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警局重案组办公室的时钟指向下午两点,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室内的气氛比清晨时更加压抑。郑丹妮站在白板前,手指反复摩挲着“金”“木”两起案件的标注——第一起郊野公园无头女尸,对应“金”;第二起松江湿地失右臂女尸,对应“木”。桌上摊着两份初步报告,王奕提交的第一具尸体解剖报告显示,死者生前曾吸入含有氯仿的气体,属于被迷晕后杀害;韩家乐在第二具尸体口腔黏膜中也检测到相同成分,凶手的作案手法高度统一。
“郝婧怡,失踪人口比对有进展吗?”郑丹妮转头看向正在电脑前忙碌的郝婧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让重案组每个人的眼底都布满了红血丝。
郝婧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摇摇头:“我们对比了近一个月上海及周边的失踪女性dNA样本,第一具无头女尸的dNA与三名失踪者初步匹配失败,第二具尸体的样本还在检测中。另外,我们排查了两名死者的衣着品牌,第一具尸体的白色连衣裙是小众设计师品牌,第二具的牛仔裤和t恤是快消品牌,暂时没找到购买记录的交叉点。”
张昕也放下手里的资料,眉头紧锁:“金条的线索还是断了,我们联系了全市的金店和熔铸作坊,没人承认见过这种无标识的金条。凶手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能指向他身份的痕迹。”
郑丹妮刚要开口,桌上的红色紧急电话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她快步走过去接起电话,只听了两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挂掉电话后,她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第三起案子,青浦区淀山湖支流河边,报案人发现一具溺水女尸,死者失去左手臂,凶手把左臂留在了岸边。龙亦瑞,你立刻带杨媛媛、郭爽、蒋舒婷赶过去,务必保护好现场!王奕,你那边第一具尸体的详细报告能不能暂停?需要你亲自去现场。”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龙亦瑞的回应:“收到!我们现在就出发,预计二十分钟到现场!”
法医部里,王奕刚完成第一具尸体的毒理检测报告,听到郑丹妮的指令,立刻摘下手套,拿起尸检箱:“徐楚雯,你留下整理第一具尸体的最终报告,我去青浦现场。韩家乐还在松江整理第二具尸体的资料,让她忙完后立刻赶来支援。”
“好,王姐你注意安全。”徐楚雯点点头,看着王奕快步走出解剖室。
此时的青浦区淀山湖支流岸边,风卷着河水的腥味扑面而来。报案人是一名在河边清理垃圾的环卫工,他瘫坐在警戒线外,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放下的垃圾袋,脸色惨白:“我...我刚走到这边,就看到河里飘着个人,走近一看,她的左胳膊没了,岸边还放着个血淋淋的胳膊...我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打了报警电话。”
龙亦瑞带着队员赶到时,岸边已经围了几个好奇的村民,杨媛媛立刻指挥警员疏散人群,拉起双重警戒线。“郭爽,你带两个人沿着河岸搜索,看看有没有凶手留下的脚印、凶器或者其他痕迹,注意脚下的泥土,别破坏证据。蒋舒婷,记录现场环境,拍照取证,尤其是死者的位置和岸边的左臂。”龙亦瑞一边戴手套,一边快速下达指令,目光扫过河面时,心脏不由得一沉。
河面上,一具女尸仰面漂浮着,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裙摆被河水泡得发胀,左手臂的位置空荡荡的,伤口处的血在水里晕开,形成一片淡红色的涟漪。岸边的草地上,放着一条血淋淋的左手臂,手指蜷缩着,皮肤已经失去了血色,旁边还散落着几片被血浸湿的树叶。
“龙队,王法医到了。”一名警员喊道。龙亦瑞回头,看到王奕推着尸检车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王法医,你来了。”龙亦瑞让开位置,“死者还在水里,岸边的左臂我们没动,初步看和前两起案子一样,有明显的仪式感。”
王奕点点头,先走到岸边的左臂旁蹲下,戴上双层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左臂的切口平整,和第二具尸体的右臂切口相似,边缘没有多余的皮肉,显然是凶手用锐器精准切割下来的。“切口和第二起案子一致,凶手使用的应该是同一类锐器,手法熟练,可能有医学背景或者屠宰经验。”她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左臂的皮肤,“皮肤还有一定的弹性,没有出现尸僵,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上午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距离现在不超过四个小时。”
接着,王奕走到河边,警员已经用打捞工具将女尸从水里捞了上来,放在铺着防水布的地面上。女尸的面部肿胀,嘴唇发紫,双眼紧闭,鼻腔和口腔里还残留着泥沙。王奕俯身检查死者的口鼻,用棉签提取了样本:“口鼻处有泥沙,肺部有积水,符合溺水死亡特征。但需要解剖确认,死者是先溺水身亡,还是被迷晕后溺水,或者是先被杀害再抛尸入水。”
她又检查了死者的左手臂伤口,伤口处的血管和神经被整齐切断,没有挣扎造成的撕裂痕迹:“和岸边的左臂比对过了吗?确认是死者的吗?”
“已经初步比对过,伤口的形状和尺寸完全吻合,应该是死者的左臂。”蒋舒婷拿着照片走过来,递给王奕,“这是岸边左臂的照片,你看,切口处的肌肉纹理和死者伤口的纹理一致。”
王奕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凶手这次改变了抛尸方式,前两起是将尸体固定在特定位置,这次直接抛入水中,对应‘五行’中的‘水’。砍掉左手臂,可能是因为‘水’主润下,左为阴,与‘水’的属性对应;将左臂留在岸边,是为了明确指向‘水’,和前两起的金条、树枝一样,是刻意留下的象征物。”
“又是五行...”龙亦瑞的脸色更加沉重,“三起案子,三名死者,分别对应‘金、木、水’,凶手显然是在按照五行的顺序作案,接下来肯定还有‘火’和‘土’对应的案子。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的规律,阻止他继续杀人。”
王奕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女尸,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前两起案子,凶手都是先迷晕死者,再进行杀害和切割;这次却选择溺水,虽然作案手法略有不同,但仪式感丝毫未减。“我需要立刻将死者和左臂带回法医部进行解剖,确定死亡原因、准确的死亡时间,以及是否有迷药残留。另外,岸边的泥土和河水样本也要提取,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dNA或其他线索。”
“好,我让人帮你把尸体和证物运回警局。”龙亦瑞点点头,转身对郭爽喊道,“郭爽,过来帮王法医处理证物,注意保护好切口处的痕迹。”
此时,韩家乐也赶到了现场,看到地上的女尸和岸边的左臂,脸色瞬间变了:“王姐,这就是第三起?对应‘水’?”
“对,你来得正好,帮我把左臂装进球形证物袋,注意不要碰到切口处,回去后我们一起解剖。”王奕一边说,一边将提取好的泥沙样本交给徐楚雯(此处应为韩家乐,修正),“你先把这些样本送回法医部,进行dNA和毒理检测,我和龙队再在现场看看。”
韩家乐接过样本,快步走向警车。王奕则再次蹲下身,仔细检查女尸的衣物。粉色连衣裙的领口处有一颗脱落的纽扣,裙摆上沾着一些绿色的植物纤维。“龙队,死者的连衣裙上有植物纤维,可能是凶手带她到这里时,从附近的草丛里蹭到的。你让人排查一下岸边的草丛,看看有没有相同的植物,或许能找到凶手的行走路线。”
龙亦瑞立刻安排警员对岸边的草丛进行地毯式搜索。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河面上,却照不进现场的凝重。王奕看着被抬上尸检车的女尸,心里清楚,这起五行杀人案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凶手的胆子越来越大,作案间隔越来越短,从第一起的午夜到第二起的凌晨,再到第三起的上午,他似乎在挑战警方的底线,也在加速完成他的“仪式”。
回到警局后,王奕和韩家乐立刻进入解剖室。解剖台上,女尸的肺部已经被取出,里面充满了浑浊的河水和泥沙,确认是溺水身亡。在对死者的血液进行检测时,王奕发现了与前两起案子相同的氯仿成分:“死者生前确实被迷晕过,凶手先将她迷晕,带到河边,再将她推入水中,让她溺水身亡,之后砍下左手臂,留在岸边。”
“和前两起的作案逻辑一致,都是先控制死者,再按照五行的仪式杀害。”韩家乐一边记录,一边说,“死者的身份还没确定吗?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她的身份,或许能从三名死者的关联中找到凶手的线索。”
王奕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郑丹妮的电话:“郑队,第三具尸体的初步解剖结果出来了,死者年龄在28到32岁之间,生前被氯仿迷晕,溺水身亡,左手臂被凶手砍下留在岸边。血液里检测到与前两起案子相同的迷药成分,凶手是同一人。另外,死者连衣裙上有植物纤维,岸边的泥沙样本正在检测,希望能有线索。”
电话那头,郑丹妮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好,我知道了。郝婧怡那边还在比对失踪人口,张昕在排查三名死者的活动轨迹,看看有没有交叉点。你们尽快完成详细解剖报告,我们明天一早开会,梳理所有线索,一定要在凶手作案‘火’和‘土’之前抓住他。”
挂掉电话,解剖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仪器运转的轻微声响。王奕看着解剖台上的女尸,眼神里充满了沉重。三名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成为了凶手“五行仪式”的牺牲品,而凶手还在暗处,策划着下一场杀戮。她握紧了手里的解剖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凶手,为死者讨回公道,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
此时的重案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郝婧怡盯着电脑屏幕上的dNA比对结果,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张昕拿着地图,在上面标注着三名死者的发现地点,试图找到凶手的活动范围;郑丹妮站在白板前,在“金、木、水”的后面画了两个问号,分别标注“火”和“土”——这场与凶手的较量,才刚刚过半,而他们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