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学院的试验田刚完成 “天地共生画卷” 的补植,青禾就被伴生苗的异常荧光惊醒 —— 叶片上的溶洞萤禾光纹旁,突然浮现出片淡红色的模糊轮廓,轮廓中交织着细密的 “根须” 纹路,像极了滨海红树林特有的气根,而轮廓边缘的荧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露出灰白的 “枯萎痕”。
“是红树林族的‘红树符’!” 青禾摸向腰间的布囊,囊底压着的符纸已失去往日的红润,原本清晰的红树气根图案变得斑驳,符纸边角还沾着些泛咸的湿痕,“之前红树林族说过,符纸褪色代表红树在退化,这湿痕…… 恐怕是潮间带的污染已经扩散了。”
她快步冲向码头,布囊中的七颗种子随着奔跑轻轻碰撞,竟与伴生苗的红纹产生共鸣 —— 盐禾种子泛出淡蓝微光,清沼禾种子透出翠绿光泽,像是在主动呼应滨海的生态需求。林墨正用星韵望远镜观测远方的红树林,镜片中,成片的红树已失去往日的繁茂,部分气根泛着灰黑,潮水退去后,滩涂上还残留着黑色的污染斑块,连栖息的招潮蟹都不见踪影。
“秦雪刚破译了红树林族的紧急传讯,” 林墨放下望远镜,雷光剑的蓝电在镜片上凝成层防盐膜,“红树林已退化四成,潮间带被上游冲来的‘腐盐’污染,族中守护红树的‘红树灵’能量只剩三成,连靠红树生存的弹涂鱼都开始大量死亡,他们快守不住祖辈的家园了。”
秦逸的星辰剑悬在码头上空,四色光带投射出红树林的实景虚影:潮间带的红树歪歪扭扭地立在滩涂中,部分树干已断裂,黑色的腐盐随着潮汐漫过气根,将原本红润的根系染成灰黑;几名身着红纹袍的族人正用木铲清理滩涂的污染物,却被腐盐灼伤了手掌,渗出的血珠滴在滩涂上,瞬间被潮水冲走。
“滨海潮间带环境特殊,既要耐盐,又要抗潮汐侵蚀,” 青禾的指尖轻触伴生苗的红树轮廓,布囊中的盐禾与清沼禾种子同时亮起,“盐禾耐盐、清沼禾耐湿,再融入红树的气根特性,肯定能培育出护林的作物。而且我知道,每个部族都有自己的守护方式,会先听红树林族的想法,再动手解决问题。”
三日后,传送阵落在红树林族的聚居地。刚踏上滩涂,带着咸味的海风就裹着腐盐气息扑面而来,青禾急忙催动绿韵能量,在周身凝成层淡绿色防护膜,伴生苗的红纹瞬间亮起,照亮了前方衰败的红树。红树林族的少年阿红划着独木舟赶来,他的红纹袍上沾着黑色的腐盐,手中捧着株枯萎的红树苗,树苗的气根已失去弹性,轻轻一碰就折断。
“腐盐越来越严重,” 阿红的声音带着哽咽,独木舟划过滩涂时,船底还沾着些黑色污染物,“红树灵的光芒越来越弱,族老说再找不到办法,我们就要搬到内陆去,可那里没有潮间带,我们根本活不了。三年前有修士在 upstream 开矿,废水顺着河流流到潮间带,污染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跟着阿红深入红树林,青禾才看清危机的全貌:成片的红树已失去叶片,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摇晃,部分气根从滩涂中翘起,露出被腐盐侵蚀的伤痕;族人们搭建的临时防护栏歪歪扭扭地立在滩涂边缘,却挡不住带着腐盐的潮汐;潮水中,原本活跃的弹涂鱼浮在水面,鱼腹泛白,显然已失去生命。
族老拄着红树灵制成的拐杖迎上来,杖头的红树灵泛着微弱的红光,表面还沾着些黑色腐盐,轻轻一碰就簌簌掉渣:“只有红树的气根能固定滩涂,红树灵能净化海水,可现在……” 老人口中的海风带着咸涩,让他剧烈咳嗽起来,“我们试过用红树灵的能量净化腐盐,可太弱了,根本赶不上污染扩散的速度。”
当夜,青禾在红树灵旁搭建试验棚。她取出布囊中的盐禾与清沼禾种子,将两者杂交后,混入阿红送来的红树气根粉末,再浸泡在红树灵融化的水中 —— 借鉴盐禾的耐盐基因、清沼禾的耐湿特性,融入红树气根的固滩能力,让新作物既能在潮间带生长,又能净化腐盐、稳固红树。
楚瑶用温火阵在棚外搭建 “暖盐层”,既不破坏潮间带的盐度平衡,又能加速腐盐的分解;林墨的雷光剑悬在棚顶,蓝电化作细密的光丝,模拟潮汐的波动节奏,为种子提供适应潮汐的生长环境;红树林族的族人则采集来红树的落叶,铺在试验棚周围,形成层天然的防腐蚀垫,保护幼苗不被腐盐直接侵蚀。
三日后,幼苗破土而出,叶片泛着淡红色的光泽,茎秆上长出细密的 “气根须”—— 这是从红树气根改良而来的 “固滩根”,能像红树一样深入滩涂,固定土壤;叶片表面覆盖着层淡蓝色的 “防盐膜”,借鉴盐禾的耐盐特性,既能抵御海水的盐分,又能吸附空气中的腐盐颗粒;根系还能分泌 “净化液”,将滩涂中的腐盐转化为无害的养分。
“就叫它‘红树禾’!” 青禾轻轻触碰幼苗的气根须,根须瞬间钻入滩涂,将周围的腐盐吸附过来,转化为淡绿色的养分;叶片的防盐膜则将空气中的腐盐颗粒牢牢锁住,让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它能净化腐盐、稳固滩涂,还能为红树提供养分,正是红树林需要的作物。”
然而,第五天的清晨,一场强潮汐突然袭来。带着大量腐盐的潮水漫过滩涂,将部分红树禾幼苗冲得东倒西歪,原本稳固的气根须也被潮水掀起,露出滩涂下的黑色腐盐层。族老急忙带领族人举行 “红树祭”,他们围着红树灵吟唱古老的祭词,将手中的红树灵碎片抛向潮水,却只在浪中泛起圈微弱的红光,很快就被黑色的腐盐淹没。
“不能只靠红树灵!” 青禾突然想起戈壁抗风麦的根系网络与溶洞固岩网的经验,“阿红,快让族人采集红树藤,和竹灵族的藤条一起编织‘护林网’,铺在红树禾周围,挡住潮汐的冲击;林墨,用雷光剑激活红树灵的深层能量,引导灵脉与红树禾的根系相连,增强净化能力!”
她将星陨碎片贴在红树灵上,伴生苗的根系顺着碎片钻入灵脉,绿韵能量与红树灵的红光交织成道巨大的光网,将整个红树林笼罩其中。当光网与护林网同时起效时,奇迹发生了:红树禾的气根须突然加速生长,在滩涂下织成道密不透风的 “固滩网”,将松散的滩涂牢牢固定;叶片的防盐膜与净化液同时发力,将潮水中的腐盐快速分解,让黑色的潮水渐渐变得清澈;红树灵的红光愈发璀璨,灵脉顺着红树禾的根系延伸,为衰败的红树注入新的生机,原本枯萎的气根重新泛出红润。
潮汐退去后,红树林族的族人纷纷跪在红树灵旁,对着红树禾叩拜。族老捧着块完整的红树灵走到青禾面前,灵体映出的红树林景象中,红树禾已在滩涂连成片淡红色的 “护林带”,与重新焕发生机的红树交织在一起:“红树林族愿加入共生计划,” 老人口中的咸涩气息已消失,声音变得洪亮,“以后我们会和红树禾一起守护潮间带,让所有滨海部族都能远离污染与潮汐侵蚀。”
半月后,秦逸和阿珠划着独木舟来到红树林时,看到的是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红树禾在滩涂中茁壮成长,气根须牢牢扎在土壤里,叶片的防盐膜泛着淡蓝微光;红树林族人与青禾的弟子们一起修剪红树的枯枝,用红树禾的秸秆编织新的护林网;潮水中,弹涂鱼重新活跃起来,招潮蟹在滩涂上横行,原本泛黑的腐盐层已被净化成肥沃的滩涂土。
阿珠抱着小雏菊蹲在红树禾旁,花朵的根须钻入滩涂,与红树禾的气根须交织,金色花粉落在红树灵上,让灵体的红光愈发温润:“小花说红树禾的秸秆还能用来制作防盐容器,” 阿珠笑着对青禾说,“以后红树林族不仅能守护家园,还能储存海水晒盐,再也不用怕内陆的盐不够用了。”
青禾将红树禾种子小心翼翼地装入布囊 —— 现在她的 “共生百宝箱” 里,已有荒原沙棘、雾沼清沼禾、高原冻禾、浅滩盐禾、戈壁抗风麦、雪域苔禾、溶洞萤禾、滨海红树禾,八颗来自不同地域的种子,像八颗镶嵌在布囊中的宝石,每一颗都承载着一片土地的生机,串联起跨越海陆空的共生网络。
回程的独木舟上,伴生苗的叶片上浮现出完整的 “天下共生图”—— 滨海的红树禾护林带与之前的七种作物脉络相连,淡红色的气根纹与地下溶洞的萤禾光纹、地表的七彩作物纹交织,形成道贯穿海陆、连接天地的绿色网络。秦逸坐在舟尾,星辰剑的四色光带与红树灵的红光交织,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你看,这张共生之网,已从地下溶洞延伸到滨海潮间带,真正做到了‘无界共生’。”
当他们回到绿洲时,试验田的 “天地共生画卷” 已扩展到码头边缘 —— 八色作物在同一片土地上和谐生长,淡红的红树禾、淡绿的萤禾、浅青的苔禾、翠绿的清沼禾、金黄的抗风麦、银白的冻禾、赤红的沙棘、碧蓝的盐禾,在阳光下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像一幅覆盖天地、跨越海陆的 “共生全景图”。
青禾站在田埂旁,望着这幅用种子与希望编织的画卷,突然明白:真正的共生,从不是单一地域的生存,而是天地万物的相互滋养 —— 红树禾净化的海水能滋养浅滩的盐禾,溶洞萤禾净化的地下水能滋润高原的冻禾,每种作物都是共生网络的一环,每种生命都在守护着彼此的家园。而这张无界的共生之网,终将守护着天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水域、每一方天空,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