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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汴梁传旨藏蹊跷,旧敌寻仇搅风云(公元1012年夏-秋)中

杨延昭站在南门的城楼上,银甲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冷光,手里的长枪握得笔直。他眯着眼打量城下的辽夏联军,四十万兵马铺开的阵仗确实吓人——前排的步兵举着厚重的盾牌,后排的骑兵牵着披甲的战马,连投石机都摆了足足三十多架,黑沉沉的石块堆在旁边,像座小山。

“杨延昭!你私自逃离汴梁,违抗皇命,本就该治罪!如今朕率四十万大军而来,你若识相,就赶紧开城投降,朕还能饶你不死!”辽圣宗的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上来,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傲慢,“不然等朕攻破城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让高阳关寸草不生!”

杨延昭冷笑一声,提起长枪朝着城下虚刺,枪尖的寒光晃得前排辽兵眯起了眼:“耶律隆绪,你少在这里吹牛!上次你带二十五万兵马,还不是被我打得落花流水?这次多了十五万,难道就以为能赢了?我告诉你,高阳关的城墙还是那么硬,我手里的枪还是那么利,想攻破城门,先踏过我杨延昭的尸体!”

城楼上的宋军士兵跟着齐声呐喊:“踏过我们的尸体!”声音震天动地,连城下的辽军都被震得愣了愣。

李德明在旁边看得不耐烦,扯着嗓子喊:“杨延昭,别给脸不要脸!我西夏十万勇士可不是吃素的!今天要么你开城投降,要么我们就踏平高阳关,把城里的人都杀了!”

“李德明,你忘了上次被周将军砍伤肩膀的滋味了?”周信从东门赶过来支援,正好听到这话,探着身子朝城下喊,“要不要再试试?我这把刀最近正好想沾点西夏人的血!”

李德明摸了摸肩膀上的旧疤,气得脸色发青,刚想下令进攻,被辽圣宗抬手拦住了:“别急,先让投石机试试他们的城墙。”

随着辽圣宗一声令下,三十多架投石机同时启动,巨大的石块带着风声朝着城墙砸来。“轰隆!轰隆!”石块砸在城墙上,震得城楼都在晃,城垛上的砖块纷纷掉落,几个没来得及躲闪的士兵被石块擦到,当场倒在地上。

“举盾!快举盾!”杨延昭大喊,士兵们立刻举起盾牌,将自己护在后面。他转头对身边的副将说:“让弩箭手瞄准投石机的士兵,给我射!”

城楼上的弩箭手立刻扣动扳机,密集的箭雨朝着投石机阵地射去。负责操作投石机的辽兵纷纷中箭倒地,有的投石机没人操作,立刻停了下来。可辽军兵力太多,很快就有新的士兵补上来,投石机又开始运作,石块依旧不断砸向城墙。

“滚石!热油!”杨延昭见石块砸得越来越密集,城墙都出现了裂缝,立刻下令。士兵们搬起早就准备好的滚石,朝着城下的辽兵扔去,又把装满热油的木桶推下去。滚石砸在辽兵身上,发出“咔嚓”的骨裂声,热油浇在盾牌上,瞬间冒起白烟,躲在后面的辽兵惨叫着跳起来,身上的衣服很快就烧着了。

“引爆第一道壕沟的火药!”杨延昭见辽军还在往前冲,又喊了一声。负责点火的士兵立刻点燃导火索,“轰!轰!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城墙外第一道壕沟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冲在最前面的辽兵被炸得血肉模糊,剩下的吓得纷纷后退。

辽圣宗看着城下的惨状,气得咬牙切齿:“杨延昭!你有种!”他转头对李德明说,“你率领五万西夏军,从侧翼进攻东门,务必攻破东门!”

“是!”李德明应了一声,率领五万西夏军,朝着东门方向冲去。

东门的守将是周信,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见西夏军冲过来,立刻下令:“放箭!滚石!热油!给我狠狠地打!”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弩箭、滚石、热油纷纷朝着西夏军砸去。西夏军虽然勇猛,却也抵挡不住宋军的猛烈进攻,纷纷倒地,损失惨重。

李德明见久攻不下,心里很是着急。他知道,要是不能攻破东门,辽圣宗肯定会怪罪他。他咬了咬牙,拔出腰间的弯刀,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冲!谁先登上城墙,赏黄金百两!”

西夏军听到有赏,顿时来了精神,纷纷朝着城墙冲去。有的西夏兵甚至不顾死活,踩着同伴的尸体,朝着城楼上爬来。周信见西夏军越来越近,心里也急了,他拔出腰间的大刀,大声喊道:“弟兄们!跟我杀下去!绝不让西夏狗贼踏入东门一步!”

说完,周信率领一部分士兵,打开城门,朝着西夏军杀去。宋军士兵们见将领这么勇猛,也纷纷跟着杀了出去。两军瞬间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惨叫声不断。

周信握着大刀,左劈右砍,西夏兵纷纷倒地。李德明看到周信,立刻朝着他冲了过来,两人打了起来。周信的武功虽然不如杨延昭,但也很是厉害,他和李德明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李德明心里很是着急,他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对自己不利。他咬了咬牙,突然使出一招阴招,朝着周信的小腹踢去。

周信没料到李德明会用阴招,躲闪不及,被踢中了小腹,疼得弯下了腰。李德明趁机举起大刀,朝着周信的脑袋砍去。“周将军!小心!”一个士兵扑了过来,挡在了周信面前,被李德明砍中了脑袋,当场气绝身亡。

周信看着死去的士兵,眼里满是愤怒。他忍着疼痛,猛地站起来,举起大刀,朝着李德明砍去。李德明没料到周信会突然反击,躲闪不及,被砍中了肩膀,鲜血立刻流了出来。“啊!”李德明惨叫一声,转身就跑。西夏军见主帅受伤逃跑,纷纷转身就跑。周信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率领宋军在后追杀,又杀了不少西夏兵。

东门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南门的战斗却越来越激烈。辽圣宗见李德明没能攻破东门,又下令全军进攻南门。辽兵像疯了一样,朝着南门冲来,有的推着冲车,有的扛着云梯,有的拿着盾牌,密密麻麻地朝着城墙逼近。

杨延昭站在城楼上,指挥士兵们抵抗。他看到一个辽兵爬上了城墙,立刻举起长枪,刺穿了辽兵的咽喉。又有几个辽兵爬上来,他挥枪横扫,将辽兵挑下城墙。可辽兵太多了,刚杀退一批,又上来一批,城楼上的士兵越来越少,很多士兵都受伤了,却依旧坚持着战斗。

“将军!滚石和热油快用完了!”一个士兵大喊着,手里只剩下半截断矛。

杨延昭心里一紧,他知道,要是滚石和热油用完了,城墙很快就会被辽军攻破。他转头看了一眼城内,百姓们正忙着往城楼上运送滚石和热油,可百姓们毕竟没有经过训练,速度太慢了。

就在这时,慕容雪带着伤兵营的医生和护士,还有一群百姓,推着装满滚石和热油的小车,朝着城楼上跑来。“延昭!我们来帮你了!”慕容雪一边跑,一边喊。

杨延昭看到慕容雪,心里又暖又急:“雪儿!这里太危险了,你快下去!”

“我不下去!”慕容雪跑到城楼上,拿起一个滚石,朝着城下的辽兵扔去,“我要跟你一起,守住高阳关!”百姓们也纷纷拿起滚石和热油,朝着城下扔去,有的百姓还拿起菜刀、锄头,朝着爬上来的辽兵砍去。

有了百姓们的帮忙,城楼上的滚石和热油又充足了起来。士兵们见百姓们都这么勇敢,士气也更高了,纷纷朝着辽兵杀去。

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辽军才暂时撤退。城楼上,士兵们和百姓们都累得瘫倒在地,有的士兵还在流血,却依旧笑着说:“辽兵也不过如此嘛!”

杨延昭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心里满是悲痛,却也有些欣慰——有这么多忠勇的弟兄和百姓,他们一定能守住高阳关。他转身对慕容雪说:“雪儿,你带着医生和护士,赶紧治疗受伤的士兵和百姓。周信,你去东门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士兵,顺便加固东门的防务。王超,你去西门,同样加固防务,别让辽军趁机偷袭。”

“是!”大家齐声应道。

慕容雪带着医生和护士,立刻开始治疗受伤的士兵和百姓。她跪在地上,给一个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动作麻利而熟练。士兵们看着她,眼里满是感激:“多谢慕容姑娘!”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慕容雪笑着说,“你们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跟我们一起打辽军。”

周信和王超也立刻去了东门和西门,加固防务,安抚士兵。

下午,辽军又发起了进攻。这一次,他们的攻势比上午更猛烈,还分兵进攻西门,想分散宋军的兵力。杨延昭只能来回奔波,在三个城门之间指挥战斗。

西门的王超,虽然兵力不足,却依旧顽强抵抗。他率领士兵们,用弩箭、滚石和热油,挡住了辽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可辽军太多了,很快就有辽兵爬上了城墙,和宋军士兵厮杀起来。王超握着大刀,和辽兵拼命,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却依旧不肯后退一步。

“王将军!您受伤了,快下去休息!”一个士兵喊道。

“我不下去!”王超笑着说,“我要是下去了,谁来指挥你们?放心,我还能打!”说完,他又朝着一个辽兵砍去。

杨延昭赶到西门的时候,看到王超浑身是血,还在和辽兵厮杀,心里很是感动。他立刻率领一队士兵,杀了上去,很快就把城墙上的辽兵杀退了。

“王超,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杨延昭扶住王超,问道。

“我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王超笑着说,“将军,您来了就好,辽军太猛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撑不住了。”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辽军攻破西门的。”杨延昭坚定地说,“你先下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不行,我要跟您一起战斗!”王超摇了摇头。

“听话,下去休息!”杨延昭严肃地说,“你要是倒下了,谁来帮我守西门?快下去!”

王超见杨延昭态度坚决,只能点了点头,被士兵们扶下去治疗。

杨延昭留在西门,指挥士兵们抵抗辽军的进攻。他看到辽军的冲车朝着城门撞来,立刻下令:“引爆第二道壕沟的火药!”士兵们立刻点燃导火索,“轰!”的一声巨响,冲车被炸得粉碎,躲在冲车里的辽兵也被炸死了。

辽圣宗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没想到,杨延昭竟然在城墙外埋了这么多火药,又损失了不少兵力。他咬了咬牙,下令停止进攻,撤回大营。

杨延昭看着辽军撤退的背影,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天的战斗,总算是熬过去了。可他也清楚,辽圣宗不会善罢甘休,明天肯定会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他转身对士兵们说:“大家辛苦了!赶紧清理战场,修复城墙,补充滚石和热油。百姓们也辛苦了,大家赶紧回家休息,明天还要麻烦大家!”

士兵们和百姓们纷纷答应着,开始清理战场。有的士兵在搬运尸体,有的在修复城墙,有的在补充滚石和热油;百姓们则忙着给士兵们送水送食物,帮着搬运东西,场面虽然忙碌,却很有序。

杨延昭回到中军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帐里还亮着灯,慕容雪正坐在床边,给一个受伤的士兵换药。看到杨延昭回来,她立刻站起来,走了过去,递给他一杯热茶:“延昭,你回来了!累坏了吧?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杨延昭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他看着慕容雪,见她眼里满是血丝,脸上还有灰尘,显然是忙了一天,没休息好,不由得心疼地说:“你也累了一天了,快休息吧。这里有医生和护士,让他们照顾受伤的士兵就好。”

“我没事,我再陪他们一会儿。”慕容雪笑着说,“他们刚从战场上下来,心里肯定害怕,我跟他们说说话,让他们安心。”

杨延昭点了点头,没再劝她。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慕容雪给士兵换药,心里满是欣慰——有这么好的妻子,这么好的弟兄,这么好的百姓,就算再苦再难,他也能守住高阳关。

就在这时,探马传来消息:杨延浦率领的三万兵马,在黑松林遭到了辽军的埋伏,损失惨重,杨延浦也受了重伤,正在往回撤退。

杨延昭心里一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知道,杨延浦的援军是他们的重要力量,要是杨延浦出了什么事,他们守住高阳关的把握就更小了。

“延昭,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慕容雪看到杨延昭脸色不好,连忙问道。

“延浦在黑松林遭到了辽军的埋伏,损失惨重,还受了重伤。”杨延昭声音低沉地说,“我得立刻去接应他,不然他会有危险。”

“延昭,你不能去!”慕容雪连忙拉住杨延昭,“现在三个城门都需要你指挥,要是你走了,辽军来攻,谁来指挥士兵们作战?我去!我带着伤兵营的弟兄们去接应杨将军!”

“不行!你一个女子,去太危险了!”杨延昭立刻反对。

“我不是普通的女子!”慕容雪坚定地说,“我会武功,还懂医术,既能帮着杀敌,又能给杨将军治伤。你留在城里指挥,这里更需要你!”

杨延昭看着慕容雪眼底的坚定,心里又暖又急。他知道慕容雪说得对,可让她去涉险,他实在放心不下。

“将军!没时间犹豫了!”帐外传来周信的声音,他刚从东门赶过来,身上还带着伤,“杨将军的援军要是出了问题,咱们就更难守住高阳关了!慕容姑娘说得对,她去最合适!”

王超也走了进来,虽然脸色苍白,却依旧坚定地说:“将军,我和周将军会守住三个城门,您放心让慕容姑娘去!”

杨延昭看着大家,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他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雪儿,你一定要小心!带上五百精锐,要是遇到危险,就先撤退,别硬拼!”

“我知道了。”慕容雪笑着说,她从腰间拔出短剑,递给杨延昭,“这把剑你拿着,能辟邪。我会平安回来的。”

杨延昭接过短剑,紧紧握在手里。他看着慕容雪,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说了一句:“保重。”

慕容雪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帐外走去。她召集了五百精锐士兵,又带上了几个医生和护士,骑着马,朝着黑松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杨延昭站在帐外,看着慕容雪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满是担忧。他知道,这一次,慕容雪要面对的,是凶狠的辽军,是未知的危险。可他也相信,慕容雪一定能平安回来,一定能把杨延浦带回来。

周信和王超走到杨延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军,别担心,慕容姑娘很聪明,也很勇敢,一定能平安回来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住高阳关,等他们回来。”

杨延昭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咱们去城楼上看看,加强戒备,别让辽军趁机偷袭。”

三人朝着城楼走去,夜色中,高阳关的城楼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守护着大宋的土地。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更加残酷。可他们也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只要慕容雪能平安回来,只要杨延浦能带着援军回来,他们就一定能打退辽军,守住高阳关,守住大宋的北方门户。

与此同时,慕容雪正率领五百精锐,朝着黑松林疾驰而去。夜色漆黑,只有月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她握着缰绳,心里满是焦急——她不知道杨延浦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她只能不停地催促战马,希望能快点赶到黑松林,找到杨延浦。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厮杀声。慕容雪心里一紧,知道是杨延浦和辽军在战斗。她立刻下令:“弟兄们,加快速度!去支援杨将军!”

士兵们纷纷加快速度,朝着厮杀声的方向跑去。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前方的战场——杨延浦率领的士兵们被辽军包围了,正在苦苦抵抗。杨延浦斜靠在一棵断树上,左臂被箭贯穿,鲜血浸透了盔甲,手里的长枪也只剩下半截,却依旧死死抵着一个辽兵的胸口。他身边的士兵不足千人,个个带伤,却没有一个人后退,刀刃上的血顺着刀尖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杨延浦!你已经无路可退了!赶紧投降!”辽军将领耶律虎提着大刀,在阵前叫嚣。他是耶律烈的堂弟,上次高阳关之战被杨延昭砍伤了腿,这次特意主动请缨来埋伏杨延浦,就是想报上次的仇。

“呸!想让我投降?做梦!”杨延浦咳出一口血,眼神却依旧凶狠,“我杨家世代忠良,就算战死,也绝不会向你们这些辽狗低头!”

耶律虎被骂得火冒三丈,举起大刀就要下令进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慕容雪!她率领五百精锐,像一道银色的闪电,朝着辽军的侧翼杀来。

“辽狗!看招!”慕容雪一声娇喝,手中短剑寒光一闪,就刺穿了一个辽兵的咽喉。她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拔出刀枪,朝着辽军砍杀过去。辽军没料到会有援军赶来,侧翼瞬间乱了阵脚,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

“二哥!我来帮你!”慕容雪朝着杨延浦大喊,手中短剑上下翻飞,又杀了两个辽兵。

杨延浦看到慕容雪,又惊又喜:“弟妹!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快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杀辽兵!”慕容雪一边说,一边指挥士兵们扩大缺口,“弟兄们!跟着我冲,把杨将军救出来!”

五百精锐士兵士气大振,跟着慕容雪猛冲猛杀,很快就冲到了杨延浦身边。慕容雪翻身下马,扶住杨延浦:“二哥,你伤得很重,快上马,我带你回去!”

“不行!我不能走!我的弟兄们还在这里!”杨延浦摇了摇头,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失血过多,又跌坐回去。

“二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慕容雪急了,“你要是死了,怎么对得起这些跟着你的弟兄?怎么对得起大哥?快上马!我带着弟兄们断后!”

旁边的几个宋军士兵也纷纷劝道:“将军,慕容姑娘说得对!您快走吧,我们来断后!”

杨延浦看着身边忠心耿耿的士兵,又看了看慕容雪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士兵们连忙把他扶上马,慕容雪又让人拿出止血的草药,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耶律虎!你爷爷我在这里!有种来追啊!”一个宋军老兵突然朝着耶律虎大喊,举起大刀朝着辽军冲去。其他士兵也纷纷效仿,朝着辽军杀去,为杨延浦和慕容雪争取撤退的时间。

慕容雪眼含热泪,朝着那些士兵的方向拱了拱手,然后率领剩下的士兵,保护着杨延浦,朝着高阳关的方向撤退。

耶律虎看着杨延浦跑远,气得哇哇大叫:“追!给我追!一定要把杨延浦抓回来!”

辽兵们立刻朝着慕容雪他们追去。慕容雪知道,要是被辽军追上,他们肯定跑不掉。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山谷,心里有了主意——那山谷狭窄,只能容几个人并排通过,只要他们能冲进山谷,就能挡住辽军的追击。

“弟兄们!跟我往山谷里跑!”慕容雪大喊一声,率领士兵们朝着山谷冲去。

很快,他们就冲进了山谷。慕容雪立刻下令:“快!把事先准备好的石头推下去,堵住山谷口!”士兵们早就按照杨延昭的吩咐,在沿途的山谷和山道里准备了不少石头,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将石头推下去,堵住了山谷口。

辽军追到山谷口,看到山谷口被石头堵住,气得直跺脚。耶律虎下令士兵们搬石头,可石头太大,一时半会儿根本搬不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雪他们跑远,最后只能下令撤军。

慕容雪率领士兵们,保护着杨延浦,一路疾驰,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回到了高阳关。

杨延昭早就得到了消息,亲自在城门口迎接。看到杨延浦被士兵们扶下来,脸色苍白,左臂还在流血,他心里满是心疼和愧疚:“二弟,让你受苦了!都怪我,没料到辽军会在黑松林设埋伏。”

“大哥,不怪你。”杨延浦虚弱地笑了笑,“是我太大意了,没发现辽军的斥候。幸好弟妹及时赶来,不然我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慕容雪走过来,对杨延昭说:“延昭,快把二哥送到医帐,他伤得很重,需要立刻治疗。”

“好!”杨延昭立刻让人把杨延浦抬到医帐,又让慕容远亲自给杨延浦治疗。

医帐里,慕容远仔细检查了杨延浦的伤口,眉头皱得紧紧的:“箭头虽然没伤到骨头,但伤口很深,还感染了,要是不尽快处理,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岳父,那就麻烦您了。”杨延昭焦急地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二弟。”

“我会尽力的。”慕容远点了点头,让人准备好手术工具和草药,开始给杨延浦取箭。

杨延浦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杨延昭和慕容雪站在旁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很是难受。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慕容远终于把箭头取了出来,又给伤口敷上了草药,包扎好。他松了口气:“箭头取出来了,幸好处理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失血过多,还需要好好休养,短期内不能再上战场了。”

杨延昭这才松了口气,握住杨延浦的手:“二弟,你好好休养,战场上的事,有我和周信、王超呢。”

杨延浦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杨延昭和慕容雪走出医帐,两人都沉默着,心里满是沉重。杨延浦的援军损失惨重,现在他们能用的兵力更少了,而辽军还有四十万兵马,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

“延昭,别太担心。”慕容雪握住杨延昭的手,轻声说,“虽然兵力少,但咱们还有百姓们的支持,还有周将军、王将军他们,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打退辽军。”

杨延昭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咱们不能放弃。走,咱们去城楼上看看,加强戒备,别让辽军趁机偷袭。”

两人朝着城楼走去,刚走到半路,就看到张老板带着一群百姓,扛着粮食和草药,朝着医帐的方向走去。看到杨延昭,张老板笑着迎了上来:“杨将军,慕容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城楼啊?我带着百姓们给受伤的士兵送些粮食和草药,让他们补补身子。”

“多谢张老板,多谢大家。”杨延昭感动地说,“有大家的支持,咱们一定能守住高阳关。”

“杨将军客气了!”张老板笑着说,“咱们都是高阳关的人,守住高阳关,就是守住咱们的家。只要能守住高阳关,让咱们做什么都愿意!”

说完,张老板带着百姓们,继续朝着医帐走去。杨延昭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满是温暖——有这么好的百姓,他们一定能渡过难关。

来到城楼上,杨延昭看到周信和王超正在指挥士兵们修复城墙,补充滚石和热油。城墙上的士兵们虽然都很疲惫,却依旧干劲十足,没有一个人抱怨。

“将军,您来了!”周信看到杨延昭,笑着迎了上来,“杨将军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已经没事了,就是需要好好休养。”杨延昭说,“你们辛苦了,昨天打了一天,今天还这么早就起来忙活。”

“不辛苦!”王超笑着说,“只要能打退辽军,再辛苦也值得。对了,将军,刚才探马传来消息,辽军好像在大营里集结兵力,不知道是不是要发起进攻了。”

杨延昭皱了皱眉头,朝着辽军大营的方向望去。远处,辽军大营里炊烟袅袅,隐约能看到不少辽兵在活动。他知道,辽圣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天肯定会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周信,你继续守东门,加强巡逻,密切关注辽军的动向。”杨延昭下令,“王超,你守西门,多准备些火药,要是辽军来攻,就用火药炸他们。我守南门,雪儿,你还是负责伤兵营,随时准备治疗受伤的士兵。”“是!”大家齐声应道。

果然,没过多久,探马就传来消息:辽军已经集结完毕,朝着高阳关杀来,这次他们主攻的方向是南门。

杨延昭立刻下令:“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登上城墙,严阵以待。城墙上,弩箭手们搭好箭,瞄准了前方;长枪手们握紧长枪,守在城垛旁;负责扔滚石和热油的士兵们,也做好了准备。

很快,辽军就出现在了视线里。四十万兵马,像黑色的潮水,朝着南门涌来,鼓声震天,喊杀声动地。辽圣宗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队伍最前面,眼神冰冷地看着高阳关的城楼。

“杨延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辽圣宗大声喊道,“全军进攻!攻破高阳关,屠城!”

随着辽圣宗一声令下,辽兵们像疯了一样,朝着城墙冲来。有的推着冲车,有的扛着云梯,有的拿着盾牌,密密麻麻地朝着城墙逼近。

“放箭!”杨延昭大喊一声。

城楼上的弩箭手们立刻扣动扳机,密集的箭雨朝着辽兵射去。冲在最前面的辽兵纷纷中箭倒地,可后面的辽兵依旧源源不断地冲上来,踩着同伴的尸体,朝着城墙逼近。

“滚石!热油!”杨延昭又喊了一声。

士兵们立刻搬起滚石,朝着城下的辽兵扔去,又把装满热油的木桶推下去。滚石砸在辽兵身上,发出“咔嚓”的骨裂声;热油浇在辽兵身上,瞬间冒起白烟,结合着熊熊大火,辽兵们惨叫着,在地上打着滚。

可辽兵太多了,很快就有辽兵冲到了城墙下,开始架设云梯,朝着城楼上爬来。

“长枪手!守住城垛!别让辽兵爬上来!”杨延昭大喊。

长枪手们立刻举起长枪,朝着爬上来的辽兵刺去。有的辽兵刚爬到一半,就被长枪刺穿了身体,掉了下去;有的辽兵虽然爬了上来,却被城楼上的士兵们砍倒在地。

战斗异常激烈,城楼上的士兵们杀红了眼,有的士兵刀砍钝了,就用拳头打,用牙齿咬;有的士兵受伤了,却依旧坚持着战斗,不肯后退一步。

慕容雪带着伤兵营的医生和护士,在城楼下设立了临时医帐,随时准备治疗受伤的士兵。看到士兵们受伤被抬下来,她立刻冲上去,给士兵们止血、敷药,动作麻利而熟练。有的士兵伤得很重,她就亲自给士兵们做手术,取出箭头,缝合伤口,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突然,一个辽兵的火箭射了过来,正好落在临时医帐旁边的干草堆上。干草堆瞬间燃烧起来,火光冲天。

“不好!医帐着火了!”一个护士大喊着,吓得脸色苍白。

慕容雪也看到了火光,心里一紧。她立刻下令:“快!把受伤的士兵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大家都别慌,拿水灭火!”

医生和护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抬着受伤的士兵,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有的拿着水桶,去附近的水井里打水,灭火。百姓们也纷纷赶来帮忙,有的帮忙抬士兵,有的帮忙灭火,很快就把火扑灭了。

可就在这时,一批辽兵趁着混乱,爬上了城墙,和城楼上的士兵们厮杀起来。

“雪儿!小心!”杨延昭在城楼上看到了,心里一紧,立刻率领一队士兵,杀了过去。

慕容雪也听到了城楼上的厮杀声,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她从地上捡起一把断刀,朝着爬上来的辽兵冲去。虽然她的武功不如杨延昭精湛,却招招利落,几个辽兵冲上来,都被她砍倒在地。

杨延昭很快就杀到了慕容雪身边,他一把将慕容雪护在身后,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将围上来的辽兵逼退:“雪儿,你快下去!这里太危险了!”

“我不下去!我要跟你一起杀辽兵!”慕容雪固执地说,手中断刀一挥,又砍伤了一个辽兵。

杨延昭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又暖又急。他知道,现在没时间跟她争辩,只能一边保护她,一边杀辽兵。

两人并肩作战,配合得十分默契。杨延昭的长枪负责正面进攻,慕容雪的断刀负责侧面偷袭,很快就把城楼上的辽兵杀退了。

可辽军的进攻依旧猛烈,刚杀退一批,又上来一批。城楼上的士兵越来越少,滚石和热油也快用完了,形势越来越危急。

“将军!滚石和热油快用完了!”一个士兵大喊着,手里只剩下半截断矛。

杨延昭心里一沉,他知道,要是滚石和热油用完了,城墙很快就会被辽军攻破。他转头看了一眼城内,百姓们正忙着往城楼上运送滚石和热油,可百姓们毕竟没有经过训练,速度太慢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苏晴!她竟然带着一群并州的士兵,朝着高阳关赶来!

“杨将军!我们来帮你了!”苏晴骑着马,朝着城楼上大喊。她身后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手里握着刀枪,朝着辽军的侧翼杀去。

杨延昭又惊又喜:“苏姑娘!你怎么来了?这些士兵是……”

“这些是杨延浦将军留在并州的士兵,我听说高阳关危急,就带着他们赶来支援了!”苏晴一边说,一边率领士兵们杀向辽军,“杨将军,你放心,我们会帮你打退辽军的!”

原来,苏晴去了并州后,一直没有苏明的消息。她知道高阳关危急,就主动请求杨延浦留在并州的副将,带着士兵们来支援高阳关。副将被她的诚意打动,就答应了她的请求,率领五千士兵,跟着她赶来支援。b

有了这五千援军,宋军的士气顿时高涨。苏晴率领士兵们,朝着辽军的侧翼猛杀猛砍,辽军的侧翼瞬间乱了阵脚。杨延昭趁机下令:“全军反击!杀退辽军!”

城楼上的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跟着杨延昭,打开城门,朝着辽军杀去。辽军本来就因为侧翼被袭而乱了阵脚,现在见宋军杀来,更是慌了神,有的辽兵转身就跑,有的则吓得呆在原地,被宋军砍倒在地。

辽圣宗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竟然会有援军赶来,而且还是一个女子带来的。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打下去,只会损失更多的兵力。他咬了咬牙,下令:“全军撤退!”

辽兵们听到撤退的命令,纷纷转身就跑,像潮水般退去。宋军士兵们在后追杀,又杀了不少辽兵,缴获了很多武器和战马。

一直追到天黑,杨延昭才下令停止追击。他率领士兵们,浩浩荡荡地返回高阳关。

城里的百姓们听说打退了辽军,还来了援军,都纷纷走出家门,放着鞭炮,敲着锣打鼓,迎接士兵们归来。张老板带着百姓们,给士兵们送来了酒和肉,感谢他们保卫了家园。

苏晴也跟着杨延昭一起进了城。杨延昭看着她,心里满是感激:“苏姑娘,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带来的援军,我们恐怕很难打退辽军。”

“杨将军客气了。”苏晴笑着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能为保卫高阳关出一份力,我很开心。对了,杨将军,我还没有我爹的消息,不知道……”

杨延昭知道她担心苏明,心里有些愧疚:“苏姑娘,对不起,我还没有苏县令的消息。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幽州打探了,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好,我相信杨将军。”苏晴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失望,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中军帐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庆祝胜利。周信笑着说:“这次能打退辽军,多亏了慕容姑娘和苏姑娘!慕容姑娘救了杨将军,苏姑娘带来了援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是啊!”王超也笑着说,“以后谁要是再敢说女子不如男,我第一个不答应!”

慕容雪和苏晴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杨延昭看着大家,心里满是欣慰:“这次胜利,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不过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杨延昭话锋一转,拿起桌上的酒碗抿了一口,眉头依旧没松开,“辽圣宗这次损失虽大,但四十万兵马底子还在,只是暂时撤退休整,用不了多久肯定还会再来。而且咱们的兵力依旧吃紧,杨延浦重伤未愈,苏姑娘带来的五千并州兵长途奔袭也需要休养,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得更谨慎才行。”

周信刚夹起一块肉,闻言又把筷子放下:“将军说得是!我这就去东门再加固两道防线,把之前埋的火药再检查一遍,下次辽军再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我也去西门安排!”王超跟着站起来,伤口牵动着疼得龇牙,却依旧挺直腰板,“顺便让伙房给弟兄们多炖点肉汤,好好补补,下次接着跟辽狗拼!”

两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帐里只剩下杨延昭、慕容雪、苏晴和刚被搀扶过来的慕容远。慕容远咳嗽了两声,看着苏晴说:“苏姑娘,这次你能带着援军赶来,真是帮了大忙。只是并州那边兵力本就不算充裕,你把这五千人带来,并州的防务会不会受影响?”

苏晴连忙回答:“慕容老丈放心,我来之前已经跟并州副将商量过了,他留了一万兵力守并州,还派人去附近州县求援了,短期内不会有问题。我就是担心……担心我爹还在辽军手里,要是辽圣宗拿我爹要挟咱们,可怎么办?”

说到苏明,帐里的气氛顿时沉了下来。杨延昭放下酒碗,郑重地说:“苏姑娘,你放心,我已经让最得力的斥候潜入幽州了,一旦查到苏县令的下落,咱们立刻想办法营救。辽圣宗要是敢拿苏县令做文章,我就是拼了命,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慕容雪也握住苏晴的手,柔声安慰:“苏姑娘,别太着急,吉人自有天相,苏县令一定能平安回来的。这些天你也累了,我让人给你安排了住处,你先好好休息,有消息我们第一时间告诉你。”

苏晴眼眶一红,点了点头:“多谢杨将军,多谢慕容姑娘。我……我现在也没别的念想,就盼着我爹能平安,能早点看到高阳关太平。”

送走苏晴后,慕容远看着杨延昭说:“延昭,你私自从汴梁回来的事,终究是个隐患。赵恒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下来。而且这次辽军撤退,说不定会派人去汴梁告状,添油加醋说你抗旨不遵,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杨延昭沉默了片刻,缓缓说:“岳父,我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可高阳关是大宋的北方门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辽军攻破。至于赵恒那边,我已经想好了,等这边局势稳定些,我就写一封奏折,把这次辽军来犯的情况、百姓和士兵们的付出都写清楚,再主动请罪,相信陛下也能明白我的苦衷。”

“但愿如此吧。”慕容远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跟你爹一样,都是倔脾气,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只是汴梁那边奸臣多,就怕有人在陛下面前说坏话,你可得多留个心眼。”

“我知道。”杨延昭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慕容雪,“雪儿,这些天辛苦你了,伤兵营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慕容雪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累,只要能跟你一起守住高阳关,再辛苦也值得。对了,我刚才去医帐的时候,看到杨二哥醒了,他还问起这次战斗的情况,说等伤好了,还要跟咱们一起杀辽兵呢。”

“这才像我杨家的儿郎!”杨延昭脸上露出笑容,“等他伤好点,我再去看他。现在咱们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加固城防,休养兵力,等着辽军下次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