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清盯着他这一身华贵衣着,眼睛都亮了:“行行行,救人嘛我在行,保你全须全尾的回凉州,不过也不能白劳累啊。你这是哪家大户的公子啊?有钱吗?我要金银珠宝!”
男人是受了内伤,易雪清刺穴那一下是将他刺激醒的。听着身旁人这谈着价码,误以为自己遇着个美人惜救落难公子的戏码,谁料这女人价钱越说越高了,她已经不要白银了,要金子......
张了张嘴,声还没发出来,这刺激受得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人昏了不要紧,没死就成。易雪清也不跟他客气,把袋子往腰上一栓,将自己送酒的马车架来,再把人往车上一扔。挥着马鞭大喊一声“驾!”便朝着凉州城驶去,风中还回荡着她清晰爽脆的声音:“这算定金了哈。”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就要周到。百里地,易雪清是喂水扇风,马车里剩的一壶药酒自己都没贪,外敷内用的全给人家用上。好在这男子长得还算不错,桃花眼,薄唇驼峰鼻,眉眼间有点春晓之花那感觉,易雪清照料起来眼里也舒服。等到了凉州城外扶着他下车时,他脸色都是红润的。
刚下车,远远的,城门口的士兵就瞧见了她,满脸笑意的朝她示意。
白云间在整个边塞都算是家喻户晓,易雪清跟着他混,也算和凉州城的守城门的兵们混个眼熟,更何况每次进城没少给他们塞好吃好喝,这朝中原内的城门,不似边境的那边的那么严格,偶尔怀里藏壶酒藏点肉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事。因此这些人回回见了易雪清都带着好脸,除了姑娘伶俐善结缘外,还有就是白云间的缘故,听闻白云间早年刚来凉州不久,先是杀光一队抢掠的漠南骑兵,一人一马直闯漠南乱军之中取了敌左将军首级,又是宰了打劫客商的匪帮,顺道帮着当时还是小喽啰的马帮帮主一路上位,做大做强。
这般的人物,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却因着易雪清的关系,拖着进城打一圈招呼也是常有的事,否则依着人家的本事,啥时候飞进凉州城的都没他们知道的份。
在凉州城的武夫,谁没个壮志在怀,为国为民之心。因此想借着易雪清这层关系拜个师的人说是如多如牛毛。
“哟,雪清妹子今个儿咋还拖了个人啊。这人咋还歪歪倒倒的?” 士兵嬉笑着朝易雪清打趣道。
易雪清拎着男人后领说道:“嗯!路上捡的。躺路上都半死不活了,你们快瞧瞧是哪家倒霉的公子啊,好给人家送过去。”
“雪清妹子不是我说你,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捡,万一就遇着个恶徒呢。”这话一出,几名守城士兵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易雪清将人脑袋掰正,几人瞟了一眼,几乎是一瞬他们笑容瞬间凝固。
结结巴巴道:“越......越小侯爷!”
又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另一人直接朝着城内跑去:“快来人啊,越小侯爷回来了!”
此时,男人已稍稍清醒了些,一脸虚弱的靠在易雪清肩头,看着眼前熟悉的凉州城,稍稍喘了一口气。随着赶来的士兵们帮忙搀扶着男人进城,那一声高喊的小侯爷像是上了什么咒法,凉州主干道瞬间尘土飞起,小摊游贩跑得跑,跳得跳,街上逛街的姑娘们像是听了什么鬼事,提着裙摆就撒丫子跑,不对,撒丫子逃。易雪清放眼望过去,好似店面都关了好几家。
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了:“你......这......”
“多谢美人了。”这一进城,原本还虚弱无比的人跟含了大补药似的,说话都有劲了,一个劲的往易雪清身上靠:“小爷乃忠武侯之子,越江吟,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等到了侯府,定重重有赏。”
易雪清不动声色闪开,把人交给簇拥而来的士兵堆里,瞧着着满街萧条。她算是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被人追杀了,别说他人,就她自己都有点忍不住想动脚啊。越小侯爷?侧首看着那桃花眼,自己好像救了个祸害,看来得多要点了。
这越江吟说话虽流里流气的,但还算一言九鼎,被丫鬟仆人好生伺候了一顿后,伤口一处理,精神头刚一恢复就坐在了堂中。满满一袋子金银珠宝就甩在她身旁,打开袋子里面甚至还有东海的珍珠,这在边塞可是个稀罕物。
易雪清掂量着金子,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后,才心满意足揣进怀里。
越江吟斜斜倚靠在贵妃榻上,几名美貌丫鬟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喂水果奉茶的没有停过。透过丫鬟薄纱,越江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听到他名号还敢跟着他回府的女子。
清丽秀美,身姿绰约,就这样端坐着那双明眸如一泓秋水,虽不是绝美倾城容颜,但也另有一番韵味。
他面上带了笑,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直觉告诉她这浪荡子不是什么好玩意,身上烂事一堆,少惹。
“我叫元辞冰。”
元辞冰?越江吟眉眼神情忽凝,细细咂摸着这个名字:“哦?是哪个辞哪个冰?”
易雪清道:“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她边说边亦打量着此人,忠武侯府嫡子,在凉州城也算是“赫赫有名”了。往日只是听闻,如今瞧着这身边如花美眷,美婢如云的,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