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医术确实了得,长得也俊美,除了油腻一些,简直就是完人啊。
他一番胆大心细的操作,一盏茶时间就已经完成了施针,此时老头已经能看见东西了,兴奋不已:“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
韩一名轻轻一笑:“大爷,您还是先闭上眼睛,这眼睛开了口子,还是要先将养几日,我再给你敷上药膏,三日之后拆下即可。”
卢香见韩一名如此神技,也是羡慕的不得了,她虽对此人相貌无感,但这医术她却是喜欢的紧:“韩大夫,您才真是配得上‘妙手回春’四个字啊,这‘金针拨障’之术,我也是第一次见,真乃神技啊。”
韩一名一点也不谦虚:“我这针法确实是精妙了一些,但是如果卢大夫想学得话,改日你来我房间,我也是可以亲自指导你的。”
“真的吗?我可以学吗?”卢香是一点没听出韩一名的话外之音,一心只想着要是能学会这医技,定然可以造福百姓啊。
卢生咳嗽一声,提醒道:“学医干嘛要去你房间?”
“这《金蓖诀》手法比较精妙,一般都是手把手才能学会,为了不被人打扰,自然是要到房间里学的,卢掌柜不必想太多。”
卢香竟然还觉得挺有道理:“那改日,韩大夫也可以到回春医馆来,我们医馆几个大夫,都想见见你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改日我们一起切磋交流一番。”
卢香竟然含羞一笑。
卢生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哟:“余得胜啊,余得胜,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姐夫可能就要换人了。”
说曹操,曹操还真就要回来了。
荷儿竟然小跑着找来了造纸工坊:“小姐,小姐,姑爷回来了!在无虞楼等您呢。”
卢香听到“姑爷”,自然知道是余得胜回来了,荷儿在私底下经常拿这个来调笑卢香,她一脸尴尬:“什么姑爷,撕了你的嘴!”
荷儿赶忙把卢香推出去:“是余大哥,余大哥行了吧,他从蜀中回来了,你快去吧,这里我来陪着韩公子就好。”
看来荷儿也是见色起意了,韩公子用得着你来陪?
姐姐也来不及道别,直接跑了出去。姐姐一走,卢生也赶紧跟了上去,临走还对韩一名喊道:“是我姐夫,就是卢香的男人,他回来了!你没机会了!”
见荷儿还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卢生没好气问道:“你不走吗?”
“我……就在这里等等韩公子,他拿这么多工具,你们都走了,他回去多不方便……我留下来帮韩公子提东西吧。”
“女大不中留啊”。这叫“荷儿”的能是什么好人,都是她娘的“白莲花”。
……
姐弟二人回到无虞楼,余得胜已经叫了一桌饭菜,陈家墩已经陪着他吃了起来。
看来这小半年,余得胜也是吃了不少苦,人都瘦了一圈,也变黑了,倒有了些男子气概,一路上估计吃不到什么好的,无虞楼的饭菜那可是让他食欲大动。
见姐弟二人赶来,余得胜先是抱了抱卢生:“想死你了!”
然后想去抱卢香,被一个不开眼的东西给拦住了:“还没到那一步,等成了亲才能抱!”
卢香只能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水:“都是你的,都是你的,慢点吃,别噎着。”
卢生就疑惑了:“什么叫都是他的?到底是人是他的,还是菜是他的?”
卢香敲了他的头:“菜,我说的是菜!”
姐弟二人也拿起筷子,倒上酒,陪着余得胜喝点。
诗曰
故人归来话不休,一杯烧酒又重添。
笑声漫过窗棂去,佳肴也似醉中甜。
……
陈家墩问:“这次去蜀中,肯定爬过很多高山吧,你肯定‘好高骛远’了吧,风景好不好?”
卢香问:“蜀道很难走吧,累不累?”
卢生问:“这次出去赚了多少钱?”
别人都关心他爬得高不高,姐姐却关心他爬得累不累,只有卢生,关心他赚了多少钱!
说到钱,余得胜也来了劲儿,从怀里拿出几张纸:“这次去蜀中,赚了好些钱,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卢香你帮我保管着。”
卢香拿过纸张:“这就是你赚的到的?”
她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这出去小半年,竟然只赚回一些纸,看来这人也注定赚不了大钱,也认了吧。
毕竟,自己还有个能赚钱的弟弟,别人都是“扶弟魔”,她可以当“坑弟姐”啊,回头再嫁给一个“坑弟姐夫”,生活还是能过得挺好的。
卢香不明白这些纸的价值,卢生却瞅见这纸有些与众不同:一些铜钱印在上面,中间印着一些字,下方则印着一些背包的商贾。(图)
卢生一把将纸抢了过来:“这是交子?”
陈墩哥也很好奇:“什么角子?那有没有馄饨?尚能饭否?这些纸能当饭吃?”
卢生扬了扬手中纸:“你们这就孤陋寡闻了吧,前两年,也就是天圣元年,益州官府设立“交子务”,民间钱庄都被官府收编了,银票生意改做“官营”,定其为蜀地“官币”,这纸和铁钱一样,都可以交易流通的。”
卢生还以为这“交子”要流通到北方,还的等一些年,没想到这就带到亳州来了。
“这交子在亳州花不出去,我就是换了一点给你们看看。用这玩意儿做生意可真是方便,我在蜀中的时候,一个人能带几百贯钱在身上,这要是换成蜀中铁钱,我腰都得给压弯了!“
“你说我们也印点“亳州交子”出来怎么样?亳州药材交易这么大,这要是也能用上交子,那肯定十分方便啊。”
卢生捏着交子,也是动了心思:“容我在想想,我们没有钱庄,最多能印一些“药材劵”出来,也不知道别人认不认,再想想,再想想吧!”
……
四人正把酒言欢,林枸葚却走了进来:“哟,卢掌柜,吃着喝着?”
“你来做什么?”
这枸葚倒也运气好,帮林大做了那么多事,竟然完美脱身,还领到了牌匾和五百文钱。
枸葚从袖中取出一封请柬:“我来给你们送请柬了,明天华佗阁重新开业,想邀请你们来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谁还没有家医馆。”卢生如今说话,也是财大气粗。
枸葚只是笑笑:“卢掌柜,你那回春医馆应该不赚钱吧?”
卢生就被噎住了,这是他心中的痛啊,就算是加上“细贵药材”的售卖,他这回春医馆还是入不敷出,花了大价钱开业,却是个赔本买卖。
特别是前段时间,林大这么一闹,医馆更是赔本赚吆喝。
“明日华佗阁重新开业,你可以过来看看,我们于夫人是如何让医馆赚钱的。”
“我对钱没有兴趣!”装逼嘛,这卢生还是会的!
枸葚还是把请柬递了过去:“明日亳州商界翘楚,各个衙门的大人,甚至下属县衙的官员,也都会来,卢掌柜还是可以过来看一看,多结交一些朋友,对卢掌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卢生倒是有些疑惑了:“于夫人干嘛要把开业搞这么隆重?”
这个问题,显然也是问到了症结,枸葚只能打个马虎眼:“这个嘛,小的就不清楚了,夫人要做大买卖,自然是要热热闹闹才好。”
“恐怕不只是这样吧?我都听岳哥说了,这林氏牙行被查抄,有很多罪证都指向于夫人,恐怕于夫人也是想趁着开业,好好展现一下自己在亳州的势力,让新知州不敢轻易动手吧?”
枸葚尴尬的笑了笑:“卢掌柜都在说些什么啊?小的可听不懂这些,东家让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卢生就了然了,这请客吃饭也是有门道的。比如于夫人先请到一个五品官,她就可以到七品官那里说:“某五品也要去,你也来吧,可以交流交流。”
七品为了巴结五品,自然是要来的。
于是于夫人又可以请到很多的七品官来。
吃席那天,五品官一看,竟然这么多七品都来了,就对于夫人有了忌惮:“看来此人在亳州的势力不容小觑啊。”
这就是权利的本质,人情世故,盘根错节,形成了一个权利网!
这网线交汇得越多,这个节点就越让人忌惮,从而又能交汇上更多的线,如此循环往复,权利就会越来越大。
于夫人竟然能在亳州府请到这么多官员,就算新知州大人想动她,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