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暗了,看不清...不过是个很大的房间,”云宝贴在玻璃窗上,“左侧有两排铁架,上面陈列着玻璃药瓶,右侧似乎有一张床。”
“这又是什么诡异的布局?”瑞瑞在脑海中想象着房间的环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小蝶很可能就关押在里面,”暮光闪闪说,“对于瑞利来说,她就是不确定的——他明白小蝶一定与事件有关,但没有任何线索供他推断,他对关于小蝶的一切一无所知。”
“嘿!你们听,有马追来了!”萍琪忽然低声惊呼。
果真有一连串蹄声从通路传来,但暮光闪闪听不出有几匹马,狭长的通道中奔跑产生的蹄声在铁皮墙间不断反射叠加,传入这片牢房区已是一阵混乱嘈杂。
暮光闪闪直接开启障眼护盾,将瑞瑞和萍琪罩在盾下。她抬起头与云宝交换了眼神,便带着两马移到唯一的入口旁;云宝振翅而飞,使自己贴在这片区域的最顶处。
蹄声越来越近,最终,三匹雄驹气喘吁吁地站在入口,正是守在最初路口吓退无关马的那三匹马。有四匹雌驹迎着他们的目光走入了禁地,而他们却反被为首的紫色独角兽震慑住了,这件事如果传到瑞利耳中,颜面尽失还是其次,他们甚至可能搭上性命。回过神后,三马便用最快速度奔向牢房区。
三匹雄驹站在路口观察,却不敢再向内多走一步,视野内没有任何可疑目标,一切安好如常。而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从最初路口到牢房区是一条没有岔路的曲线通路,它通不到任何其他地方,那四匹雌驹必定来到了牢房区,此刻正埋伏在黑暗中时刻准备偷袭他们。
三匹雄驹中的领头马环顾四周,想不通四匹雌驹能躲到哪里。视野内空旷无一物,别说藏一匹马,就算有只老鼠也理应看得一清二楚,两侧牢房的钥匙都在他身上,别马根本不可能打开牢门进入其中。那就只剩一种可能,这四匹马正缩在廊道尽头的角落。由于煤油灯光线微弱,站在他现在的位置向里望只能看到一片黑暗,那四马必定隐藏在那片黑暗中。
想到这,他便叫上他的同伴一起向更深处进发。
左侧忽然传来护盾消散时的“刷刷”声,同时,两道紫色激光割裂着空气极速飞来,靠左侧的雄驹来不及反应便被激光击中身侧倒地。一阵气流自上而下吹来,有某种东西正从空中高速俯冲,剩下两匹雄驹甚至还未从同伴的倒地中回过神来,只见一道蓝色身影闪过,右侧雄驹只觉自己被一根攻城用的巨木砸中,胸骨到肋骨无不发出濒临碎裂的响声,他被冲击狠狠拍在后方的铁墙上。刀光闪过,领头马感到颈侧有血液微微渗出,不等他抬蹄去检查伤口,冰冷的刀刃再次抵在他的另一侧脖颈。偷袭者给他留了一丝余地,如果他束手就擒就不会受伤,如果他想反抗,屠刀可以直接割断他的动脉。
领头马垂头放弃抵抗,他这时才看清偷袭者的样貌,赫然是那四匹看上去弱不禁风甚至有些可爱的雌驹!该是一同经历过怎样的艰难险阻才能培养出这种程度的实力与默契?领头马不敢想象她们的过去。他的腰间别着一支短匕,但他在心理上已经放弃了抵抗,这四匹马远不是他能够应付的。
拿屠刀的是其中的粉色雌驹,她看上去有些疯癫,此刻正病态地冲他微笑,令他感到脊背发凉。紫色独角兽走到他的面前:“你就是这片区域的负责马吧?把钥匙交出来。”
没有询问没有试探,甚至没有逼供时该有的审讯感,紫色独角兽的话听上去更像是一道命令,仿若一位公主在自己国度中吩咐自己的卫兵。
雄驹乖乖交出了钥匙。虽然担心瑞利的暴怒,但此刻刀架在脖子上,不配合她们,她们照样可以杀了他再拿走钥匙,无论如何选择钥匙最终都会落到她们蹄中,不如积极配合,少吃些苦头。
暮光闪闪接过钥匙串,借着灯光辨认,在数十个普通的铜钥匙中,有一个明显更长更大的铁制钥匙,与编号ξ牢门上的巨大挂锁相得益彰。
用钥匙打开挂锁后,云宝迫不及待地一蹄踢开铁门。潮湿伴着轻微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内空荡荡的,云宝在玻璃窗中观察到的床是一张铸铁手术床,遍布黄色锈斑,一袭白色布罩盖在床上,上面沾染了某种黑色污迹。床头摆着几件诸如手术刀、手术剪、血管钳一类的手术用具,上面无不沾染着同样的污渍。这样看来这是一间手术室,可房间内的三马无不狠狠打了个寒战,房间给她们的感觉更像是某个屠宰场。
所幸,小蝶不在上面。暮光闪闪点亮独角以获得更好地照明,淡紫色光照亮了半个房间,她们能够看清房间的更多部分。在手术床一旁更深处,原本一片黑暗的角落中,隐约还有一张类似床的东西。
三马走近了观察,那是一张铸铁躺椅,长宽足够躺下两匹马,但此刻只有小蝶躺在上面。椅面有许多孔洞,一条条皮带穿过孔洞将小蝶固定在躺椅上,关押者为了防止小蝶乱动,甚至将她的双翅展开,用皮带分别固定在两侧。
淡紫色光盖不住小蝶的脸色苍白,她紧闭双眼,呼吸急促,灰黑的泪痕从眼角直划过半张脸颊。由于得不到良好的休息,她的鬃毛乱糟糟的,全然没有往日那种灵动感。云宝上下窜动,同为天马的她最能体会翅膀展开了平躺有多疲惫,平日只让她这样躺上几分钟都无法坚持,而小蝶被皮带拴在椅上不知几天。
小蝶忽然醒了,她本就睡得很浅,突如其来的紫光照射直接唤醒了她。睁开眼,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但三马正冲她微笑,眼中满是心疼。眼泪开始止不住地涌出,这些天她一匹马在黑暗中不知啜泣过多少次,但从未有过一次像此刻这样激烈,也从未像此刻这样开心。
暮光闪闪的脸紧紧贴在小蝶脸上,想用最亲密的肢体接触安抚这只受惊的小兔。“已经没事了,我们在这,我们这就救你出去!”
小蝶止住了哭声,微笑着点点头。
瑞瑞和暮光闪闪一左一右,用法术激光仔细切断每一条皮带,云宝守在门口,与路口挟持雄驹的萍琪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