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姐你也过来了?”
不等拉帝奥教授疑惑,穹先是四处张望着打招呼道,起初穹也有点意外粟哥为何没带上白珩姐,现在看来只是粟哥先行一步。
“白珩?那个常跟在田粟身边的狐人小姑娘?”
拉帝奥教授也是想起常伴田粟左右的狐人少女,对她又像是对穹提出疑惑,他对白珩保留的印象不多,只记得她是个假面愚者。
“真理小子,别叫我小姑娘,我年纪可比你大多了。”
白珩语气中十分不满的说道,转眼间身着狐裘的狐人少女从拉帝奥教授身后飘过,随意的抖动了身后的尾巴就又消失不见。
等他回头望去的时候,白珩已经转移到了穹的身旁,而拉帝奥教授也是懒得陪她胡闹,回过头来后便不再细究白珩身处何处。
“无聊的小把戏,如果只是戏耍我这位庸人,大可不必费尽心思,我没兴趣陪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拉帝奥教授面上无半点愠色,他似是有些无奈的扶额说道,这种低级的小把戏还不至于惹恼理性的学者。
“真理小子,别那么无趣吗~老古董曾教过我寓教于学,活络幽默的思维才是打开真理之门的钥匙。”
白珩也是笑嘻嘻的说道,别看她平时扯谎颇多是个惯犯,但这句话田粟还真说过,还是曾经给他们三个授课的时候说的!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对你所说并不认同。”
拉帝奥教授理性的回答道,或许这种教育在红船联盟或者仙舟联盟适用,但对星际中的绝大多数地方是不适用,关键就在于知识普及率不同。
“呵,还真跟老古董说的那样,对待学术执拗又有着独特的见解。”
白珩不由得咋舌说道,她觉得自己早年间早在他门下学习自是学不下去的,不过要是真能在他门下成长起来,未来成就不可估量。
“随你怎么说,田粟能够这么及时的赶来支援,他莫非也参与进了阮·梅的这场实验?”
拉帝奥教授懒得与她扯皮,直截了当提出自己的疑惑,他这么说也并非凭空捏造,留在穹身上的后手以及这些年田粟频繁为阮·梅进行善后。
“你说得对但也不对,我是答应为阮·梅实验失败善后,但那也只是今天上午才答应下来,而我能够如此及时赶来,也是由于阮·梅的提示。”
田粟背负着昏迷的镜流走出空间隧道,与站在此处的诸位解释道,而落满冰霜如废墟般的实验场,也被田粟复原如初,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穹习惯性的转头看了看崭新的实验场地,又看了看不走正门的田粟,然后在众人间说了段莫名其妙的话:
“嚯!光速侠啊!我要是有这么离谱打扫手段……列车组岂不是要提前考虑下岗再就业了?”
“前言不搭后语,如果你只会说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那我还是建议你闭上嘴节约时间。”
拉帝奥教授谁也不惯着,露出不悦的眼神直接警告穹道,他可没兴趣与穹聊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那于他毫无意义。
“真理医生,每个人的思考方式不一样的,我这叫发散思维。”,穹不忿的努努嘴为自己开脱道。
“好了拉帝奥教授,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在这场失败的实验中处于怎样的身份吗?我说来便是。”
虽说田粟很想与他们辩驳,但是身后小师妹昏迷由不得肆意他闲谈,若是耽搁时间长了,镜流很有可能被命途反噬,形骸俱灭消弭自身存在!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调和命途互不侵扰,寻常人稍有不慎便会遭其反噬,轻则经脉寸断神情痴傻,重则灰飞烟灭消弭自身存在!
同时驾驭两条命途概率不超过万亿分之一,达到令使级别后涉足其他命途更是难上加难,如今也就只有兼容性极强的毁灭命途,诞生出了七位双命途令使的绝灭大军……
而田粟更加离谱,他执掌成为十条命途的令使还不是绝灭大军,他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个奇迹!
在镜流的症结就在于神秘与毁灭的失紊,毁灭与神秘最能干预命途本质,此前镜流半梦半醒维持住了两条命途极为脆弱的平衡。
(类似于铁墓的状态,但镜流能够偶尔回到清醒的世界,至于镜流是如何踏上毁灭命途的,我们先暂且按下不表,未来再鸽。)
田粟的出现让镜流向往长久的清醒,出手干预魔阴身更是打破了两者脆弱的平衡,镜流对神秘虚构的依赖降低,神秘的权重逐渐低于毁灭。
被扭曲的命途归于毁灭,逐步演化成对所有命途的否定与湮灭,这与传言中皎月毁灭「毁灭」的能力不谋而合!
“阮·梅听到我的踪迹想要得知繁育概念剥离的缘由,无意间介入了曜青征讨步离人的战事……”
田粟将事情原貌简述给二人,他们二人都是信得过的朋友,他自信他们不会胡乱说出去,而且计划已经完满收官,至多半个月便会登上媒体。
至于公司的人道主义谴责,拿他们捧起的流量明星遮掩过去就是,毕竟那群白左也就是心血来潮,看不到回头钱很快就会收手。
只要拳头够硬打得疼,自由白左也不是真心想维权。
至于为什么不花钱了事,如果你对这群妖魔鬼怪示弱,他们不仅不会收敛甚至变本加厉成为祸患,绿色教廷和自由白左就是由此诞生的。
“真是大开眼界,天才实验的背后还牵连着仙舟联盟的对外战争,而且鼓动对外征战的还是田粟你。”
拉帝奥教授颇为感叹道说道,言语犀利哪怕是朋友也在所难免,拉帝奥教授不喜欢战争,他觉得战争只是因利益分布不均的发泄。
而代价数以百万的无辜者罹难,但他又支持受压迫者挺起腰杆,拿着镰刀斧钺讨伐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商大贾,总之就很矛盾的说。
而在解释的时候,田粟就已经用同谐命途调和驳杂的神秘与毁灭,再以存护与记忆辅佐压制,暂时平息了镜流混乱的命途体系。
“这么刺激,啊不,这么危险,粟哥你竟然瞒着兄弟,感情淡了~”
穹装作抹眼泪似的说道,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演得还挺有模有样,真有老古董几分真传!
白珩飘到田粟身侧暗戳戳在心中称赞,她不满的瞥了眼田粟田粟背上的镜流姐,像是自己的专属座位被别人占了似的。
田粟:还专属座位!好家伙,我成你的专属坐骑了是吧?
“呵,真当卧底药王密传和前线厮杀是什么好事啊,稍有不慎便命丧黄泉,穹你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田粟有些无语的说道,这些别人避之不及的事情,怎么到你这你还兴奋起来了,这对吗?
拉帝奥似乎已经适应了穹的说话方式,并且直接忽略了他的发癫,他大致是看出来了,穹这人大事上认真严谨小事上打打闹闹……
拉帝奥教授瞥视了眼命途混乱的镜流,知道田粟是没机会与自己探讨学术相关的话题,知道田粟急于寻得个清净处,便果断的告辞道:
“看来你还有的急事要忙,既然此间事了我便早些退场,期待有机会在红船联盟辩论赛上再次交手,我们后会有期。”
他打了个响指为自己戴上灰色的石膏头,右臂上夹着本书潇洒的转身离去,搭乘太空电梯回到空间站研究员的活动舱段。
穹不解的挠了挠头,感觉拉帝奥教授虽然性格古怪但为人不错,自己深陷窘境他是真的上,总好过那些暗地里捅刀子口蜜腹剑的伪善者。
“粟哥,听你们的意思,你和真理医生关系很不错?”
等拉帝奥教授走远,穹便忍不住好奇向田粟追问道,他们相谈甚欢像是相交莫逆的挚友,粟哥到底还认识多少大人物啊!
“算是吧,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是个值得尊敬的学者,也是为自由平等而奋斗的义士,他是红联中央教育局名誉局长。”
镜流的身体状况还需这样继续稳定,田粟便对穹侃侃而谈道,他对拉帝奥教授的评价相当的高,但拉帝奥教授绝对对得起田粟的评价。
“听懂了,自己人!”
前面的话穹听得混沌不清,但听到了最后那个称谓时他果断答道,他对公司的残酷剥削接触不深,但他知道红联是粟哥的势力!
“你怕是就听懂了最后半句话……”
田粟有些无奈的说道,他在仙舟当过很长时间的老师,能够轻松的看出没听懂课的学生,而穹眼神中正巧就映射着清澈的愚蠢。
“哎呀~粟哥不要在意这些重点啦!重要的不是咱们兄弟二人又聚在一起了吗?”
穹大大咧咧的说道,他本想习惯性的将手搭在田粟的肩膀上,但是看到田粟身上还背着个人,便有些尴尬的将手收了回来。
“你小子真是什么委托都敢接,要不是我留给你的救命毫毛,你今天估计就得折在这,还搁这嘻嘻哈哈的呢!”
田粟似是没眼看的扶额道,穹灰黄色的外套早就丢掉了,白色内衬被腐蚀出几处缺口,灰色长裤还算完整只有膝盖以下又被虫齿咬碎。
都这么狼狈的模样了,穹还没心没肺的跟田粟闲聊说笑,真不知道该说他乐观幽默还是没心没肺。
“嗨,多大点事嘛!大不了跟这虫子爆了!”
穹开玩笑似的挠头说道,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体内星核能量极大,就算他打不赢还能自爆嘛,大不了自己去打复活赛……
“你小子是真不怕死啊,你的身体结构连我都无法彻底解析,要是真炸了我都无力回天,最多给你把星核碎片给你拼好。”
田粟相当无语的说道,在罗浮分开时他觉得自己对穹这个勉强称得了解了,现如今看来他对自己这个朋友一无所知!
归纳总结下就是,行为抽象无法归纳总结,酒馆没给你发邀请函是他们的失职……
“穹,你先回去告知艾丝妲这里事情已经解决,她不必再忧心禁闭舱段的威胁,至于有关镜流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田粟感觉对镜流体内命途达到他所预估的平衡,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镜流便对着面前的穹说道,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闭门送客。
“知道了,那粟哥你事情解决后会回星穹列车吗?”
“会的,等小师妹身上的症结处理干净,我便会带着她登上列车踏上畅游星海,当然也少不了白珩你。”
在田粟与穹交谈的时候,身旁闲来无事的白珩挡住了他的视线,而田粟会意后笑着补充道,这丫头还是那么喜欢跟他闹别扭。
“那好,我就先回去跟艾丝妲站长复命啦,稍后我们在列车上见!”
穹与田粟他们挥手告别道,他觉得往后粟哥身边指不定会发生多少乐子呢,修罗场什么最有乐子了!
“人都走干净了,老古董,镜流姐的症结怎么说?”
白珩看着穹走远搭乘太空电梯离开后说道,她能清晰的感知到田粟心率加快,要知道老古董产生这个心率的次数可不多……
“我早就该知道的,在镜流初次踏进虚实地平线就该察觉到的,长乐天君不会无缘出现在那的!”,田粟思索良久后说道。
“啊不,我觉得乐子神纯属是闲得没事干,祂不像是会顾虑那么多的星神。”
白珩很不合时宜的打断道,乐子神做事可不讲逻辑缘由,费尽心思也不过是为了弄些有趣的笑话,绝对没有田粟口中那般高瞻远瞩。
田粟权当没有听到,只是默默的将她与镜流代入虚实地平线,记忆与虚无是医治神秘的良药,为此他需要处于记忆与虚无命途最剧烈的地方。
而针对毁灭命途,田粟并无确切的治理方向,只能大致推断出不朽、存护、丰饶以及巡猎对其有效果,但要如何医治他还需要继续摸索。
只有黑白二色的天地里,田粟将镜流置于水墨巨树下,刹那间田粟念随心动,将巨树的墨色与天地间的纯白从后脖颈灌入镜流体内。
在满溢的刹那间,灌输进去的黑白从镜流脑后倾泻而出,原本泾渭分明的黑白像是被搅匀了般,似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扭曲了……