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学院的试验田刚迎来苔禾的首次荧光绽放,青禾就被伴生苗的异常反应惊醒 —— 叶片上的 “天下共生图” 突然暗下一角,原本清晰的雪域苔原纹路旁,浮现出片模糊的暗黑色轮廓,轮廓中还点缀着细碎的荧光,像极了地下溶洞特有的萤虫微光。
“是溶洞族的‘萤石符’!” 青禾摸出布囊,囊底压着的符纸已失去往日光泽,只有边角的萤石碎粒还泛着微弱的绿光,符纸上的溶洞地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之前溶洞族说过,符纸褪色代表溶洞生态在恶化,这暗黑色轮廓,恐怕是溶洞顶部在坍塌。”
她快步冲向了望塔,腰间的布囊晃动着,里面六颗来自不同地域的种子相互碰撞,竟与伴生苗的荧光形成微妙共鸣。林墨正用星韵望远镜观测地下溶洞方向的地形,镜片中,原本平整的地面出现多处塌陷,黑色的泥浆从裂缝中渗出,连地表的萤草都失去了生机。
“秦雪刚破译了溶洞族的紧急传讯,” 林墨放下望远镜,雷光剑的蓝电在镜片上凝成层防护膜,“溶洞顶部已坍塌三成,暗河被不明毒素污染,族中用来照明的萤石能量只剩两成,连靠暗河生存的‘萤鱼’都开始大量死亡,他们快被逼到无立足之地了。”
秦逸的星辰剑悬在学院广场中央,四色光带投射出溶洞内部的虚影:狭长的溶洞通道中,钟乳石不断坠落,砸得暗河泛起黑色涟漪;几名身着岩纹袍的族人正举着萤石火把,试图加固坍塌处,却被暗河散发的 “腐瘴” 呛得连连咳嗽 —— 瘴气漫过之处,连坚硬的岩壁都开始剥落。
“溶洞环境特殊,弱光、潮湿还缺氧,” 青禾的指尖轻触伴生苗的暗黑色轮廓,布囊中的苔禾种子突然亮起微光,“苔禾能发光,清沼禾耐湿,或许能杂交出适合溶洞的作物。而且我已经摸清了部族的相处方式,会先尊重他们的生存习惯,再找解决办法。”
三日后,传送阵落在溶洞族的地表入口。刚踏入通道,潮湿的气息就裹着腐瘴扑面而来,青禾急忙催动绿韵能量,在周身凝成层淡绿色防护膜,伴生苗的叶片瞬间亮起荧光,照亮了前方崎岖的路。溶洞族的少年阿萤举着萤石火把赶来,他的岩纹袍上沾着黑色泥浆,腰间挂着个空的萤鱼篓,脸上满是焦虑。
“暗河的毒素越来越重,” 阿萤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火把的微光映得他眼眶发红,“萤鱼死了九成,族老说再找不到解毒的办法,我们就要放弃住了几百年的溶洞。三年前有修士想炸开溶洞采矿,结果震松了顶部岩层,坍塌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跟着阿萤深入溶洞,青禾才看清危机的全貌:主溶洞的顶部已裂开数道宽缝,钟乳石不时坠落,砸在暗河中溅起黑色水花;族人们搭建的临时木架摇摇欲坠,上面挂着的萤石灯大多已经熄灭;暗河岸边,成片的暗河藻泛着灰黑色,原本栖息在藻丛中的萤虫早已不见踪影。
族老拄着萤心石拐杖迎上来,杖头的萤心石泛着微弱的绿光,轻轻一碰就簌簌掉渣:“只有暗河藻能净化水质,萤石能稳定岩层,可现在……” 老人口中的腐瘴让他剧烈咳嗽起来,“我们试过用萤心石的能量,可太弱了,根本撑不住。”
当夜,青禾在萤心石旁搭建试验棚。她取出布囊中的苔禾种子与阿萤送来的暗河藻粉末,将两者杂交后,浸泡在萤心石融化的水中 —— 借鉴雪域苔禾的荧光特性与雾沼清沼禾的耐湿能力,再融入暗河藻的净化基因,让新作物既能在溶洞中生长,又能解决水质与光照问题。
楚瑶用温火阵在棚外搭建 “暖气流层”,既不破坏溶洞的湿度平衡,又能防止腐瘴靠近幼苗;林墨的雷光剑悬在棚顶,蓝电化作细密的光丝,模拟萤虫的微光环境,为种子提供必要的光照;溶洞族的族人则采集来溶洞特有的 “岩脂”,涂在试验棚的支架上,增强棚体的稳固性。
三日后,幼苗破土而出,叶片泛着淡绿色的荧光,表面覆盖着层细密的绒毛 —— 这是从暗河藻改良而来的 “净化绒毛”,能吸附水中的毒素,叶片的荧光则能替代萤石,为溶洞提供稳定的光照;根系像藤蔓一样坚韧,顺着岩壁生长,将松动的岩层牢牢固定。
“就叫它‘萤禾’!” 青禾轻轻触碰叶片,绒毛瞬间吸附起空气中的腐瘴,转化为淡绿色的养分;根系则顺着萤心石的脉路蔓延,让杖头的绿光渐渐变强,“它能净化暗河、稳固岩层,还能发光,正是溶洞需要的作物。”
然而,第五天的清晨,一场剧烈的坍塌突然袭来。主溶洞的顶部裂开道丈宽的缝隙,大量碎石坠落,暗河的水位瞬间上涨,黑色的河水漫过岸边,将部分萤禾幼苗冲倒。族老急忙带领族人举行 “萤祭”,他们围着萤心石吟唱古老的祭词,将手中的萤石碎片抛向裂缝,却只在碎石中泛起圈微弱的绿光,很快就被淹没。
“不能只靠萤心石!” 青禾突然想起戈壁抗风麦的根系网络与雪域护苔网的经验,“阿萤,快让族人采集岩藤,和竹灵族的藤条一起编织‘固岩网’,铺在裂缝上;林墨,用雷光剑激活萤心石的深层能量,引导石脉与萤禾根系相连!”
她将星陨碎片贴在萤心石上,伴生苗的根系顺着碎片钻入石中,绿韵能量与萤心石的绿光交织成道巨大的光网,将整个主溶洞笼罩其中。当光网与固岩网同时起效时,奇迹发生了:萤禾的根系突然加速生长,顺着岩壁的缝隙蔓延,将松动的岩层牢牢固定;叶片上的净化绒毛吸附起暗河中的毒素,让黑色的河水渐渐变得清澈;荧光照亮了整个溶洞,消失的萤虫重新聚集在叶片周围,嗡嗡作响。
萤心石的绿光也愈发璀璨,石脉顺着萤禾的根系延伸,在溶洞岩层下形成道巨大的 “萤脉”,彻底稳住了坍塌的顶部。暗河中,消失的萤鱼重新出现,围绕着萤禾的根系游动,像是在感谢这份新生。
灾害过后,溶洞族的族人纷纷跪在萤心石旁,对着萤禾叩拜。族老捧着块完整的萤心石走到青禾面前,石面映出的溶洞景象中,萤禾已连成片淡绿色的光海:“溶洞族愿加入共生计划,” 老人口中的腐瘴已消失不见,声音也变得洪亮,“以后我们会和萤禾一起守护溶洞,让所有地下部族都能远离坍塌与污染。”
半月后,秦逸和阿珠来到溶洞时,看到的是片充满生机的景象:萤禾的荧光照亮了整个溶洞,叶片上的净化绒毛吸附着最后的毒素;溶洞族人与青禾的弟子们一起收割萤禾,用秸秆编织新的固岩网;暗河中,萤鱼与萤虫和谐共生,岸边的暗河藻重新长出嫩绿的新芽。
阿珠抱着小雏菊蹲在萤禾旁,花朵的根须钻入暗河,与萤禾的根系交织,金色花粉落在萤心石上,让石面的绿光愈发温润:“小花说萤禾的荧光还能促进岩脂分泌,” 阿珠笑着对青禾说,“以后溶洞族不仅有粮食和光照,还能用来制作更坚固的工具,再也不用怕岩层松动了。”
青禾将萤禾种子小心翼翼地装入布囊 —— 现在她的 “共生百宝箱” 里,已有荒原沙棘、雾沼清沼禾、高原冻禾、浅滩盐禾、戈壁抗风麦、雪域苔禾、溶洞萤禾,七颗来自不同地域的种子,像七颗镶嵌在布囊中的星辰,承载着天下共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