西歪,四爪乱蹬,终于忍无可忍,一爪子拍在云影手背上,“啪!”

“嘶——”云影吃痛,怒目而视,“造反?!”

兔贵妃昂首挺胸,湿哒哒的毛炸成一团,活像个发霉的糯米团子,却摆出高贵冷艳的姿态,“哼!陛下说我有功,你听到的吧?”

云影:“.....有个屁功!死兔子!”

嘴上骂,手底下却认真地继续搓毛,语嫣在不远处看着,其实他挺有爱心的......

最终,兔贵妃被洗得香喷喷,裹着小毯子,雍容华贵地窝在炭盆边烤毛。

这差事比刺杀还难!

云影累得满头大汗,四仰八叉的躺在青石砖上,呼呼大睡~~~

语嫣默默拿了条毯子过来给他盖上。

翌日,养心殿。

鎏金香炉吐着龙涎香,裕王锦袍下的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

“老臣敢以项上人头作保!那黑须兔是臣亲眼看着装笼,连垫料都用的新晒的干草!”

焱渊玄色龙袍掠过御案,亲手扶起老王爷:“皇叔请起。朕若疑你,就不会单独召见,今日叫皇叔来是想了解一些线索。”

裕王回忆:“兔子是六日前由珍兽阁掌柜亲自送入王府,次日再由王府管家王福送入宫中。王福是府中老人,忠心耿耿。”

既然黑须兔来历清白,那么问题极大可能出现在入宫后。

焱渊下令彻查黑须兔进宫后的经手人。

皇宫.中正殿。

李嬷嬷低声道:“昨夜,三更天,陛下急招吴院判去了瑶华宫,想来是宸妃胎相出了问题。”

“这么早?这才不过三日。”太后蹙眉,指尖掐断了一根金丝菊。

“娘娘放心,那胡商昨夜已经'失足'落水,珍兽阁......”

传来细碎脚步声,她倏然噤声,朝窗外查看,原来是小宫女正在擦拭廊柱。

“那落胎香至少须得七日才会发作,是发现的早了些,打草惊蛇了,宸妃的胎怕是保住了。”

太后冷哼:“哀家倒是小看了宸妃,再想下手恐怕更难。”

“早朝过后,陛下让裕王觐见,现在又在彻查黑须公兔的经手人,娘娘放心,即便查到最后,也查不到咱们这里,反而会查到寿康宫去。”

太后睨她一眼,笑道:“老东西,你果然比张嬷嬷要聪明,哀家提拔你做掌事没错。”

她抚摸着缠枝牡丹茶盏,“乾儿这汝窑盏烧得真好,釉亮瓷润。”

李嬷嬷谄媚道:“晋王殿下送来时说——近期不便来看您,请您保重凤体,殿下真是孝顺。”

一提到小儿子,太后脸上顿时慈眉善目起来,“乾儿是好孩子。”

不像那个一身反骨的大儿子,只会气她。

午后,皇宫珍兽安置处。

云影的官靴碾过青石板,惊起几只啄食的麻雀。

管事太监指向角落:“大、大人......就是那个笼子......那黑须兔在此处停留三日,一直由李三负责照料。”

铁笼底部残留的几根兔毛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李三现在何处?”

“回大人,自那兔子送进瑶华宫,李公公就告了病假......”

一个侍卫跑来,喊道:“云大人!不好了!冷宫枯井里找到一具尸体!是李三的!”

云影眉头一皱,“去看看!”

冷宫枯井旁。

李三肿胀的尸体被铁索吊起,脖颈处紫黑的勒痕里。

禁军统领用刀尖挑起死者右手:“颈骨断裂,李三是被人勒死后伪装自尽,扔进井里的,指甲缝里有东西。”

细看之下,竟是些暗红色碎屑——像是某种香料与血痂的混合物。

黄昏,养心殿里。

云影呈上一个物证盘子,“陛下,奴才搜查李三住处,在床脚发现“落胎香”残留,以及一封未署名的密信。”

焱渊一看,上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事成之后,寿康宫自有厚赏”。

“寿康宫?怎么回事?”

“李三是寿康宫掌事崔嬷嬷的外甥。奴才通过观察得出推测:他应该是在黑须公兔被送入安置处后,趁着无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沾染了大量“落胎香”的“特制垫料”替换了原本的垫料。兔子在密闭小笼里翻滚一夜,绒毛必然沾染药粉。”

禁军统领禀告道:“李三指甲缝里的残留经太医验证是落胎香,更可疑的是,这几日所有经手黑须兔的人——胡商、珍兽阁掌柜、张院判,全部暴毙了!”

焱渊冷笑:“所有证据都指向寿康宫,崔嬷嬷是太皇太后乳母的女儿,伺候了四十年。”

寿康宫

春风卷着花香掠过朱红宫墙,禁军铁靴踏碎一地斑驳光影。

崔嬷嬷跪在青石板上,满头银丝被风拂乱,却仍挺直了脊背。

“老奴这就随云大人去,只是娘娘晨起要用的雪梨膏......”

太皇太后倚在缠枝牡丹榻上,手中佛珠不紧不慢地转着。

金护甲划过经文最后一字,淡定笑道:“哀家这老骨头还能自己舀勺蜜——你且放心跟去调查,皇帝最是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人的。”

翌日,午后,瑶华宫

偏殿里,焱渊屈尊降贵地蹲下身,玄色龙袍逶迤在地。

指尖轻点兔头:“小东西,护主有功,当赏。”

转头道:“传旨!晋兔贵妃为超品护国神兔,赐金镶玉牌,食双俸禄!”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兔耳朵猛得支棱起来。

当小太监捧着鎏金兔牌走近时,兔贵妃一个翻身,叼起玉牌就蹿上了多宝架,哪还有半分病态?

“妈耶,兔兔我出息了!这下圆圆再也不能和我显摆了!因为我是超品,比她高一级呢!”

内殿中。

姜苡柔正捏着银匙戳碗里樱桃煎,忽听得殿外此起彼伏的\"万岁\"。

她忙将琉璃盏往桌边一放,扯过锦被装睡,玄色龙纹靴尖已穿过珠帘。

“柔柔!还不舒服吗?”

焱渊冲过来,紧张的抱起她,又是摸头又是摸孕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