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父亲,女儿有一事不明。”说着,池晚雾再次福身,目光坚定的看着池镇安“五妹妹一口咬定有人在我房间,为何?”
池晚雾的话音落下,屋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池云柔面色一变,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已经打点好了,就算池晚雾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她大可不必慌张。
想到此,池云柔微微扬起下巴,故作镇定道“我也是听丫鬟说的,我不过是担心姐姐,哪成想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池晚雾冷笑一声,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池云柔“哦?是哪个丫鬟说的?五妹妹不妨将她叫来,当面对质一番,也好还五妹妹一个清白,免得旁人说我池家嫡女污蔑庶妹。”池晚雾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带着锋芒。
池云柔被池晚雾这一番话噎得脸色涨红,她没想到池晚雾竟如此咄咄逼人,竟要当面对质。
她慌乱地瞥了一眼苏灵月,苏灵月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莫要自乱阵脚,随即转向池晚雾柔声道“晚雾,你五妹妹也是一片好心,不过是误听了些闲言碎语,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家和万事兴,你们两姐妹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伤了和气。”
“就是啊,爹爹,女儿不过是担心四姐姐的安危,才会听信了府中下人的闲话,四姐姐如此咄咄逼人,倒显得女儿有些不懂事了。”池云柔连忙顺着台阶下,势依偎到池镇安身边,拉着他的衣袖,眼中泛起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池晚雾见状,心中冷笑更甚,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倒是配合得默契。她缓缓走到池云柔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五妹妹,你口口声声说是担心我,可这“担心”二字,未免太过牵强了吧?若真是担心,为何不先来问我,而是直接带着父亲与众人闯入我的房间,闹得人尽皆知?还是说,五妹妹这“担心”背后,另有隐情?”
池云柔被池晚雾这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这个池晚雾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以往那个任她欺凌,懦弱无能的池晚雾,好像自那日醒后就脱胎换骨,变得锐利如剑。
“够了!”池镇安突然出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他目光扫过池晚雾和池云柔,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晚雾,云柔也是出于关心,虽方式欠妥,但本意不坏,你莫要再揪着不放了。”
池晚雾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冰“父亲所言极是,五妹妹或许本意不坏,只是这“关心”的方式,实在太过特别,差点让女儿名誉扫地,女儿实在不敢恭维。”
她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池镇安,继续说道“父亲不是女儿非要揪着不放,而是这事关皇室,池家声誉,女儿不得不慎之又慎。若今日之事传扬出去,皇上,皇后娘娘会如何看待我们池家?父亲您又又当如何在朝堂之上自处?”
池晚雾目光灼灼,直视池镇安,她很清楚,在如今这个时代,家族声誉和在朝堂上的地位,对池镇安而言是何等重要。
她只要必须抓住这一点,就能让池镇安无法偏袒池云柔。
这一战,她不拔掉池云柔的左膀右臂,她名字倒过来写。
池镇安闻言,神色微微一滞,他身为池家家主,又官居要职。
家族声誉和朝堂地位的确容不得半点闪失。
若今日之事处理不当,明日传出点风声。
引得皇上和皇后不满,那他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恐将毁于一旦。
他又不能将今日所在这人全杀了。
想到此,池镇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片刻,目光在池晚雾和池云柔之间来回游移,最终缓缓开口“柔儿,你既然说是听信了丫鬟的闲话才误会了你四姐姐,那便将那丫鬟带来当面对质,也好还你四姐姐一个清白,同时证明你的清白。”
池云柔娇声道“爹爹,那丫鬟名叫枝儿,昨日不小心失足落水,已经没了。”
池晚雾池晚雾眸光一凝,嘴角那抹嘲讽之意愈发明显,她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凌厉道“五妹妹,这丫鬟失足落水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了吧?早失足晚不失足,偏偏在指认我房间藏人之后便失足落水,还是说,这所谓的“失足落水”,实则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灭口。”
“四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枝儿不过是个普通丫鬟,何来灭口一说?”池云柔面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强装镇定,眼眶微红,委屈巴巴地辩解道“四姐姐,莫要如此冤枉妹妹。枝儿平日里做事就有些毛手毛脚,昨日不小心滑倒落水,府里好多人都瞧见了,这哪能是什么灭口。妹妹知道四姐姐心里有气,可也不能这般随意诬陷妹妹呀。”
说着,她还不忘用帕子轻轻擦拭眼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那帕子在她眼角轻轻晃动,仿佛每一丝动作都在诉说着她的“无辜”
苏灵月见状,也连忙附和道“晚雾,云柔向来心地善良,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定是那丫鬟自己不小心,你可不能因为一时气愤,就胡乱猜测云柔啊。”
池晚雾看着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的表演,心中冷笑连连。她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池云柔,一字一顿地说道“五妹妹,枝儿失足落水了,不打紧,我平日里看见枝儿与三姐姐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春儿走得极近,两人时常一同出入,关系似乎颇为亲密。如今枝儿没了,那春儿总该还在吧?不如就将春儿叫来,问问她是否知晓此事,说不定能从她口中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四姐姐若不嫌麻烦,我这就差人将春儿带来。”池云柔微微一怔,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特地叮嘱过枝儿,让她守口如瓶,还给了她家里一笔丰厚的银钱,安排她家人离开此地,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枝儿虽然身死,但却也死得其所,最起码死之前为了她的家人做了最后一件有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