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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刘月一直表现得得体大方,正室姿态十足,而裴砚琛也一直以男友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

过去的蓝羽总是在这种情况下拈酸吃醋,还爱耍阴谋诡计,因为怕老公生气,而没有明着胡搅蛮缠,裴砚琛从来也没有对她假以辞色过。

他是因为裴砚琛一直看不上蓝羽而十分讨厌她的纠缠,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

自从蓝羽搬出他们的婚房后,她见到裴砚琛就一直表现得冷淡疏离,像是要撇清关系似的。

他搞不清今天这一幕是蓝羽故意为之,蓄意勾引,还是无心之举,意外使然。

贸然上去,他说什么呀?

向着刘月?

像以前那样,做刘月的嘴替,狠狠奚落蓝羽?

他突然就有些于心不忍了,等会先问问砚琛,到底是什么情况。

裴砚琛终于解开了那缕头发。

解脱的瞬间,蓝羽听见自己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面不改色地俯身捡起耳环,全程没有看裴砚琛和刘月一眼,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转身便往来时路走去。

路过段邵阳时,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步。

蓝羽的脚步没停,连一个多余的眼光都没给他。

段邵阳望着她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灯突然闪了下。

身后传来裴砚琛的声音,平淡无波:“走了。”

段邵阳回头,见裴砚琛正替刘月理着被风吹乱的鬓发,而刘月脸上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

不用问,也知道刚刚那一幕应该是意外,否则这两人的脸色不会这么平静。

蓝羽刚推开包厢的门,萧念便抬头问道:“小羽,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刚刚都和安安商量去找你了。”

她一边问,一边将一杯无酒精桑格利亚递到了蓝羽的手里。

蓝羽接过杯子,浅抿一口,才轻描淡写地说道:“刚刚有些拉肚子,所以耽搁得时间久了一些。”

撒谎的时候,蓝羽指尖稳稳搭着杯沿,垂眸看着杯底细碎气泡往上涌,声音和呼吸一样平稳,连测谎机估计都要甘拜下风。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隔壁的包厢里,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被人抱着胡乱地啃咬。

对方精神状态极其亢奋,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阿野……”

这样的男人包厢里足足有二十个。

其中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小声问同伴:“老板找来这么多胖子干嘛?”

同伴抬头看了看门口的陆昭野,压低声音回答:“这些鸭子的时间都非常短,有的一分钟,有的三十秒,人少了,满足不了那位。”

说着用眼神指了指沙发上正仰着头眯着眼的女人。

先开口的保镖再次问道:“老板上哪找来的这么多丑八怪,他们干这一行能有生意吗?”

说着,他特意扫了一眼那些脑满肠肥的鸭子。

同伴嘿嘿笑了一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人是老板特意找来,签了合同的,一旦那位想和老板做点什么,需要他们的时候就到了。”

包厢里的水晶灯被调至最暗,只剩几盏壁灯在角落投下昏黄光晕。

女人的真丝裙摆皱成一团,露出的小腿上还沾着没擦净的酒渍。

“阿野…… 别碰那里……” 她的指甲胡乱抓着男人的秃顶,声音黏糊糊的,混着喘息碎在空气里。

正对沙发的三脚架上,卡着一部高清相机,镜头红光亮着,画面里正上演着一幕幕精心设计的“失控”。

陆昭野靠在门框上,指间夹着支烟,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抖都没抖一下。

第一个鸭子已经瘫在地毯上喘气,皮带扣还没系好。

陆昭野抬抬下巴,守在门口的保镖立刻拽着那人的后领往外拖,像扔一袋垃圾。

江予宁突然笑起来,抱着接棒的鸭脖子喊:“阿野,哥哥,江予白……”

陆昭野的烟烧到了指尖。

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抬手看了眼腕表。

距第一波人进去,也才十分钟。

沙发上的江予宁正活力充沛,真丝睡裙被撕得只剩半截,露出的肩膀上满是青紫印子。

她还在笑,喉咙哑得像破锣,喊着 “阿野抱”,手却胡乱抓向刚被塞进来的鸭子裤腰。

第十九个被拖出去,腿软得站不住,保镖嫌恶地往他背上踹了一脚。

陆昭野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人不够,再送一些来。”

挂断电话,抬眼发现,江予宁正趴在地毯上,嘴里哼哼唧唧的还是那几句胡话。

相机的红光映在他瞳孔里,没什么温度。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包厢里糜烂的味道已经盖过了香水味。

新一批丑鸭被保镖推搡着进来,个个眼神发直,盯着沙发上的女人吞口水。

陆昭野往门框上靠得更紧了些,指尖把玩着相机遥控器。

江予宁正被新的鸭子按在茶几上,她的头磕在水晶果盘边缘,发出闷响,却只是咯咯笑,伸手去够鸭脖子上的金链子,把那玩意儿缠在自己手腕上,喊着 “阿野送我的”。

陆昭野数着数,烟灰又积了长长一截,落在锃亮的皮鞋上,他低头吹了吹,像在掸掉什么无关紧要的灰尘。

整整两个小时,一共换了一百八十个,换得陆昭野和保镖都麻木了。

她还在不清不楚地喊着 “阿野”,声音轻得快听不见。

陆昭野看着瘫在地毯上的江予宁,转头吩咐保镖:“你去给她洗澡,多给你一万。”

这个房间是他的专属包厢,这一层也就这间有浴室。

保镖皱着眉往手套上倒消毒水,他拽着江予宁的胳膊往浴室拖,女人像条没骨头的鱼,软塌塌地挂着。

“阿野…… 冷……” 她突然瑟缩了下,指甲抠住保镖的袖口,差点把打工人恶心吐了。

陆昭野发现江予宁的脚踝磕在浴室门框上,她却只是哼唧着往热源处凑,像只被雨淋湿的猫。

“水温调高点。” 他说道,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莲蓬头的水流砸在瓷砖上,雾气很快漫满整个浴室。

保镖拿着喷淋头往江予宁身上冲,泡沫混着污渍打着旋往下流,在排水口积成恶心的漩涡。

她忽然笑起来,手在水里乱抓,喊着 “阿野的浴缸”。

陆昭野倚在浴室门口,看着江予宁无意识的挣扎、傻笑、还有偶尔蹦出的 “阿野” 。

“洗快点。”

陆昭野转身往外走:“洗完你给她换衣服,送回家。”

保镖应了声,拖着江予宁出来时,包厢已经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陆昭野刚出门,就碰上了也要回家的蓝羽。

萧念和苏安晚早就被段邵阳和沈昭然喊回家了,只剩她一个孤家寡人了。

霓虹灯在陆昭野身后碎成一片光斑,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动作漫不经心,目光却像缠人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绕上蓝羽的脸。

“这么巧。”

他开口时,喉间还带着点包厢里的酒气,却比平日低了半度:“蓝小姐也喜欢来这家酒吧?”

蓝羽往旁边挪了半步,避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冷萃檀木香。

“陆总也来消遣?一个人?”

陆昭野忽然笑了,眼里似有霞光划过:“嗯,一个人,蓝小姐要不要一起?”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刚好够两人听见:“要不你可怜可怜我,一个人太孤独了。”

蓝羽抬眼,正撞见他眼底的光,亮得有些晃眼。

和看江予宁时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倒像看件藏了许久的宝贝。

“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他轻轻攥住。

不是用力的那种,只指尖虚虚搭着,像怕冒犯了对方似的。

“别走,好不好?” 他的眼睛里蕴满乞求,和停车场那次的态度截然不同。

蓝羽扭头看向他,心里却没什么感觉。

“陆总喝醉了。”

她的话音刚落,陆昭野突然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嘴里还说着:“腰好软。”

他终于懂了杨柳细腰、弱柳扶风的含义。

乍然的变故惊得蓝羽浑身一僵,手肘条件反射般往后顶去。

陆昭野闷哼一声,却没松手,只是收紧的力道松了半分,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里的酒气混着冷香漫过来:“就抱一下。”

蓝羽的指尖掐进他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西装面料:“陆昭野。”

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棱角。

陆昭野终于松开手,退开半步,指尖还残留着她腰线的弧度。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喉结滚了滚,突然低笑出声,眼底的慌乱被掩饰得极好:“抱歉,喝多了。”

蓝羽整理着被揉皱的衣领,视线扫过他泛红的耳根 ,那点红,在霓虹灯影里格外显眼。

“陆总还是管好自己的手。” 她转身就走,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陆昭野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那里还留着她掐过的印子,不疼,反倒有点麻。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手指抖着半天没点燃。

陆昭野的车刚刚开到人烟稀少的郊区,便被四五辆豪车逼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