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清瑶都不知道该如何呼吸。等蒋玉婷和徐凯丰下来之后，两人也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了，你们之间发生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气氛多么紧张呢。”蒋玉婷开着玩笑。她期待着大家都因为这个玩笑而笑话起来，但是大家都没有。沈清瑶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心乱如麻。江砚的视线随着沈清瑶移动。“瑶瑶，我带着你去看看妈妈。”他重复了一次这句话。沈清瑶的脑海里面却是一片混沌。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都钻进了她的脑海里。沈清瑶抓着椅子，指尖渐渐泛白。这下，谁都没办法忽略他们之间的这种紧张感。蒋玉婷突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昨天江砚回来之后就不对劲了。或许是沈梦怡对江砚说了什么？她猜不到沈梦怡好说什么，但是她知道沈梦怡的话和胡话没什么区别。想到这，一直站在一边的徐凯丰和蒋玉婷也瞬间紧张了起来。看了一眼江砚和沈清瑶的脸色，蒋玉婷内心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蒋玉婷不知道江砚为什么会信这些话。“江砚，你疯啦，沈梦怡的嘴里有几句实话，她一说你就信了？”徐凯丰拉住蒋玉婷的手腕，对着她微微摇头。蒋玉婷知道这件事自己不该管。只是她压根不在乎现在的沈清瑶是哪个沈清瑶。她只知道，这个沈清瑶帮了她很多。这个沈清瑶对她很好。这就足够了。沈清瑶的眼神中的震惊依旧没下去。江砚深邃的眼眸也一直落在沈清瑶的身上。两个人好像在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需要说。就是这样的气氛，让蒋玉婷抓心挠肝。“沈梦怡到底说了什么，你说出来啊，藏着掖着算什么男人？”蒋玉婷受不了了，彻底爆发。当她嘶吼的声音从整个房间里面传来，大家却出奇的安静。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走吧，我们现在去，还能赶上晚上的火车。”沈清瑶笑一声。江砚点点头，继续收拾着桌上的元宝。“对了，哥也说来，我昨天问了他了。”沈清瑶点点头。她的内心此刻无比平静。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沈清瑶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眼睛就走到江砚的身边一起和他整理东西。等东西整理好，沈清业带着苏商也来了。见到苏商和沈清业，江砚和沈清瑶瞬间就掩藏好了他们的全部情绪。就连徐凯丰和蒋玉婷也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苏商挽了挽鬓角的碎发，对着沈清瑶浅浅一笑。“好久不见。”沈清瑶撇嘴，走到苏商的身边。“你怎么好像还瘦了？”沈清瑶对着苏商轻笑一声。苏商看了一眼自己，听见沈清业的声音传来。“我也说她瘦了，可是她偏偏不信非跟我说没瘦。”沈清业扭头，“现在瑶瑶也说了，你就赶紧承认吧。”苏商被兄妹俩架了起来，她主动帮江砚提起一些东西，最终又被沈清业给拿走。四个人走在了去看杜棠的路上。沈清业气色不错，精神面貌也好。他干劲十足，一边大步向前一边开口。“很久没去过了，如果外婆在，外婆也会去的。”“外婆肯定也很想妈妈了。”提起“妈妈”，沈清瑶看了一眼江砚。江砚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抿着唇依旧闷头向前走。苏商看出了不对劲，她压低声音，“你们吵架了？”“没。”沈清瑶如实说完，耸了耸肩跟上江砚的步伐。沈清业平常虽然不怎么细心，但是今天也看出了一点端倪。那就是江砚的步伐比平常快了很多。就好像他并不打算等沈清瑶一样。见状，沈清业开始皱眉。当苏商走到沈清业的身边，她却不动声色对着沈清业摇摇头。言外之意，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沈清业只能作罢。他就算再没分寸也知道江砚是个怎样的人。杜棠的墓有点远，沈清瑶虽然没提什么东西，但是也因为一大早没吃什么东西而有点难受。她走得速度越来越慢，差点就跟不上沈清业和苏商。江砚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始渐渐放缓自己的步伐。他承认，他现在的理智已经出走了一大半。但是他无法接受为什么沈清瑶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甚至，她明明知道只要她解释一句，他就会相信。可是沈清瑶一句话都不愿意说。江砚的双眼渐渐变得红润。眼前的爱人依旧是他的爱人，他却第一次看不透爱人。就好像，沈清瑶已经默认了这一切。杜棠的墓，就在眼前。荒草长了两三个人高，四个人都站在了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年，大家都在逃避。沈清瑶拿起镰刀，最先动手为杜棠清理着墓周围的荒草。三把镰刀，苏商只能把元宝之类的东西摆出来。杜棠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荒草割去了一大半，这才看清写着杜棠名字的木牌。沈清瑶和沈清业同时跪在了墓前。乔玉芬埋葬杜棠的时候，就是这样抱着墓碑放声大哭。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虽然他们知道这个心理安慰病不会让他们好过到哪去。香分到了每个人的手里，苏商和江砚也跟着跪下。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见杜棠。江砚还准备了一支酒，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架势。他将酒一点点倒在地上，嘴上却没说什么。沈清瑶看向江砚，那一瞬间她仿佛能感觉到江砚到底想说什么。当四个人再起身，沈清瑶把江砚拉到了一边。两人四目相对，耳边满是沈清业和苏商在跟杜棠说话的声音。沈清瑶的嘴巴长了两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江砚看着沈清瑶的表情和眼神，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最终，沈清瑶鼓起勇气，开了口。“沈梦怡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真的沈清瑶。”她的语速很快，说完甚至不敢去看江砚的眼睛。江砚迟迟没等到沈清瑶的下一句，就连他跟着紧张了起来。“瑶瑶，我只想知道，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