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宁喝了一口茶,神色平静道,“温妈妈,我跟她已经断绝关系了,她回头来找我,不外乎是现在的月家一团乱所以她后悔了,而不是真的想我了。”
见她神色平静,还能分得清钟婉琴的意图,温惠英稍稍放心,接着八卦。
在钟婉琴和月建军的联合说和下,月耀宗也给月建国下跪求原谅,最后月建国要求月耀宗每个月把工资全部上交,只自己留五块钱,并跟财务那边协商一致每个月由他来领工资。
头一个月月耀宗还算老实让月建国去领工资,第二个月开始月月都预支工资,月建国发工资扑了个空,月耀宗就借口要还乡下的欠债。
等第三、第四个月,乃至之后每个月他去领月耀宗的工资,都发觉月耀宗月月提前预支完了,这才发觉自己被阳奉阴违的养子当猴耍。
正当月耀宗得意洋洋跟月建军吹嘘月建国拿自己没办法的时候,月建国找到厂里,要求让厂里把月耀宗从办公室调下基层,从最苦最累的冶炼工开始干起。
原本厂里的领导看在月建国为厂里兢兢业业二十年,一直看在他的面子上对月耀宗能拉拔就多拉拔,但月建国放话谁也不许看他的面子给月耀宗行方便。
厂里领导找管理层几个干部问了一圈,才得知了月耀宗每个月提前预支工资的事,还得知了月耀宗在厂里一直借月建国的势一直欺负为难几个他看不惯的同志,于是很快响应了月建国的意思,将月耀宗调到最基层去当一名冶炼工。
并且年底召开职工大会的时候还下达了新文件,其中一条就规定了凡每月预支工资都不得超过工资的百分之五十。
月耀宗原本以为月建国会看在那么多年的感情份上,还像以前一样对他,可没想到月建国会对他那么狠,为了保住工作,只能去干冶炼工,每个月卡着最大限度预支工资,剩下的另一半只能被月建国领走。
但他也因此记恨上了月建国。
现在钟婉琴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调和剂。
钟婉琴天天劝月建国不要把月耀宗逼得太急,他们两口子以后总归要有一个儿子养老,得对月耀宗好等等。
另一边也劝月耀宗不要跟月建国怄气,还说他在乡下每个月收到的钱其实都是月建国让寄的,为了他,他们两口子欠了一身债等等。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假听进去,反正月耀宗对月建国的态度渐渐开始好了起来,月建国也不再给月耀宗冷脸,过年前这几天一直都上演着父慈子孝的场面。
月初宁想了想:“月耀宗还没娶媳妇呢,他以后娶了媳妇生孩子又是一笔开支,还需要人给他带孩子供家用,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们夫妻两人正式翻脸,可能准备哄那夫妻两掏钱给他娶媳妇吧。”
原书中月耀宗娶的是康市供销总社的财务科长千金,这辈子工作变为钢铁厂基层冶炼工人的他,恐怕没有机会娶到她了。
因为那位财务科长千金,最是踩低捧高,看不起乡下人和底层干苦力的工人。
现在的月耀宗,对她来说就是个干苦力的。
年初三,一个出乎意料之外不合时宜的人拖家带口上门来拜年了。
月初宁看到提着大包小包的宋时琛带着四个孩子和硬要跟过来的月如鸢,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小妹,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和妹夫一直支持我们家四个孩子的学业,这不我和我家时琛说什么也得带着孩子们来给你们拜个年才说得过去。”
已经怀了五个月身孕的月如鸢看起来更憔悴苍老了。
但她挺着自己傲人的肚子,完全没有一丝自己被月初宁看笑话的觉悟,反而觉得自己比月初宁过得成功。
来之前,宋时琛原本只打算带四个孩子过来,让月如鸢怀孕了就别来回奔波,难得过个年在家里好好养胎就行。
但月如鸢一听说要去拜访陆秋砚夫妻,根本坐不住。
起初得知陆秋砚竟然没死的时候,她还暗暗咬牙嫉妒了很久。
但想到自己有机缘重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那这一世陆秋砚也跟着改变了命运走向,似乎也说得过去。
虽然月初宁没有变成寡妇,月建国夫妻竟然还发觉了两个儿子不是亲生的事,月初宁这该死的好命居然还认回了当年没被袁桂兰弄死的真正月家老二,对方竟然就是那位霍华侨,这一件件一桩桩都嫉妒得月如鸢面目全非。
但她打听到月初宁嫁给陆秋砚都两年多了,到现在都没有生出一儿半女的,心里又微妙地好受了许多。
而她就不一样了,才嫁给宋时琛不到半年,就怀上了。
不下蛋的母鸡,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二三十年,都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没的,她今天就是特地来看月初宁笑话的。
“来就来了,你们带那么多东西来干什么,留给孩子们多好。”
月初宁看到宋时琛带那么多东西来,就客气了两句。
但客气完了,就照单全收。
气死月如鸢。
这些东西她要是不收,可能会便宜月如鸢,但她收下了,可以回头带四个孩子出去再给他们买。
月如鸢果然脸色难看了两分,笑容都变勉强了。
来之前她就打算随便带些最不值钱的便宜货过来敷衍一下得了。
但宋时琛这男人硬是不肯听她的,非要花大钱专门去供销社买了一堆好东西,花了二十多块钱出去。
在宋母那死老太婆的挑唆下,宋时琛至今都不肯松口给她管钱,她都快要气死了。
要是她管了钱,绝不可能会允许宋时琛花那么多钱给月初宁夫妻俩占她的便宜。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情绪,找回了自己的场子,“哎呀……”
“怎么了?”
最近月如鸢怀孕特别娇气,所以宋时琛一听就知道她又哪里不舒服了。
“时琛,你儿子又踢我了,怎么跟你一样,那么有力气。”
月如鸢娇嗔地看了一眼宋时琛,然后当着四个孩子、月初宁和陆秋砚的面,拉过宋时琛的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只不过她没拉动。
“如鸢,这不是在家里,不要搞这些丢人现眼的小动作。”
直男且重规矩的宋时琛直接将手抽走,给了她一个没脸。
月如鸢那娇嗔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最小的两个孩子直接笑出声来,一点脸都不给她留。
连月初宁也不客气捂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